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都有!立正!敬礼!”
齐恒和团里的军官们在台上站定,扫视了一遍台下的官兵后,一营长洪亮向前一步,大声吼道。
之前组织全团活动的时候,一般都是由团副上官有浩负责喊话的,不过前些日子上官去二营接替祝古盛指挥战斗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残留在战场上的毒气,喉咙肿到现在还没彻底恢复,所以就让嗓门大的洪亮代劳了。
听到洪亮的喊声,台下的官兵们立刻敬起了军礼,身背步枪和肩扛机枪的士兵们右手扶枪,左手平放在胸前,腰挎手枪的军官和没有携带武器的炊事兵,勤杂兵们则举起右手行礼,动作整齐划一,精神抖擞。。
台上的齐恒等军官也立正肃立,向台下的官兵们还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一位身穿淡灰色西服,略微有些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台边,用手中的相机适时的抓拍到了这充满了气势的一幕,另一位戴着眼镜,年轻一些的男人则扶着一部固定在三脚架上的摄影机,把整个场景都毫无遗漏的拍摄了下来。
之后官兵们礼毕的动作也是十分的整齐,比起一年前刚刚开始整训时新兵们听到敬礼口令连左右手都分不清楚的模样,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看到官兵们的表现,齐恒十分的满意,他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台前正在认真记录的两名大公报记者,然后走到台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
“补充团的兄弟们!”
“我们是军人,国民革命军的军人!守卫国土,守护百姓就是我们的职责!今年是民国三十年,从民国二十年日本入侵我东北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计算过,这十年,我们的国土有多少沦于敌手,又有多少百姓惨遭日寇杀戮?”
“我没有算过,但是我亲眼看到过日本人在我们土地上的无数暴行,守上海的时候,我曾经到过一所被炸毁的小学,在里头捡到了一本烧坏的课本,第二页能看到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张学文。我不知道这个孩子有没有活下来,有没有像他父母期望的那样学到文化,我不敢去想,因为我把机枪架在了他的桌子上,那是一张让孩子读书用的课桌!我拿来架机枪了!
团部的副官宋明德曾经是老师,教书育人的,我们好多人都应该恭敬的喊他一声‘先生’,他那双手里拿的应该是毛笔,现在拿的却是步枪!他为什么不去教书?因为我们这些军人连给我们的孩子守住一张平静的课桌都做不到,这是耻辱!”
“日本人有飞机大炮,我们啥都没有,当兵的一路打,又一路退,东北丢了,华北丢了,上海丢了,南京也丢了,日本人跟在我们后面,烧杀抢掠!抢钱,抢粮食,抢牲口,烧房子,烧庄稼,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整村整村的杀,就是一群豺狼也比日本人文明。就这种日子,咱们的老百姓过了十年!”
齐恒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沉重,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左胸上的胸标,站在他身后的军官们和台下的很多战士都微微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