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对此次师门大赛十分重视,为确保大赛公平公正,防止地方势力干预比赛,国主下令,地方官员不得插手师门大赛不得担任评委,所有海选点的评委一律由帝国指派。国主从帝州各部门中密秘指派了三千多名士级官员作评委,已经悄悄地奔赴到各个海选点。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国主要求这些评委不准穿官服,不许坐官轿,一律乔装打扮,伪装出行,就算到了指定的海选点也不能暴露身份,只能在比赛当天亮出评委腰牌,证明自己的身份。每个海选点派了三名评委,三人结伴而行,互相监督。
夜里,慕白收到了老四刘大能的来信。
我最尊敬的师傅:
据可靠消息,派去咱郡城海选点的三位评委已于一周前就到了,他们现在就潜伏在城中。他们的盘缠早已用完,为防止暴露身份肯定不敢住酒店,我估计他们大概率会露宿街头,并且已经风餐露宿了几天。如果您发现了三个陌生面孔的乞丐,那肯定就是他们了。
如果能够找到他们,只要施舍给他们几个热馒头,他们就会感激涕零,比送金银珠宝好使多了。
师傅,事关重大,请阅后即焚。
老四刘大能
慕白将消息告诉了鸡王,鸡王嘿嘿一笑:“找三个乞丐吗这事儿对我来说太简单了。”
他嗖地一下飞入万丈高空,眼中金光一闪,整个依山郡尽收眼底,他仔细扫视着每个街道,很快便发现了三个可疑的乞丐。
这三个乞丐躲在闹市的街角,虽然破衣烂衫,但都细皮嫩肉的。他们正在垃圾桶中找吃的,一个个东张西望,神情慌张,生怕别人发现,和做贼似的。
“这三个乞丐混得如此凄惨,一看就没有乞讨经验,自尊心还很强,定是帝州派来的评委无疑了!”
三位评委将近一周没吃过饱饭了,已是饥肠辘辘,他们寸步不离,绝不单独行动,既同甘共苦,又相互提防,关系很微妙。
三人翻完了最后一个垃圾桶,除了半个烂苹果外一无所获,他们一人对付了一口,蹲在墙根垂头丧气:
“哎,看来今天又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忍一忍,我们明天就有饭吃了。”
“明天我估计我明天醒不过来。”
“是啊,我也三天没吃饭了,感觉脑袋好晕。”
“下辈子我想当一条狗,饿了能吃屎充饥。”
“我想当一条鱼,饿也饿不死。”
“我想当一棵树,根本感觉不到饿。”
三个人都被自己可怜到了,抱作一团抽泣起来。
“叔叔不要哭,给你们吃烧鸡。”
清脆悦耳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三人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三个捧着烧鸡的少年站在了他们面前。少年怀中的大烧鸡热气腾腾,油光透亮,又肥又美,一看就好吃。
三人二话不说,接过烧鸡狼吞虎咽起来,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烧鸡,他们吃的哪里是烧鸡,是生的希望,是爱。
这几天他们被赋予了很多名字,有的名字长一点,比如“臭要饭的”,“臭叫花子”,“臭乞丐”,有的名字短一点,比如“走”“滚”“草”。一句“叔叔”别哭了,让他们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
虽然街道昏暗,但三个少年的音容笑貌早已深深刻在了他们心中,他们就这样默默注视着,注视着三位少年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街角……
伊万三人迷迷瞪瞪地朝学院走去,他们大半夜莫名其妙地被鸡王叫醒,又莫名其妙地被安排过来送烧鸡。
伊万道:“老胡怎么知道这里有三个乞丐的”
罗光光道:“他们是同行,心有灵犀呗。”
伊万道:“不都说同行之间才是裸的仇恨吗”
罗光光一怔。
“不好!烧鸡有毒!”
葛明月道:“你俩别贫了,咱这属于做好人好事,会有好运的,我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海选了。”
次日,凌晨五点。这是国主规定的评委亮明身份的时间。
三位评委相拥来到海选点,掏出身份腰牌,亮明了身份,立刻得到了符务局接待办无微不至的招待。
三人先是蒸搓泡,又来洗剪吹,领了新衣服新鞋新帽子,吃了丰盛的早餐,早晨有上等的符牛肉符羊肉,有海鲜野味,还有山珍果蔬,差点没把三人撑死。
八点,海选点外已排起了长队。
郡城中的海选由郡守办主任亲自主持,他朗声道:“这里是帝国师门大赛,青州依山郡郡城海选点,参加此次海选的评委是从帝州远道而来的刘大人、王大人和范大人,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三位大人!”
其实三位评委都只是士级官员,比副师级的郡守办主任还低半级,但“相府门人七品官”,作为国主的近臣,帝州的官员还是很受地方尊重的。
围观群众们纷纷鼓掌,欢呼声此起彼伏。三位评委心情复杂,他们昨天还是过街老鼠,今天就成为了上宾。而且这些欢呼鼓掌的群众中,有一些曾经骂过他们,有的甚至还动手打过他们。他们早已从乞丐变成了评委,群众根本认不出来他们,但他们心里的伤痛却难以弥补。三位评委不愿与群众过多互动,象征性地挥了挥手便进入了考场。
海选开始了。
海选分为“自报师门”“符艺展示”“符题问答”三个环节。
一号选手首先入场,一号选手曾经和他爸爸一起拿棍子撵过他们,这次是直接撞枪口上了。
他浑然不知,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开始自报师门。
“各位评委早,早,早上好,我叫……”
“好了,你可以走了!”刘评委直接打断了他
一号选手疑惑道:“可是我还没说完。”
“让你走你听不到吗耳朵有问题吗”王评委瞪着眼道。
一号选手吓哭了。
范评委道:“出去哭好吧不要耽误我们时间!话都说不利索就不要参赛了,还早,早,早,早什么早,再结巴一会就到晚上了!”
一号选手因说话磕巴,惨遭淘汰。
二号选手入场了,二号选手曾朝三位评委丢过石头,这次是直接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