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心口的那片悲酸苦楚更加汹涌。
不是他的错,可是却和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更舍不得看她受伤,见她一双黯淡失色的眸子,他恨不得能够替她去承受,宁愿看不见的人是他!
为什么要让她遭这么多罪……
……
“那我朝开的那两枪呢……”蓦地,她夹着哭意的颤音从胸口里闷闷的传出来,环在腰际的小手摸索着到了他的腹部,那里还绑着一圈薄薄的白纱布。
父母被杀的事情都已经真相大白了,他是被陷害的,明明自己被冤枉了,可是却只字不提,一心只想着要如何安慰她,倾尽一切保护她。
他也是凡人,是她的喜欢给他镀上了金身,可他也会感觉到痛,悲伤的时候也会想哭,受了委屈也会难过……
那两颗子弹,他不该受的。
在她失忆的这段日子,她夜里总是会做噩梦,没有真是的画面感,只是平白的响起枪声……
刺耳,尖锐,几乎要穿透耳膜。
她便一下子被惊醒了,煞白了脸颊,额头上净是细密的冷汗,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
“对不起……”她鼻尖的酸涩更加剧烈,缓缓抬头,空洞的眸子里簌簌的掉落下眼泪。
空气里,悲伤在发酵,却一瞬柔软。
他已经稍微平缓了情绪,一低头,吻在了她的眼睛上,极轻极轻,清楚的感觉到她睫毛细微翩扇,又一寸下移,亲过她泪湿的脸颊,最后吻上了她的唇,只是四瓣相贴。
“昨晚已经和我说过了……”他抿着的唇角微启,低低的说。
景倾歌倏尔一怔,眼翦一颤,旋即便明白了。
她昨天后半夜里又做噩梦了,梦到她在人塔塔顶朝他开枪的那一幕,殷红的血淌落了一地,染红了她的掌心,妖异,惊悸。
他一夜未睡,自然是知道的。
他就是她的解梦人。
……
季亦承手掌更紧,禁锢着她发抖的身子,将她所有的感情悉数容纳,两人的鼻尖还抵在一起,
“倾宝儿,若无相欠,怎会相见,从今以后,我们好好爱彼此一辈子。”
蓦地,景倾歌肩膀一僵,然后无法控制的更颤抖了起来,他说什么?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她终于明白那张塔罗牌是什么意思了,逃不掉的命运轮回,他们都欠了彼此一条命,所以生命轮回,她和他又一次相遇。
“好不好?”他喑哑低喃。
她黯淡的眸子水光漾动,用力一点头,“好。”
她不求下辈子,下下辈子……是不是能够和他再次相遇,她只求这一生,能和这个男人安然静好,岁月苍老。
她又趴在他怀里嘤嘤的哭,良久,终于哭累了,声音也一点一点的陷下去,含咬在唇齿间,眼角还挂着一颗晶莹,就这么闭了眼睛又睡去了。
他用舌尖微微挑开她的唇,不让她蹂躏自己的嘴角,却被她轻轻吻住,
“季亦承,我想回家……”
他心尖蓦地一软,“好,我们回家。”
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