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杀了你!”
低哑的闷笑声,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胡乱悦动,让人心惊胆战,对方痴痴而狰狞地轻笑着,步步紧逼。
白柚被迫往后躲闪。
四周一片漆黑,她看不清对方到底站在哪里,也不清楚她的刀距离她有多近。
第一次,她才感受到自己和死神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稍不注意,略有偏差,她就可以奔赴黄泉了。
“你是谁?”白柚冷声质问。
她现在必须要到开关那里把灯打开,这样才能看清楚她的准确动作。
她身子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凭着触觉躲闪摸索。
对方好像知道她的意图,一下拦在另外一侧,挥刀而下。
听着对方有些剧烈的动作声,白柚勉强夺了夺,但刀刃从她脸上擦过,划出一道口子,险些划到她的眼睛上。
脸上传来的痛意让白柚浑身一激灵,她的眼眸冷冽如霜,迅速侧身,长腿提过去。
对方闷哼一声,低下腰捂住小腹。
白柚趁着空隙,凭着感觉和记忆中的印象往门口跑去,顺利摸到开关之际,对方又握着刀向她刺了过来。
她反应极快,偏头闪过。
灯光打开了,白柚看清了她的样子。
是一个瘦弱的女人,皮肤白皙,眼神执拗得吓人,泛着血丝,像是恨她入骨。
看上去她只不过大她几岁,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
白柚心口蓦然一惊,她并不认识她。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见白柚躲过,她更加愤怒,猛然扑过来,刀尖泛着白光,直直朝向她。
白柚眉头紧拧,在她刺过来时低下身躲过,然后挨近她的身,在她还没来得及下手时将她重重推开。
她踉跄倒在地上,刀子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她没拿到那把刀之前,白柚手疾眼快将它踢开,刀子飞到墙脚处。
她却被那女人用手抱住小腿,重重一扯,撞在地上。白柚觉得头晕目眩,甚至有些恶心。
紧接着,她的头发被那个疯狂的女人扯住,痛的她头皮发麻,感觉眼泪都快要落下来。
她忍住身体上的痛意,果断用胳膊肘用力一顶,身后传来女人吃痛的哀嚎声。她稍微松了手,白柚侧身反过来,凌厉地捏住她的下颚。
“说,你到底是谁!”白柚冷眸紧盯着她,不敢有丝毫放松。
女人看着白柚洁白的脸上出现一道鲜明的正渗着血的伤口,那是她用刀划出来的。
得意,扭曲的笑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像是恶魔之花。
她炽热毒辣的眼眸盯着那道伤口,不禁大笑“哈哈哈!丑八怪!你现在是丑八怪了!”
她看着白柚的神情仍然保持着漠然与冷静,骤然,笑声止住,厌恶和嫉妒充斥整个眼眸,她伸出手去拼命去抓她。
她想要彻底地挠花她的脸,让她再也见不了人。
“你这个贱人!怎么配得上尚少爷!”
她一边怒吼,一边疯狂向白柚捶打过来。
现在,白柚才听出来一点苗头。
这个女人看起来如此柔弱,不知道怎么生出那么大的力量,让白柚几乎不能招架住。
再和她耗下去,迟早会出事。
白柚想要推开她,却被她以惊人的力气推到墙上,又是重重一撞,白柚感觉全身一震,像是五脏六腑都要裂开。
她耳朵嗡嗡的,像是有好多蜜蜂盘旋在耳边。眩晕感和恶心感又一阵一阵地袭上来。
已经陷入疯狂的女人看到她露出虚弱的一面,心中愈发猖獗,伸出手扼住她的脖颈。
她已经看到,白柚的青筋暴起,只要再等一下,她再也不会出现在尚亦璟的身前。
白柚脑海里已经是一片白茫茫的海,她耳边传来的,是女人的狞笑声。
她逐渐闭上眼睛。
这时,传到一道冷喝声,震耳欲聋,冷冽至极。
“放开她!”
突然,白柚感觉脖子上的力度消失,她没了直觉,顺着墙壁径直滑下,倒落在地上。
尚亦璟冲过来,来不及和那个陷入痴迷和惶恐的女人对视,急忙抱起白柚往外跑。
裴凉衍刚走到门口,看到尚亦璟神色着急,怀中抱着已经昏倒的白柚,一下懵住。
尚亦璟瞥了他一眼,喝道“把里面那个疯女人抓起来!”
裴凉衍立即反应过来,一定是出了意外。
他冲进去女厕所,果然看到一个女人颓丧又痴癫的女人瘫坐在地上,自我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他瞥见,角落里有一把刀,刀上还残有血迹。
裴凉衍的目光立刻冷下来,他冲过去,也不顾及平时的绅士端庄,抓住她的领口质问道“你对白曦做了什么?”
紧接着,他拨打了110。
如果她的眼神没有那么扭曲,布满邪恶,那她看起来还是一个清秀的女人。
她转过头看着一脸愤懑的裴凉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露出诡异的笑容,说“这个女孩该死。”
裴凉衍抓着她领口的手用用了几分力度。如果她是一个男人,拳头早就落在她的脸上。
“她怎么配得上尚少爷呢?她哪一点有资格?不就是以为自己有点姿色吗,”她看着裴凉衍,双目猩红,既悲凉又可怕,“现在她破了相,尚少爷是不会再多看她一眼的,不会的…”
听着她的只言片语,裴凉衍也猜出了大概,他看着她,轻声又沉重地吐出三个字“疯女人。”
警察一到,裴凉衍就将她交给了警方,然后又打电话给尚亦璟,没有人接。
裴凉衍拍拍自己脑瓜,自己真是傻了,现在他应该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哪还有心思回自己电话。
他一顿,自己不就是医生么。他摇摇头,看来尚亦璟也真是急疯了。
不过送医院也是对的,这种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准备和工具,总不可能徒手救人吧。
尚亦璟几乎是一路飙车。医院门口早已站着医生和护士,恭敬地等着尚亦璟。
白柚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站在悬崖边,突然身后出现一个女人,在没有任何征兆下,重重一推,将她推进悬崖里。
她不知道粉身碎骨的滋味,因为她一直在往下坠落,却一直没有坠落到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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