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寒,醒醒!快醒醒!”
白狼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强行打断了陌寒走神的状态,他茫然的回过头,略微停顿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怎么了”他问道。
“祭司他们,出发了!”
当陌寒来到一个方便观察的位置的时候,祭司和他的手下已经不见了踪影,在那临时的营地处,只能看到一顶顶没来得及带走的帐篷,矗立在原地。
“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陌寒向身旁的白狼发出了询问。
“没多久,就几分钟之前。”
“我们跟上去。”没有任何犹豫,陌寒立刻给出了白狼想要的答案。“不管祭司带走南究竟想要干什么,现在看来他都有些等不及了,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
“是的,机会。”陌寒点了点头。“他们不知道我们还在跟着他们,或者说,在祭司的心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他需要注意的目标现在只有你一个,甚至按照他们现在的综合力量,祭司也不会将你放在眼里,更不会对我们多加防备,其次,他们走的很匆忙,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这会让他们变得懈怠”
“那么在我们对他们发起突袭的时候,他们会来不及防备。”北一瞬间便明白了陌寒的意思。
“没错,但是我们得赶紧跟上了。”陌寒捏紧了拳头。“祭司已经急不可耐了,我们可不能让他久等啊。”
“那你想好怎么对付他了吗”北忽然问道。
陌寒一愣。
“我不知道你吃下那团东西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那看上去治好了你。”北仅仅盯着陌寒的眼睛,碧绿的眼眸中满是严肃。“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那后遗症困扰着你,你以这样的状态去和祭司打不过只是送死。”
“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陌寒反问道。
“你说的没错,现在还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北叹息道。“既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就跟上去吧。”
已经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情感了。
是的,已经按捺不住了。
骑着乖巧的驼鸟,俊美的年轻人独自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在身后手下看不到的位置,祭司隐藏在宽大长袍下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袖口,他的指节绷紧,指甲盖呈现出异样的白色,但他对此却一无所知,只是目视着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祭司是一个很善于忍耐,很善于隐藏的人,多年以前他就成功的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刚从战场走下来,对未来生活充满茫然的年轻人,以此来获得了他的父亲还有那些村民们的信任,成功取得了祭司的位置来满足他的黑暗,他将那座淳朴的村庄打造成了他的试验场,打造成了他的王国,而从那以后,通过种种的实验,他认为他可以完美的掌控自己,不会再露出失态的表情,至少不会让别人仅从表情上就能看出他的情绪。
可现在看来他错了,在面对即将到来的,振奋人心的时刻,他依然会展露出情绪上的波动。
那炙热的,仿佛岩浆般的情感灼烧着他的心脏,他能感觉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因此而沸腾了起来,让他的呼吸也因此变得灼热,双目也似乎变得赤红。
南是与众不同的。
对于祭司而言,南是与众不同的,因为这意味着他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似乎会因此而得到解答,那个一直困扰着他,萦绕着他,让他从一个淳朴而老实的普通村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问题,终于,在这个时候,要迎来一个答案。
他已经为她搭好了祭坛——一个与众不同的角斗场,同时,有些等待了多年的话,他也迫不及待的要跟她倾诉。
但是但是,他现在仍然没有取得最终的胜利。
哪怕祭司已经被心中的那份称之为热情亦或者被称之为期待的情感冲昏了头脑,骨子里的谨慎却依然让他提高了警觉,他可没有忘记在暗处仍然有一头巨大的白狼随时都有可能对他发起进攻,那头卑劣的野兽,那可耻的背叛者害得他等待了这么久他不会再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至于那个拿着大剑的年轻人
祭司承认,他的武器看上去是挺不错的。至于他的剑法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反正他已经死了。
那把细剑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当然这并不是说他的锻造工艺或者说材质,正好相反,仅从这一部分而言,那把细剑不过是一把锻造还算精细的武器而已,真正值得关注的,是附着在上面的,特殊的力量。
所以这把细剑丢了就丢了吧,祭司家里还有不少备用的,他也懒得再花时间去把它找回来了。
反正他从来就是不是什么合格的战士,不是吗
虽然身为家中的大哥,祭司却是三兄弟中最瘦弱也最普通的一个,与他那两个一进入军中就惊才艳艳的天才弟弟想比,武力上算不得不出彩,决策上也算不得不出众的祭司无疑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哪一个,但是到最后,他却成功的从战场上走了下来,尽管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尽管从那之后他便成为了某种异常,只要能活着,就足以证实很多问题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了。
祭司那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他的嘴角几乎裂开到了耳根,露出了两排整整齐齐而有带着些许尖锐的牙齿,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或者说自从南从他的手里逃脱到现在,祭司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强烈的名为开心的情绪。如果让身后那些手下看到,一定都会感到十分讶异,但祭司不会让他们看到他这副模样的,他只是将双手很好的隐藏在袖子里,独自一人走在他们的最前面。
快了,快了!再忍耐一下吧!
这等候已久的时刻啊!
马上就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