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洲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两个熟悉的影子正注视自己。他胸口一痛,下意识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渐渐的呼吸顺畅过来,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踩秃了草皮的足球场中,下半身隐约传来痛苦。这该死的熟悉感。。。
他高中时曾经在一次周末的足球赛中作为清道夫抢球时和对方对铲结果被对方铲翻时刚好趴在足球上,当时差点休克。事后他还经常告诉别人他经历过死亡瞬间,那种感觉就像被时空漩涡吸走,漫长而无力,然后眼前不断的走马灯,最后一瞬间他又像活过来一样。每次他讲的会声会色就会引来一众死党调侃。。。
“元洲,元洲。。。没事吧要扶你吗”苏芳芳拧着眉头问道,一张不算惊艳但略显早熟的脸挂着一脸紧张又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刚才朱元洲倒下的那瞬间,她就踩着小皮鞋从场外哒哒哒的跑过来了。。。
“没事吧,元洲我没踢到你那吧。”班长张阳紧张道“看你冲过来我就已经收力了,你还那么猛的铲过来。”
。。。。。。
其实这会的朱元洲根本就没有听他们说话。。。
“怎么回事,我这刚才不是在会议室开会么,这会怎么躺足球场上了张阳不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李晓丽一起出国留学,然后在澳洲定居了吗。怎么还是20年前的样子”
他这时脑袋痛,胸口痛,下身也隐隐的痛,“嘶”他深吸一口气,想平静下来。本能的顺手握住了旁边的小手,借力起身。突然感觉到脸前有几道香甜的气息呼在了自己的脸上。
这时他抬起眼才发现贴着鼻尖的是一张两颊微微泛红的脸,在往上是一双充满了紧张的水灵灵的眼睛,再往上就是一对仔细画过的八字柳叶眉。朱元洲本能的往后挪动了一身位,才发现了这张熟悉的脸。
记忆中,芳芳高中一直就围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从来就没有这么近看过她。
苏芳芳和她不是十多年前就不怎么联系了吗听说她当时结婚把所有高中同学都请了,就没有请自己。。。嗯她怎么还是那么年轻
等等。。。我这是在哪里
这时芳芳身边还有另外两个女生也围了过来,正准备问问情况。结果看到刚才那一幕。
朱元洲拉着芳芳手一瞬间起来差点就亲上了,然后突然又像魔征了一样瞬间后退,接着又像饿虎扑食一样双手抓着芳芳小小的双肩,然后瞪大双眼,一脸紧张的张着嘴。。。
还没等元洲说什么,另一双手一把抓着元洲的手。只见张阳紧张的说:“兄弟,我没踢到你的头啊。你怎么突然变狼啊要说我踢到你下面,应该捂着满地打滚,你怎么突然狼性大发了。。。你还有肖晴晴的啊。。。”
元洲无语,只能白了他一眼,确实下面有点痛。不过这会不是在乎这些的时候。
他紧张的摇了摇眼前女孩的肩膀,紧张问道“今年是什么年份我们这会都是高中生吗”他瞪大的眼睛一脸认真的气场像黑洞一样,是要把她吸进去了。
苏芳芳像只被抓的小麻雀,这瞬间她想过一万种可能,想到如果今天如果被强吻了会怎样甚至有点小开心,还有点小紧张,跟着他这么久第一次被这么近看着,这么被抓着。但是她就是没想过会被问这么无厘头的话,以至于这会还没回过神,愣愣看着眼前的男孩,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反倒是另一只香噗噗的手这会捂在了元洲的额头,一双眼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周妍这会幽幽说道“没摔傻吧。我今天来是替晴晴来帮你打气,要是你摔傻了,我就告诉晴晴可以另寻帅哥了。嘿嘿“
元洲看着她一脸奸笑,不怒,反而追问“赶快告诉我现在是几年几月几日“其实平静下来他大概也猜到了一些,只是没从别人口里说出来总觉得是在做梦。
周妍一脸古怪的表情,没好气的说,“估计真被你撞傻了。”然后看着张阳:“你怎陪给晴晴一个元洲“
朱元洲没好气参与这种调侃,一把抓住额头的手。周妍一惊,连忙说道:“是,是02年7月20日啦。干嘛想把我也拉进后宫团你明天还要给晴晴庆祝生日的,这种,这种展开不适合。。。”
“你bl漫画看多了,我要收也收你表姐迪茜。”元洲说完就陷入了沉思。
。。。我不是真的穿越了吧
应该是了。我穿越回到了高中的人生,这时候应该是高二的暑假。
穿越之前我应该是在会议室开会,安排摄影公司的客户拓展,成人舞蹈工作室的场地搬迁,工程公司的回款催收,少儿培训公司的法务问题。。。
每月这种几个公司管理层的汇报会议就是朱元洲最头痛的时候。特别是疫情之后,本来就积聚着各种问题急待解决。资金流一直又得不到补充,市场也不怎么活跃。养活一个小公司几十人的团队相当困难。每月场租,人工,社保动辄上百万的费用对小企业来说本来就难。市场还内卷,市场还疲软,新招的员工要不是什么都不懂就是好吃懒做,要不就是学会了就跑,好高骛远还不能吃苦。
呃,当时我应该是接了个市领导的电话,然后走到公司后楼梯。然后低头点了根烟,然后我好像踢到了什么,然后我……滚下楼梯了再睁眼我就穿越了这么儿戏的吗
穿越了那就是说……我之前的后悔的那些决定,这次我就能无悔了
等等……穿越过来了,那就是我能完掌握我的人生了,游戏玩第二遍都必定要完美通关的啦,我要完美通关我自己的人生……
完美人生我来啦。重新开始,虽然有那么点累,什么都要重头来,但是我的亿万人生,我的女神们,我的美好梦想都有机会啦。。。
虽然他是一个极富责任感的人,但是内心却有着极端求胜的另一面。
他一边严肃思考一边傻笑。
爱因斯坦要是知道我滚楼梯就能穿越,估计他棺材板都压不住了。朱元洲这样想到……
朱元洲正在内心激烈活动的时候,外界也激烈的围观。一个坐着的男孩身边蹲着两个女孩,被他一手一个抓着,然后自顾自的一会严肃,一会傻笑。
其他踢球的朋友,这会也围了过来。几个班的女孩子也围过来。
张阳正在无辜的解释道:“我真没踢中他的头,我只是可能踢到他下面,他估计痛过头看,这会是应激反应,应该一会就好了。。。。”这时张阳的青梅竹马也走到他旁边安慰他,如果没有意外,这应该是他高中生涯的黑历史之一,把自己的好友踢傻了。。。。。。估计会被拿出来调侃很久。
这球场中间就这么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但谁也没注意到有个瘦瘦的女孩手拿一本正在看的入神。她是唯一一个没有围过来的,准确来说她是被闺蜜强拉来凑人数做免费拉拉队的,其实她根本不懂足球。一群男孩子追着个球跑来跑去满身臭汗有什么意思能比有趣她瞄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手拉两个女孩子手的家伙,呲了一声。
也不知道后来经历了什么,反正朱元洲之后昏昏忽忽的靠着熟悉的本能,忍着痛,慢慢的骑着自己的车默默的回到家。
这个小时候的家他无比熟悉,虽然成年的他到了另外的城市忙着工作,忙着照顾自己家庭经常一年都不回一次。但是他妈妈依然把他的房间打扫的一尘不染。虽然20多年,他每次回去看到熟悉的床柜,吃着熟悉味道的饭菜,看着小学到大学的毕业照他就会缅怀那段岁月。
他摸着熟悉的楼梯上了楼,拿着熟悉的钥匙开了门,迎接他的是那位年轻了20年的谢孟林女士。
这时谢女士正在嫌弃他满身的泥土和破烂的裤子,喝诉道:“说了叫你不要踢球,这么暴力,裤子都磨破了。还一身伤,快去洗澡,出来我给你上药。”
他最近一次是在电话里听到谢女士的声音。因为疫情后公司琐事太多,年末也要抢单,摄影公司也是连续2年接了企业尾牙的一些直播业务,人手不足时自己都要搭把手变摄影师。所以真的有2年春节没老家了。最近谢女士说很寂寞,他也只是让妻子和儿子回去陪陪两老,自己也还是没回去。
看着眼前年轻的谢女士,又想起她为自己操劳了一辈子,结果老来一身病,自己还没法回去好好陪陪她;这会看见她站在眼前,悄悄的元洲觉得鼻子有点酸,眼睛里有些东西在打转……
谢女士笃了他一眼,以为他摔伤了哪里,这会痛的不行。忽的心软了问“被踢到哪里瘀伤了很痛赶快用热水冲冲。我拿身衣服给你换了,我带你去看看医生。”
朱元洲回过神。赶快回道:“没,没有伤,只是有点累,我洗个澡就好了。”然后又本能顺口问了一句:“最近家里没啥事吧。您老最近身体还好吗爸呢开车去公园散步了吗你怎么没一起去”
谢女士一脸紧张的问:“你真没事”
朱元洲一紧张,知道说错话了,慌忙假装捂着头说好像有点撞到头。赶忙回房间拿衣服就去洗澡了。
晚餐时,朱元洲又一顿彩虹屁跨谢女士的菜各种好吃。其实就是青瓜肉丝,可乐排骨,煎黄腊鲳,小鸡顿蘑菇,莲藕筒骨汤。。。吃了20年的家常菜。硬是被元洲吃出了山珍海味。晚上下班回来的朱爸,也被硬生生安利着多吃了一碗饭。说什么现在养好身体以后就能少点病痛。。。。。。两老一脸问号的对视。这孩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