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也开始畅想:“我就要媳妇!要我说五十头牛羊,加五百吊钱!瞧你们这点出息!殿下,我想当禁卫,左卫那身银甲多威风……”南时忍不住直接打断他们:“封赏倒是没问题,不过得等我找个时间仔细算一算,西军加上北军如今少说也有五十万之众,若全随了你们还不把大虞分干净了。”将士们不好意思的笑了。
袁柏正声道:“臣倒是有个正事请殿下定夺,复国之后让林相他们回乡归养去吧。”杨奎也认真起来:“这是正事,臣复议!”老兵们也都附和起来:“那些文官心都比常人多一窍,一边让我这些匹夫卖命一边贬损我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南时看着士兵们委屈的抱怨起来,紧忙安抚道:“林相治军那套我略知一二,确实是苦了你们了,我虽不太懂但还是觉得武将的事交给武将办更为妥帖,有宇文将军和秦固在你们大可放心。现在谈这事为时尚早,我们还是要赶在景瑞升到任归凤之前见到周将军也好协助他布防。”
将士们也安分下来:“殿下说的是,是什么人就该干什么事,山鸡再好看也不能当狗使,行军打仗我们责无旁贷!你才是狗!我就打个比方!那也不行!大字不识几个怎么还较真呢!……”南时看他们吵得正欢:“你们继续,我去练功了,还有什么正事等想好了一并告诉我。”
一挥一收之间,南时脑海中响起将士们的话,可如今师父走了,林逸和李彦开是父皇仅剩的老臣,如何处置需得仔细思量。至于林璞她想都不想,秦固那脾气上来可不会念及小时候的情分,搞不好真会动手。正巧功夫练到瓶颈处差点伤了自己,揉了揉抻得生疼的右臂暗诽道:“都怪秦固!教也不好好教,不然这几招早就学会了。”
秦固正梦到与南时重逢,刚要将人揽入怀中,就听外面的士兵低声交谈:“要不要叫将军们吃饭啊,午饭就没吃如何是好啊。”一时间秦固理解了宇文焕为何那么暴躁,还是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翻身起来,又去推了推宇文焕:“光延兄!起来吃点东西!”宇文焕也撑着坐起来,秦固见他眼中有些泛红,看来是没做什么好梦。
士兵听见动静忙端了两碗粥进来:“二位将军,快趁热吃点吧。”说罢将碗筷给二人摆好。秦固一看粥里还有不少肉,叫住士兵将自己那份肉干交给他:“给伙房!以后一起吃,不用单给我们留。”宇文焕也将自己带的吃食一并扔给他。士兵愣了一下:“使不得将军!我们就是卖卖力气有口粥就够了,你们不一样,我们的性命可都在你们手里呢。”
秦固叹道:“我们虽比不过古时那些仁义的统帅,却还不至于自己吃着让你们看着。”士兵有些犹豫,宇文焕脸一沉:“敢抗命不成去!”“是!将军!”士兵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秦固吹了吹滚烫的粥:“光延兄,我们若不能带他们回家都对不起这碗粥。”宇文焕冷哼一声:“打赢是你我的本事,活着是他们的本事。”秦固笑道:“你和循正一样,嘴太毒心却软的很,快吃吧一会儿凉了。”
宇文焕端起碗喝了一小口:“介山你似乎心情不错,这一觉睡的可踏实”秦固想着刚才没做完的梦,不免脸色一红:“踏实极了,梦到我军大胜,阵前斩杀刘鄂父子歼敌十五万。”宇文焕一脸的不悦:“我可是被你问得梦到夫人了,看来你心里南时殿下没有这场仗重要。”秦固反驳道:“我这不是盼着早点打完仗早点见到南时吗。”宇文焕笑了笑:“这还差不多。”
秦固心想这过来人真是有些可怕,似乎什么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又怕他再说出什么来,忙倒了两碗酒:“借你的酒敬你,光延兄请!”宇文焕不会驳了他的面子,叹了口气:“介山,请!”帐外的士兵抱了只鸽子进来:“二位将军!有信!”
秦固接过鸽子吩咐到:“去抓把粮食。”打开一看笑了起来:“西南来信让我们放心,也不知怎么耽搁了这么久,许是这小家伙偷懒了。”宇文焕皱了皱眉:“不是循正亲笔吧,不然你可笑不出来。”
秦固叹气道:“他想骂就骂好了,我们都在赢逼着他一个人输,确实委屈他了。等南时到兴蜀城,他应该会亲笔给我报个平安吧。”宇文焕笑道:“往后有他赢的时候!”晨风鸟落在帐篷上叫起来,秦固紧忙将鸽子关好,士兵们闻声围了过去。
宇文焕掀了帘子抬手将它接住:“都去歇着吧,这个时辰你们若实在闲的无聊就去捉兔子,离流沙远些。”转身进帐将信交给秦固,拆开一看:“孙校尉说按计划放了一队楚军去源城,方才劫杀了一队楚军援军,正在搜索其余三队楚军探子。我们也该给源城和渡风方向传信了。”宇文焕笑道:“很好,就差刘鄂入阵了。”
秦固转身取个纸笔的功夫,晨风鸟就盯上了他笼中的鸽子,宇文焕无奈只能将暴躁的小家伙拴在架子上。还好士兵们得力,拎着两只兔子进来解了围:“借宇文将军吉言,我们抄了好些兔子窝活捉了许多兔子,杂粮也拿来了。”秦固松了口气鸽子算是保住了:“行,兄弟们辛苦了吃肉去吧!”宇文焕将私印摆在桌上,接过兔子:“我来收拾,你给他们传令。”
说罢专心处理起兔子,自己那只兔子的心肝当然进到晨风鸟腹中,待秦固写完,只见两兔也已皮肉分离:“光延兄真够利落的。”说着将信筒分别绑在两个小家伙脚上,喂起了鸽子:“另一副心肝也给那小家伙吧,让他们吃饱再走,我们有的是时间。”
帐外士兵们也忙着烤起了兔子,宇文焕将晨风鸟喂饱放了出去,对秦固道:“走吧,不是说好以后和他们一起吃吗。”秦固又给鸽子添了把粮:“好!早该如此。”
是夜齐晨风穿过重重守卫进到三极宫后殿,刚要落到院中只觉背后有人,索性率先出手将人摔了出去,正要下手制服定睛一看:“知微道长!”紧忙将人扶起来:“对不住道长!是我下手重了。”知微疼的咧了咧嘴:“郡主找我师傅吧,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