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愔第一次怀孕,即将流产的恐惧,对未来的迷茫,日日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总是怕伤到根本,会不会以后再也生不了孩子了。
身体上的疲惫,生理上的不适。宁忆的冷漠,不关心。
“让你生,你又不生,你现在哭什么”
“我怎么生,一没下聘,二没订婚,我怎么生。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是未婚先孕。你知道以后的日子我要怎么过吗”
“现在未婚先孕的人那么多,人家不也过的好好地。又没逼你生,你自己要打掉,也就打掉就好了啊。”
“你说的真轻松,又不是你怀孕,你就可以说的这么轻松吗”
“哪个不是照着你的意思做的,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你还想要怎么样”
“对啊,你们就这样说,也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不是吗”
“那你想怎么样”
“那我也不是不想生,我现在才,我生了以后天天围着孩子转吗我自己的人生呢,我没名没分生了之后,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自己都养不起,我怎么去养他”
“我爸说了,生了他也会出钱帮忙养他的。你不想带,可以给我爸带。”
“可是很痛啊,我很怕,我不想生。我自己的孩子肯定要自己带的,而且事实是,我现在真的没有那个能力去抚养他长大。我不想他过的不好,不想他跟着我吃苦,更不想他和我一样,生活在不好的家庭里面。现在的我,教不好他的。”
那段时间,两个人总是吵架,宁忆更不会让着她。
两个人在车上吵得更多一些。
“你焦虑,你害怕,难道我就不焦虑不害怕吗你第一次怀孕,难道我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吗”
便是从那时,鎏愔的抑郁注定不会再好了。
做手术前一天,鎏愔就住院了。宁忆晚上也在医院陪她,做手术前一天是要打针的。
鎏愔是很怕痛的,她很怕打针,她生病了都不会打针吃药。
可是做那个手术,鎏愔打了好多的针。
鎏愔很怕,很想哭,很想大声哭,可是她没有。
害怕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又或许是因为,在那样的场合。附属医院的孕妇很多,鎏愔的床位也是在走廊。
她整个人的状态是无法形容的,她那时想的是,能不能不经历这个事。
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但是能不能,能不能让她,不要经历那时所经历的一切。
在手术前的几天,鎏愔一直在问,能不能让女医生为她手术。
她其实真的是很保守的人,她平常穿的衣服也都是很保守的,没有露肩的,没有露腰的,裙子也是很长的。偶尔的短裙,也是穿了丝袜。她很少去穿短裙。
除了宁忆之外,宁忆是她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那时的她也固执地想,他是最后一个。
第二天,鎏愔在手术室外面等待进去的时候。
鎏愔她说,她害怕。
她问宁忆,能不能和她一起进去。
她说,进去有男医生她会很绝望。
她说,她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