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小狗被箭矢贯穿身躯,蹒跚走来,倒在面前。黑脸老头搂着死去的孩子,颤巍巍地腾出一只手,抱住小狗大哭:“旺财,怎么连你也中箭了”
信雄忍不住转头小声问道:“为什么有些人喜欢给小狗取名叫‘旺财’,给小女孩取‘带弟’之类的名字呢”有乐摇着扇子,不无懊恼地望着宗麟,几番欲言又止,闻听信雄在旁乱问,有乐啧然道:“不叫‘带弟’,难道叫‘带种’况且名叫‘招弟’或者‘来弟’的也有,终归是沙盘幻影,浮云而已。”
“我说你们这班小辈,”宗麟眼眶红湿的摇首叹道,“有点同情心好不好人生如戏,你们不要在旁话多,就算不给点掌声也要专注些。看脱黑脱阿多惨,连狗都遭了毒手,也跟孩子一起呜咽着在怀抱中依依不舍地离他而去……”
信孝闻着茄子,在后边摇头说道:“你不知忽悠我们跟着来来回回看同样的情景多少次了,腻不腻呀我差不多可以背出他们每个人的对白,包括内心的独白,甚至就连下一个出场的是谁,我都能预先知道。脱黑脱阿的人生无非一路败逃到死,简直毫无悬念。”
“悬念还是有的,”长利憨然道,“我一直想知道他那只小羊羔叫什么名字。”
“点背”有乐摇了摇折扇,猜测着回答。随即又瞥向宗麟,眼含询色。宗麟微怔过后,纳闷道,“不是叫这个名儿罢我不记得他有提过那只小羊叫什么名儿……”
“咦,条顺”黑脸老头看见烧焦半边的小羊羔艰难趋至跟前,倒卧膝边,越发悲伤,号嚎道。“没想到你竟亦中招……”
有乐唰的收拢折扇,挥向身后,打信孝茄落,说道:“记住了,它叫‘条顺’,而不是‘点背’。”信孝拾茄说道:“打我干嘛,又不是我想知道羊叫什么名儿……”
这时又有一只掉了半边翅膀的小鸡从眼前踉跄奔过,宗麟不禁老泪纵横,唏嘘道:“人们常说行事要有报应,却想不到报应来时竟会如此悲惨,就连这只可怜的小鸡也逃不掉……”
“当然逃不掉,”有个灰袍家伙一锅铲把那只鸡拍倒,随即拎起来架在火叉子上熏烤,说道,“这是最后要烤的一只雉鸡,刚才忘了烤它给你们吃……”
信孝伸着茄子,说道:“可你连肠子都没拿出来,竟然就这样烤给我们吃”灰袍家伙以锅铲拍开他乱伸的茄子,头没抬的说道:“先前我便这样烤鸡,你已吃过不少,吃饱了就话多是吧”
信孝被锅铲打到手指,叫了声哎呀,痛跳开去。有乐转面悄问:“烤鸡那家伙是谁呀看样子很嚣张,不知第几回合死……”我啃着鸡翅膀,愕然道:“你问我,我问谁”有乐朝我后边做了个嘴形以示,我瞥见小珠子转晃而出,细声细气的说道:“他名叫答亦儿兀孙,与脱黑脱阿、答儿马剌皆是同族兄弟。本身也是三姓蔑儿乞部落酋长,劫粮车就是他的手笔,也只有这家伙与‘太阳汗’、亦即乃蛮酋长太亦不合,非但敢于招惹西域‘扑骨族’,日后更联手对抗成吉思汗。在蒙古铁骑洪流碾压之下,这些势力先后落败。成吉思汗西征,赶得‘扑骨族’一路向西,汇入突厥逃族之列,却抢先进入波黑,并使萨拉热窝和科索沃一带成为战火不息的杀场。”
“就是忽兰她爹,”宗麟脸没转的说道,“当初答亦儿兀孙曾经与同族兄弟脱黑脱阿、答儿马剌袭击成吉思汗,掳走其妻孛儿帖。结下怨仇,虽然硬抗多年,最终由于不敌,太亦不合战死。脱黑脱阿逃跑,答亦儿兀孙则投靠蒙古大将纳牙阿,献上自己女儿忽兰请降。等到纳牙阿将忽兰送到成吉思汗跟前时,成吉思汗却怀疑纳牙阿在路上与忽兰有发生私情,于是想要将他入罪,便先审问忽兰。她只承认在纳牙阿的营帐停留了三天,以躲避乱兵,别无私情。纳牙阿也以死发誓他与忽兰没有私情。等到成吉思汗临幸忽兰,觉得她果真还是处子之身,从此对她相当宠爱。成吉思汗征战西域七年,在妻妾当中只让忽兰随行,她戎马追随,卒于成吉思汗西征年间。忽兰可敦性如野马,在成吉思汗一众侧妃当中颇为出跳。她是第二斡儿朵之首,地位仅次于大皇后孛儿帖。忽兰生有一子阔列坚,因为母亲很得宠,被视为嫡子一样看待。”
灰袍家伙挥着锅铲,瞪眼说道:“为什么鬼鬼祟祟地小声议论我女儿,她还这么年小,不是处子之身,难道是大妈之身”信孝吮着手指懊恼而觑,却又忍不住低声问道:“成吉思汗是不是有个老婆叫也速该”
“也速该是成吉思汗死去的爹,”宗麟脸没回的说道,“成吉思汗那个老婆叫也速干。她亦是皇后,成吉思汗诸可敦之一,塔塔儿人首领也可扯连之女,也遂皇后之妹,守第四斡儿朵。先于其姊也遂嫁于成吉思汗,不幸早卒,主要成就除了为元太祖生一子察兀儿,还给成吉思汗推荐姐姐也遂成为宠妃。什么国仇家恨只不过是戏而已,在一些女人心目中未必重要。元太祖成吉思汗消灭塔塔儿人部落后,将也速干纳为自己的妃子。她不但高兴,更向成吉思汗推荐已经逃亡的姐姐,并主动让出位置。两姐妹亦因此一同成为成吉思汗皇后。其姊也遂智慧、有手腕、贤德,她成为第三侧妃,在关键时刻为成吉思汗提出了不少很好的建议,有几次铁木真都是从也遂那里认证自己决策的正确与否。如建议成吉思汗南下伐金,建议成吉思汗确定继位人,建议成吉思汗不要发兵攻打术赤,以及建议成吉思汗从西夏撤兵等。成为仇敌帐内嫔妃之前,也遂跟随着丈夫及落败的塔塔尔人躲避在山林里面,不久便被铁木真安排去的人抓了回来,经过妹妹也速干的一番劝说,也遂亦做了铁木真的妃子,据说当时她的心里一直想着自己的丈夫,总是魂不守舍。有一日,铁木真在野外设宴,正在开怀畅饮的时候,他注意到也遂总是注视着人群里面不住地叹气,铁木真便起了疑心,让木华黎揪出其中一个男子,原来是她先前的丈夫。其夫斥责铁木真不顾廉耻,灭他们的部落,还夺他的爱妻。铁木真下令杀了她丈夫,人头被摆到了桌上,也遂强忍着悲痛不敢出声。夫亡后,也遂就在妹妹的配合下竭力争得铁木真的欢心,尽心服侍杀夫仇人,并给铁木真生子。”
有乐摇头叹息道:“女人呀……唉!”长利低声说道:“你不要这样叹气,小心被人以为你属于‘厌女’那一类……”有乐啧然道:“我不是厌憎她们,只觉得女人很奇特。总之,不可思议,并且不可理喻!”宗麟脸没转的说道:“李若水骂敌而死,这种事很少会在女人身上发生,反而苟且偷生、甚至媚笑侍敌的更常见。我老婆听闻之后就认为很不敢想象。她还笑着说:‘竟有这种人’我觉得女人思路独特,其生存之道跟我们男人不太一样。你看看那个也遂,还有世上无数的也遂,此类女人遍布世界,以她们的方式让人类得以繁衍。”
“这个女人很有手腕,”小珠子转到我耳边嘀咕道,“铁木真在合答安死后更多的陪侍都是也遂。即便日后又来了太阳汗妃、忽兰、金公主、夏公主等各路情敌亦皆不是也遂的对手。由于大皇后孛儿帖去世,后宫的一切很长时候都是由也遂在主持。也遂晓得联合作战,她联合夏公主趁着铁木真出征在外,设计处死了金公主,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不倒。铁木真临终期间,仍是也遂守候身旁,传达铁木真的遗训,备受尊崇。窝阔台即位后,经常按照蒙古人的习俗宠幸铁木真遗留下来的妃子,唯独对也遂不敢胡来,尊为太后。据闻他是在也遂的训斥下才从酒色的贪恋中醒来,与弟弟拖雷等人继续开疆扩土。”
我啃着鸡爪问:“为什么特意给我说这些悄悄话”小珠子学着有乐的语气,唰的亮出小扇子摇了摇,在我耳边啧然道:“别忘了你也是女人,跟也遂的经历我觉得很像。学点儿‘宫斗’不好吗迟早你都会用得上……”我啃着鸡爪说:“可我不想靠心机活着,那样多累”小珠子唰的收扇,嘀咕道:“那你要靠什么,鸡爪吗筑山殿和她女儿有那么厉害的心机……”
“谁”我正要讶问究由,长利在旁惑询道,“李若水是谁呀”
“忠烈,”宗麟叹道,“靖康元年,宋钦宗继位,欲封李若水为礼部尚书,李若水十分谦逊,不肯接受加官晋升,改封吏部侍郞。不要升官发财,这种人少见吧更绝的在后面。靖康二年,金兵大举南侵,徽、钦二帝被俘,备受羞辱,李若水挺身执言,怒斥完颜家族统帅宗翰不讲信义,宗翰见李若水忠勇可嘉,想收买留用,便许以高官厚禄,对李若水说:‘今日顺从,明日富贵矣!’李若水严辞拒绝,宗翰又命仆从劝慰李若水:‘公父母春秋高,若少屈,冀得一归觐!’李若水叱之说:‘忠臣事君,不复顾家矣!’李若水大义凛然,骂声不绝,宗翰无奈,命人割下李若水舌头,李若水不能用口骂,便怒目而视,以手相指,又被挖目断手,最后寸磔而死,即凌迟处决,死年三十五岁。完颜阿骨打次子、写信招降辽主、号称‘菩萨太子’的宗望闻之兴叹‘其极忠烈’。”
信孝闻着茄子说道:“宋钦宗赵桓正式投降之后,随康王赵构南渡的副元帅宗泽闻报,称宋徽宗等人被迫前往金营。当金人逼迫徽、钦二帝脱去龙袍时,随行的李若水抱着宋钦宗,不让他脱去帝服,还骂不绝口地斥责金人为狗辈。宗翰初时想招降李若水,过了几天看看无效,就随便让手下处理他。李若水骂不绝口,被宗翰的手下割裂咽喉而死节。南宋高宗赵构即位后,下诏告称:‘若水忠义之节,无比伦,达于联闻,为之涕泣。’故李若水有‘南朝一人’的称誉。”
“完颜家三子,各不一般。”有乐唰的展扇轻摇,说道。“宗望为人精细,行事执著,仁慈善良,喜谈佛道,面相丰腴似佛。将士甘为所用,攻必克,战必取。他并不希望灭宋改朝换代,主张留下徽钦二帝在汴京继续当宋帝,只是要受金国节制,这样一来尚可和汉人相处。宗翰和宗磐一定要灭宋改朝换代,掳徽钦二帝到北方,节制汉人,把汉地搞乱,这样便能浑水摸鱼,慢慢被女真贵族并吞。宗翰和宗磐把斜也等身份更高的人物都搬了出来,终于压倒了宗望,使其‘怒’,‘悻悻而去’。我记得宗望的老婆名叫余里衍,是辽朝蜀国公主。还有一个老婆名叫赵福金,是宋徽宗赵佶之女。赵佶当皇帝不怎么样,本身属于书画大家,女儿却写得一手烂字。”
信孝看见他展开的扇面呈现“靖康”二字,不禁怔看,讶道:“是幸侃拿出来炫耀过的那支扇么怎竟到你手上了……”
“他那支是假的,”有乐翻转另一边扇面,呈现不同字样,说道。“过河。看见这一面没有此是宗泽手书,笔意充满悲愤难遣之气。当时赵构为兵马大元帅,宗泽为副帅。宗泽与敌十三战皆胜。后来他转任东京留守,知开封府,招集义军协助防御,又联络两河军民协同抗金,并任用岳飞等人为将,屡败金兵。金人畏惮宗泽,都称他为‘宗爷爷’。宗泽在任东京留守期间,力主收复中原,均未被采纳。他因壮志难酬,忧愤成疾,仍不甘心地眺望黄河以北,临终三呼‘过河’而卒。”
“你这支也是假的,”宗麟头没回的说道,“秀吉跟你说他托人从宁波那边高价买回来送给你的是吧我看见他跟幸侃要的……”
“不会吧”有乐难以置信的伸头去瞅宗麟,转到前面问道,“幸侃这玩世不恭的肥崽也能写出如此悲愤难遣的字来糊弄我我觉得应该是你那个留守东京的亲戚宗泽写的才合乎情理……”
“这里有点不合情理,”信孝闻着茄子说道,“看多了就觉得,那个胖圆圆的小女孩抱着一个不会哭闹的肉乎乎女婴,究是怎样神奇地逃脱屠族之殃,又神出鬼没地钻入那个燃烧过的营帐残留之隙,而竟未被人发现她们藏匿的踪迹”
“怎么没人发现”宗麟眼圈红湿的说道,“你们不就发现她俩了吗至于那个婴儿为什么不会啼哭,或许只有天晓得。不要再跟我提什么肉乎乎的婴儿,我讨厌听到这些……你是没见过我家那个,他那个眼神呐,充满了世故般的诡诈,我一看就感到憎恶。更离奇的是,他有个奶妈还教其从小就说葡萄牙语。那个奶妈也很奇怪,她从来不跟我说话,我一进来她就躲去里面。”
有乐伸着头看他脸上泪痕犹挂,说道:“说话间,戏已经演完了,脱黑脱阿和那些族弟能溜的也早溜没影,你也敲破过别人脑袋了,为什么还未释怀呢我看你现下的愁苦样子有点像‘回魂夜’那出吴服戏里的卢雄。这个衰样很容易见到鬼……”
雾中晃出一个披头散发之影,手舞足蹈地撞近。有乐吓一跳,忙拉我后退。宗麟依然愁眉苦脸而行,看也没看,抬手掴去,将那黑影打翻,坠去坡下。信孝跑到苇草乱晃之处张望,有乐悚问:“是不是鬼来着”信孝闻着茄子说道:“不是吧我觉得宗麟刚才随手打翻下坡的人影好像是脱黑脱阿的老母……”
“真是很惨!”有乐啧出一声,忙问宗麟。“咱们要不要跳河去捞她上来”
“你去吧,”宗麟依旧没精打采的往雾中行走,背着手说,“连你也觉得他们家遭际甚惨,我更不忿其报应如此可悲,即便屡试不爽,仍难甘心听凭命运摆布……”
“啊”有乐闻言不安地转觑道,“听你这意思,还想再来一遍不要玩了,宗滴!我们玩不过神奇的大自然,还是赶快离开为好。记得先前你突然用琴打破了那个家伙的头,等扎木合的手下反应过来,必会追杀咱们。当时翻了脸,既已离开那里,不要再回头。谁想被捉去煮”
信孝伸茄一指,说道:“脱黑脱阿的老妈爬上岸边了,然后又蹦蹦跳跳去逗那些壮汉追她。不知最终结果会怎样”宗麟垂头丧气地前行,脸没转的说道:“就她那样,还能怎样”
有乐颤摇纸扇,问了一声:“要不要设法相救”
信孝张望道:“下边人多。就凭咱们几个,怎么救除非信虎肯帮忙,若是信照也在这里,或许更有望些……”
“加上他们几个也不管用,”宗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自顾垂首背手而行,脸没转的说道,“不兀剌川之战,是成吉思汗统一蒙古诸部重要战役之一。亦属其人生第一战。公元一一八零年,十八岁的铁木真成婚的这年夏天,由于乞颜部落遭蔑儿乞部落突然袭击,乞颜部首领铁木真即成吉思汗妻子孛儿帖被掳。铁木真奔走查探,多方联络准备,经过大约一两年筹划和等待时机,于公元一一年下旬,铁木真请求克烈部首领汪罕出兵二万、札答阑部首领札木合出兵一万、自率兵一万,进袭驻于不兀剌川流域的蔑儿乞部落营地。铁木真联军约在公元一一八二年抵达不兀剌川流域,伺机发起袭击。蔑儿乞首领脱黑脱阿猝不及防,大败而逃。铁木真夺回妻子,俘获甚多。脱黑脱阿是铁木真母亲诃额仑第一任丈夫也客赤列都的兄长。这次战争起于宋淳熙七年、金大定二十年,即公元一一八零年蔑儿乞人来袭,至宋淳熙十一年、金大定二十四年,公元一一八四年之间,以蔑儿乞惕部族完全败逃告终。追剿残敌期间,铁木真和札木合重新结拜,连营逾年。便在扎木合这里,获救之时已有身孕的孛儿帖夫人生下长子术赤,随着铁木真的力量逐渐壮大起来,他在妻子与母亲怂恿之下,逐渐脱离札木合。而眼下他们几家联合起来有好几万人马,咱们惹不起,也犯不着。我看还是再穿越一趟为好。若能一试成功,脱黑脱阿的老母也不会沦落成这样……”
“此属报应来着,还要怎样百般尝试帮其改变下场”有乐皱眉说道,“脱黑脱阿他们不只掳夺人妻,还抢人老母。当时,铁木真的仇敌、脱黑脱阿等人率领蔑儿乞惕部众来袭,铁木真与其弟别勒古台,门户奴隶‘那可儿’博尔术,兀良哈人者勒蔑奉诃额伦避入山中。孛儿帖及其他家人躲避不及,均被掳去。里面包括别勒古台亲生母亲,也被捉去做牛做马,这种通常被视为耻辱的事情怎么可能算了呢就算你想让孛儿帖回铁木真那里去,别勒古台也不会放过脱黑脱阿,毕竟他的行为属于扑人老母。更糟的是,孛儿帖被迫重新婚配多时,已然又有男人了,未必会听你的。就算她肯相信你,别勒古台亲生母亲也不一定会肯回去,铁木真曾经杀害她其中一个儿子,这种事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既然别勒古台亲生母亲仍在脱黑脱阿那里,别勒古台又怎么会放过脱黑脱阿呢这些孽债纠缠在一起,我一想都头大,你还指望能解得开才怪……”
我往回眺盼,问道:“家翁呢,有没跟上来”长利拉着信雄跑过有乐身旁,慌张的说道:“后边有马蹄声,好像真的有人追来捉我们了。”
有乐忙拽我奔去追随宗麟在迷雾中踽踽而行的萧索身影,说道:“快跑。还是先闪为妙!”
信雄懵问:“为什么我们总是被人追呢”
“被人追是因为我们长得帅!”有乐伸扇卯他脑瓜,边跑边说。“不帅谁会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