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务股股长办公室。
周清和在办公桌后喝着咖啡,神情悠闲,琢磨着待会去练练体能。
他不知道外面的发生的事,医务股这里本就楼层便宜,来的人稀少,而且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便捷的消息传播渠道。
不过他早上看见了曾海峰带人出去,而眼下过去两个多小时,人还没回来,他也猜到了此行不太顺利。
“抓个人磨磨唧唧,曾海峰搞什么鬼。”
当毛秘书打电话给他通知到去处长办公室的时候,周清和还有点意外。
“处长找我?是,马上过来。”
抓人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按下疑惑,前往处长办公室。
“处长。”周清和站定。
看着戴雨浓的眉头紧皱,川字异常明显,也知道戴雨浓的心情有多恶劣。
“清和。”
戴雨浓怒容满面,直接点名道姓的骂:“曾海峰那个蠢货,办事不力,让局势陷入了被动。
抓一个日本商人都抓不回来,现在我估计军政部,财政部,有一大堆人等着看我的笑话。
他在那里多呆一分钟,特务处的脸就被多打一分钟。
如果抓个日本商人还要我戴雨浓亲自去,我看这特务处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你去,把人给我带回来。”
事到临头,不容辩驳,也不容细想。
周清和答应的毫不犹豫,一声“是!”喊出,面容严肃,立定行以军礼。
转身离开大门。
“周股长。”
毛秘书叫住他。
“毛秘书。”周清和放下思绪站定。
毛秘书看了眼处长办公室关闭的大门,低声说道:“处长很生气,你要想好办法,一定要把人带回来,要不然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这算是肺腑之言了,今天别看他只在处长面前说了个‘是’,就这一个字。
但这就是军令状,完不成,后果自负。
不过这事很容易解决,至少对周清和是如此。
周清和点头:“我知道,毛秘书,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毛秘书打量了眼周清和苦笑:“其实我也不知道处长为什么叫你去,你连那边情况都不知道,不过算了,现在那边主要是五帮人。”
“第一帮人,我们的人。
第二帮人,别墅里的护卫。
第三帮人,中外记者。
第四帮人,看热闹的民众。
第五帮人,警察厅的警察。
这帮人本来是叫来帮忙的,结果不知道接了谁的指令,直接看戏了,现在就维持个治安,不让记者混进去。”
“自求多福。”毛秘书拍了拍周清和的肩膀:“抓紧时间吧,拖得越久老板越没面子。”
毛秘书其实不觉得周清和能解决眼下的局面。
别说周清和一个上尉,现在就是那几个副处长也是能躲就躲,有的告假看医生,有的直接把电话线拔了关了办公室的门不见人,反正谁都不想碰这件事。
戴老板亲自去倒是能解决,但是抓一个商人要亲自出手,那等于把整个特务处的力量放在了和商人一条线上,这简直就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好不容易前阵子有处理少将的颜面在,一下子就没了,赢了也是输了。
以后怎么见人?
周清和点了下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换上军装,带上大檐帽,随后从换下来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侍从室证件装进军装口袋。
随后让王勇开车,前往庄园。
此时的庄园外几乎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基因刻在骨子里,哪都少不了。
当周清和的车到的时候,已经能看到许许多多的记者拿着相机拍摄着庄园里的情景。
如果今天人带不回去,
相信明天的新闻一定有很大的版面说的是,特务处无故闯入外商庄园,引起恶劣影响,最终引起民愤,这才黯然退场。
就凭这一点,戴老板挨校长的骂是绝对少不了。
“股长。”
“按喇叭,开到门口,把通道给我堵了。”坐在后座的周清和说道。
“是。”
王勇果断的执行着命令。
滴滴---
突如其来的喇叭声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眼下谁都知道里面的局势,这个时候出现的黑色轿车就很耐人寻味。
看热闹的人群让出一条道路,许许多多的记者把镜头调了过来,闪光灯闪烁想要拍摄车内的动静,却被不透光的车窗玻璃所挡,无人知晓里面坐的到底是谁。
王勇的车一个横停,停在了庄园的大门口,差点把日本门卫撞飞出去。
“去问问这帮警察的头是谁,叫他过来。”
“是。”
王勇开了前车门下车,闪光灯聚集在他脸上,王勇倒是无所谓,忠诚的执行着任务,一番交涉之后,一个年约50的警装男人进入了副驾驶位。
他弯腰进来的时候还是笑的,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到了,直到坐定,看到了周清和领子上的军衔。
“你是什么人?”他有一种被耍的感觉,口气不善。
“你的职务。”周清和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呵。”那人冷笑一声:“一个上尉拿着鸡毛当令箭,也敢来掺和这里的事情,谁给你的胆子?”
他确认他没见过周清和,上流人物他都认识,这么年轻不可能是高官,也绝不是什么大人物的子侄。
周清和对上他的目光,语调未变,平静如常的把侍从室的证件递了过去:“它给我的胆子,你数数上面有几根鸡毛。”
“哧。”那人毫不在乎的伸手来接,嘴角还泛着笑容:“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的狗胆,什么事都敢掺和对不起,我说错话,属下失言。”
只是看见证件的侍从室三个字,他的脸色就变得煞白,神色惊慌,傲慢的态度一去不复返,连腰都弯了点下来,生怕周清和把他的言语汇报上去。
这话语要是被添油加醋的上了侍从室的内参,他估计明天就得被罢官转到老虎桥进修。
“职位。”周清和不跟他废话。
“南京警察厅副厅长彭三槐。”彭三槐迅速汇报完,迟疑的问道:“长官,你不认识我?”
警察厅副厅长虽然在大官云集的南京不算什么高官,但怎么也能算个中官,应该有点名气啊,彭三槐不明白,但他确定这证件一定是真的。
因为冒假的人,不可能活着走出南京。
“我就一定要认识你?”周清和平静反问。
“是,是我失言,不知侍从室有何指令?”
“给你十分钟的准备时间,组织警力,组成肉墙,限制所有记者入内,并且收缴一切记录设备,等待命令再行返还。”
“是!卑职领命立刻执行。”侍从室的命令不容置疑,彭三槐当即下车作出安排。
“王勇,叫曾海峰过来。”周清和依旧平静。
“是。”
此时庄园内的气氛剑拔弩张,没人敢动手,也没人敢后退。
情报科的人手一身黑色便装,个个手持短枪,枪口下垂,紧盯对面。
而对面的日本内卫则是目光凶狠,手指棍棒,棒尖点地。
一边领头的是曾海峰和两个手下的队长,站在最前面。
一边是三个日本武士装的特工,顶在前面。
王勇到了,曾海峰听着王勇的耳边低语,一声不吭的走向门口。
上了车,曾海峰的目光诧异,又没那么诧异,倒是轻松的卸了一口气笑道:“处里再不来人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站的我腿都酸了,怎么是你来,处长怎么说?”
老实讲,曾海峰诧异的是周清和来了能干什么?
起码来个副处长吧?
“曾海峰听令。”周清和的话语平静,不带一丝感情。
曾海峰一个错愕,随即软下去的腰慢慢坐直,笑容消失变的严肃,直觉让他感觉周清和不可能在开玩笑。
“是。”
“我只说一遍,处长命令,人必须带回去。”
“是,属下遵命!”
曾海峰说完,气势软下来苦笑:“老弟,道理我都懂,但是到底怎么弄?眼下明摆着人家不放人,我没法收场啊。”
周清和的目光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场内,再看向二楼的两道身影。
他眼神极好,能看到那两人也在看他所在的这辆车,这辆新来的车。
周清和轻飘飘的说道:“曾科长,这事还不好办?既然有人抗拒执法,那就打,往死里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