一声,一声,那么温柔,那么宠溺,那么怜惜,是对爱人最深情的呼唤。
最后,他哭了。
一个人在可怕的黑暗里独自哭泣,孤零零的,却没有人来给他擦眼泪,她想要伸手去给他擦,可是怎么都触不到她,那泪水仿佛都落在了她的心口上,化作一场悲伤弥漫的海啸……
季亦承,不哭,不要哭啊,哭得我心都碎了,我的爱人。
“呜呜……”雪白的鹅绒被下,蜷缩着的身子狠狠一颤,喉咙里不断的发出哀戚的哽咽。
猛地---
景倾歌骤然一声,呜咽变成惊叫,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僵硬挺直的脊背更加不受控制的狠狠颤抖着。
她又看见他消失在那片疯狂破碎的火光里了,仿佛被吞噬了,她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应。
季亦承,季亦承……
……
好久。
景倾歌瞪得大大的眸子浑然一缩,空洞发白的视线才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这才缓缓回魂,看清楚眼前的房间,还有坐在不远处沙发上的男人。
微颤的身子再一次陷入僵硬,下意识蜷缩着裹紧被子。
“哭得这么伤心,做什么噩梦了?”时暝轻笑,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抿了一口,似乎坐了很久的样子,细细的观摩着她脸上的表情。
景倾歌紧咬的嘴唇还有发白,意识到时暝早在她还睡着的时候就进来了,他一身冠楚,她浑身凌乱,所有的恐惧和害怕都被他尽收眼底,瞬间,一股更悲凉的绝望从心口渗透出来。
这种折磨,是噬心的,就好像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白蚁,一口一口的蚕食着自己的躯体,却动弹不得。
……
见景倾歌不说话,时暝又顾自道,“该不会是梦到季亦承死了吧?”
“他没死!”景倾歌骤一抬眸,原本该明媚如光的眸眼笼着一片狰狞的怒气,死死的瞪着时暝,哭过的声音变得沙哑。
时暝又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咖啡,点点头,
“没错儿,不过是一场邮轮爆炸,季亦承那么能干,怎么会被炸死。”
听到这里,景倾歌胸口的心跳都骤停了一拍,旋即更加失速的跳动起来,昨天听到他说季亦承死了,虽然之后等她冷静下来,在心里反复不停的安慰自己,季亦承不可能会死,一定不会死,可是,那颗死死揪紧的心却根本没有办法缓和下来。
即便这个肯定答案是从时暝嘴里说出来的,却真的是好消息,她放心了。
季亦承没死。
不会有任何事情。
……
继而,景倾歌抬起手,一阵镣链铁响,她用力的抹去脸上凌乱的泪痕,眼睛里重新散发亮光。
“我已经被囚禁十多天了,我要去外面阳光下走一走。”她冷冷的说。
她是真的需要呼吸新鲜空气,在这四方豪华的牢笼里,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掐死的窒息感,更重要的是,只有出了这个房间,她才有可能知道更多的信息,比如这座庄园到底在哪里。
时暝缓缓挑起下颚,纯金色的瞳眸直直的射过来,半晌,低魅声渗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