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两个存菊堂?
李郁熬了一夜,写出了一本《练兵指南》。
当然了,书名只是放在心里,没敢写在封皮上。
“淮生,从今天开始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林淮生就这样成了堂口的教头,负责监督所有人的训练事宜。
清晨,所有人听到锣声后起床。
每天上午训练1个时辰,跑步和举重。
下午再训练1个时辰,打拳和刀盾配合。
这是李郁在权衡了练兵效果和官府忌惮后,做出的相对稳健的决定。
……
召集了所有人,宣布了命令后。
没有人提出异议,这是个好兆头。
跑步的时候,也要排好队列,绕着围墙,纵队慢跑。
清月村的汉子,明显体力更胜一筹。
他们习惯不穿鞋,光着脚板健步如飞。
而原堂口的弟兄们,就吃力多了。
范京是最惨的一个,落在队伍后面好大一截,上气不接下气。
李郁犹豫了一下,没有给他特权。
返身回到了屋内,给蒸汽机铲了一簸箕煤块。
然后挑选了一根长1米的铁棒,固定在铣床承载杆的夹具上。
调整好参数距离,快速回转的刀头和铁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被切削掉落的铁屑丝,在地面铺了薄薄一层。
一炷香的功夫,截图为圆形的枪管坯件就算完工了。
然后固定在钻床上,对准刀头。
蒸汽动力通过一系列齿轮,刀头开始快速旋转起来。
李郁操作着刀头前进,钻孔!
隔一会,就要把刀头拉出来,降降温。
系统奖励的这一套机床,并不是现代化的数控三轴机床。
而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的科技水平。
对匠人的技术有较大要求。
……
缺少合格的工业润滑油,只能靠降低工作强度来延长寿命。
1米长的枪管,属于这台钻床加工的极限了。
足足半个时辰,终于获得了一根成品枪管。
李郁拿到院中,对着阳光观察。
枪管内部光滑无毛糙,外侧亦然。
再拿到锯床固定好,两端各锯掉几公分,确保两侧截面光滑。
李郁把一支火绳枪拆了,作为参照。
扳机,护圈,联动杠杆,火药池,火药池盖,照猫画虎,再加上自己的一些改进。
在车床上一个个加工出来,再打磨掉毛刺。
美术生的天赋被完全激发,零件做工精致。
最后,李郁还设计了一个小玩意,简易缺口瞄准具。
让凭感觉射击,变成有依据射击。
枪身用的是桦木,纹理直,坚韧富有弹性,耐冲击,易加工,油漆和胶粘性能良好。
最重要一点是来源丰富,云贵川皖都有分布,购买方便。
李郁按照事先绘制的图纸,在木头上测量画线。
沿着线在锯床上去除掉多余部分,然后在车床上慢慢切削。
和清军装备的火绳枪不同,他增加了抵肩枪托。
整支枪看起来,显得修长。
木制枪身打磨和上漆的活儿,交给了小五。
考虑到后坐力巨大,肩膀受不了。
李郁还提前购买了一些皮革,最后安装在枪托抵肩处抵消一部分后坐力。
忙完这一切,已经到了中午。
食堂内,有5张长条餐桌。
李郁坐在其中一张的首位,众人开始用餐。
人心是什么?
人心就是食物,银子。
大米饭,红烧肉,炒鸡蛋,炒蔬菜,还有大盆的鲜鱼汤。
汉子们风卷残云一般的进食,非常壮观。
这么好的伙食,怕是一般小地主家都没有。
<div class="contentadv"> 新加入的清月村疍民们,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团体。
不过,韦俊一直没来。
也许是族长的身份放不下,也许是还有戒心。
……
饭后,范京来了。
走路的样子颇为痛苦,他是个书生,吃不消跑步。
“军师,堂口最近业务太少。”
“就几桩没油水的抗讼业务,挣不了几个银子。”
“现在一个月开支最低也要100两。这样下去怕是~”
李郁点点头,他早有担忧。
打行的业务面很窄,其实就那么点市场。
主顾只有官绅,商人,富裕田主,普通老百姓不可出得起银子。
即使存菊堂现在声名赫赫,也不过是在存量市场多占据一些份额,不存在多少新增市场。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范京脸露尴尬。
“嗯?”
“大嫂最近很活跃,带着那些弟兄在府城连续接了好几个生意,打的很不错。”
“已经分家了,他们也要吃饭,各凭本事挣银子,这也没什么。”
“可是,他们打的也是存菊堂旗号。”
李郁一愣,随即脸色大变。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分家,但是字号却没分。
也就是说,实际上有两家存菊堂,而在外人眼里,只有一家。
自己打出来的威名,都成了大嫂的红利。
他们打着存菊堂的字号,驻扎在老堂口,怕是成了正朔。
……
“你提醒的很及时,谢谢。”
范京眼看目的达到,就离开了。
堂口的后勤,调度都归他负责。除了李郁,他是最了解目前财务状况的。
围墙外侧,正在植树。
都是成材的大树,竹子,被直接移植了过来。
附近靠着上方山,树木倒是不缺。
在正式扯旗造反前,还是尽量的低调,不要引起官府的太多注意。
李郁则是站在围墙上沉思,如何解决重名的问题。
不仅是生意方面的麻烦,还有背锅的风险。
大嫂,可不是简单江湖女子,她是白莲教徒!
“淮生,你随我进城一趟。”
堂口为了出行方便,前日便从清月村购买了一艘小船。
高高尖尖的船头,相对狭窄的船身,可以提高船速。
熟悉的阊门,熟悉的街道。
李郁站在堂口,望着那块擦的锃亮的“存菊堂”牌匾,恍如隔世!
一个小弟赤膊抱拳站在门口,看见了自己。
眼神先是一亮,随即又变成了警惕,慌张。
这种变化,落在李郁眼中,心中黯然。
“军师,伱,你,你是~”
“我来拜见大嫂,速去通报。”
小弟一溜烟跑了进去,先是告诉了乌鸦,又去敲门通知了大嫂。
……
李郁站在院中,望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许多人只能尴尬的笑笑,或者低着头假装很忙。
“军师,大嫂请你进去。”
“好。”
二楼会客厅,大嫂一身孝服端坐中间,眼神漠然。
乌鸦则是坐在左侧,面无表情。
“你来干嘛?”大嫂一开口,貌似责问,却带了几分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