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再无生途……
冷默风走出病房的时候,眼睑下的那一抹寂白终究惊悸了所有人的心,
“很抱歉。”
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个人说话,不想说,更不知说什么,仅仅三个字,却彻底粉碎了一场风花雪月的倾城之。
心,一瞬间冷凝成冰……
景倾歌好像失去了所有知觉,连呼吸都变成了一种重复的机械运动,木然的点了点头,淡静的视线落在冷默风手里拿着的黑色钢笔上,
“这就是那支录音笔吗?”
“嗯。”冷默风说。
“可不可以给我?”
冷默风微微拢了拢眉,按照办案的规矩,现场证物都是要封存的。
“可以。”他递过来。
景倾歌点点头,没再说话,呼吸都已经费尽了力气,说话更是艰难,稍微侧身,亦步亦趋的走去了那扇紧锁的房门。
“咔哒”,轻响,落锁。
长廊上,季三少紧紧拥着怀里伤心欲绝的艾浅浅,玄非仰靠着横栏,妖魅的红唇死死抿紧,季亦诺靠在旁边簌簌落泪。
“怎么办,承哥哥和小可爱要怎么办……”墨暖暖直接蹲在地上边哭边说,冷默风走过去的时候低眸看了眼。
是啊,怎么办,里面的那一对,到底该何去何从?
还有两天,就只剩两天,就是他们的婚礼了,所有人都期待着的这场倾城婚礼,还有可能顺利进行吗?
恐怕……
……
病房里。
景倾歌立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床上的男人,簇白床单上溅落的血滴如死亡之歌里绽放的血玫瑰,就像他们之间的爱情。
季亦承更慌乱的看着她,不敢呼吸,却在快要窒息的时候不得不大口喘气,她那双本该灿如星辉的明眸,如黑夜陨落的流星,再无璀璨,那么空洞,那么冷漠……望着他。
他真的快要疯了,海啸般的悲伤狠狠的吞噬了他,从眼睛里溢出来。
“倾……”他刚一开口,一股滚烫的腥热又忍不住,他竟生生咽了回去,却在嘴角泄露了一丝鲜血,沿着滑落下来,缓缓的,滑落到那刀削般的下颚。
她一直都觉得他很像古欧洲世纪的吸血鬼,面色惨白,却生得妖异邪惑,性感无匹,有勾人魂魄的本事,这么一看,真的是像极了。
倏然,她苍白的唇张开了一丝细缝,淡淡的声音听得虚弱,疲倦,怠漫,
“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八个字,组成了一句话,就在下一秒,季亦承哭了,永远都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的悲惨心境,一直到很久之后,他都难以忘怀。
……
很快,小银便开车将少爷和少夫人从医院送回了他们的别墅,随行的还有季家的人。
别墅外,大家都望着二楼亮灯的卧室,神色间净是黯然。
“我们真的不留下来吗?如果再出了什么事……”墨暖暖问,哭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
季三少沉声,“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插不进去。”
所有人喉咙一窒,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