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橘色的路灯下,停靠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
似乎已经等很久了的样子,车顶上都覆了一层薄薄的白雪了,被路灯照着,看上去有些寂寥寡凉。
车厢里,时暝靠坐在软垫里,时沐阳并排坐在旁边,因为担心时暝糟糕的身体状况,所以时沐阳把赖斯也一并抓来了,赫伯特继续充当司机。
……
时暝微微仰着下巴,脖颈靠在后面,脸色苍白,抿紧的薄唇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一直紧闭的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从那浑身不断释放的寒气可以窥见出这个男人心情坏到了极点,谁都不敢招惹。
“Sin,几点了?”时暝倏一出声,时沐阳,赖斯,赫伯特三个人都同时心脏失跳了一拍。
时沐阳拿出手机,骤亮的屏幕发出白光,照得有些刺眼,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十分。
“哥,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季亦承会不会不来?”时沐阳紧锁着眉心,赖斯和赫伯特也看过来。
“不会!”时暝骤然睁眼,纯金色眸子更是冷厉,“季亦承既然说一个小时之后约我见面,他就一定会来!更何况,他现在更是恨不得杀了我,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时沐阳抿了抿唇,又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四下仔细的观察了一番,
“我也以为季亦承一定会出动整个鹰门的人来对付,但是我们都来了这么久了,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
时暝也偏眸看向车窗外,除了被寒风吹得沙沙作响的树枝,还有不远处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真的空无一人。
倏地,时暝拧着的眉心猝然一跳,脑海里闪过一个小时之前和季亦承打电话时的情形。
电话里那阴魅压抑的声音,听得他一瞬间甚至毛骨悚然,那声音……
“哥,怎么了?”时沐阳察觉到时暝脸色不太对。
骤然,时暝金色的瞳孔剧烈一缩,死死瞪大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逼退,
“快!去他们的别墅!”
车厢里的三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赫伯特紧声,“大公子,去谁的别墅?”
“季亦承和景倾歌的别墅!!”他一声狂喝。
“是!”
时暝脸色瞬间苍白了,该死的!一个小时前接他电话的那个人不是季亦承!是Ten!
竟然是Ten!
他直到刚刚才想起来,季亦承接他电话的第一句说的是“是?”,而不是朝他疯狂的怒骂,咆哮!
只有Ten,才会在十三年后接到他电话的时候发出那样的冷谑质问。
该死的!Ten还不知道景倾歌就是小七,他会不会也像他之前一样,那样伤害景倾歌?
“给季亦承打电话!”时暝又冷喝道,浑身冷栗,甚至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猛地,喉咙一窒,“不对,是……Ten!”
旁边,时沐阳手里的动作顿时僵硬。
……
漆黑的夜幕里,骤然,两声冰冷的枪响,彻底划破了这片大雪纷飞洋溢着节日气息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