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五年九月二十日,一个值得威海卫水师以后纪念的日子。
就在这一天,隶属于威海卫水师编制下的两艘间谍船利用伪造好的欧洲各国私掠证以及各种文件,顺利的穿越了欧洲殖民者掌控的马六甲海峡,第一次脱离海岸线的束缚(为了船队的安全和船员磨合,间谍船队便一直贴近海岸线航行)驶入老前辈们(郑和船队)留下过印记的印度洋。
印度洋上,两艘甚是威武雄壮的盖伦大帆船正一前一后的劈波斩浪而行。
“呀,快看,是海燕!它要飞过来了,来吧,海燕,飞到我这里来,让我好好的看看你到底是多么的神奇。”长枪号(即间谍船的船名,另一艘则名为快刀号)上,一名大明本土水手站在船舷一侧对着天空中飞舞的海燕喊道。
听到这名水手的呼喊声,在他周围工作的欧洲土著水手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快点闭上你的大嘴吧你,都说出海有讲究,上船守规矩。海上航行的一些禁忌难道你全都忘了”不远处的一名同为大明本土出身的水手走过来立马开口说道。
从大航海时代到后世,有些地方的水手是很在意和忌讳海鸟的,这些海鸟中就包括海燕。据历代水手们层层相传,以往航海时死去的水手,都会托生成为海燕和海鸥,传说他们自始至终,从生到死都对海洋充满了眷恋,不离不弃。
如果其中的某一只鸟出现在行驶在海洋上的船上时,便预示着恐怖的风暴就要来临。
虽然海洋上鸟类繁多,但是最令水手恐惧的鸟则是体型硕大的信天翁。据传闻,出海时只要看见它,便意味着一场风暴铁定会要来临。如果有人突发奇想想杀死信天翁的话,那他就会被无穷无尽的厄运缠身。
众所周知,不管是后世还是大航海时代,也不管是东方和西方,出海的船只和水手都会有一些忌讳与讲究。你说是封建迷信也罢,说是传统文化也罢,只要犯了忌讳坏了规矩,船上的水手可不管你什么身份,该下船的下船,该走人得走人,留不得半点情面。不然的话,船要是真的在海上出了什么大事大事,那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兄弟,你说这些夷人咋就这么多的讲究么你看,3号星期五不宜登船出海,ok,没问题。借东西有禁忌(不能将船上的设备借给另一条船)也没问题。脚不伸出船外摇晃,不要将手背在身后,船上不能有女人等等也不叫事,但是不能吹口哨是什么鬼”
据说吹口哨是挑衅海上风神的行为,听到口哨声,发怒的风神便会刮起强劲的海上大风暴,从而造成船沉人亡和一些蹊跷诡异的事件。
“憋不住了”
“嗯。”
“好了,大嘴,你就先把你的那副大嘴巴闭上吧,让嘴休息一下。也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因为嘴碎的原因,你不早就当上水师的士官了(庞帅先在水师初步施行简易的军衔制,毕竟和经常要抛头露面的陆军相比,威海卫水师的曝光率还是比较低的,而且朝廷对水师的关注度也不大)吗。”
“得了吧,我可不稀罕当什么水师士官。告诉你,快枪号即将开始的任务才是我最喜欢的工作,没有束缚,自由自在的多好。”虽然嘴上说着不稀罕,但是大嘴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显然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好了,不给你闲扯了,你赶快回你的船舱去休息吧,别等着到了换岗的时候整的跟个软脚虾似的。”
“我呸!你才是软脚虾,你全家都是软脚虾。好了,我也累了,我就不陪你瞎叨叨了。你一定要记住,等我离开后一定要给我好好的伺候好这些索具,别等我回来的时候这里变得乱七八糟的。”大嘴嘴上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向水手们居住的船舱门口。
“欧德姆,现在感觉怎么样经过这一路的磨合训练,状态是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快枪号的船长室里,快枪号的船长姚云雷问着自己的大副,一名去年被俘的为西班牙人工作的德意志籍海上佣兵。
“放心吧船长,现在的我感觉棒极了!作为一名德裔明人,我现在斗志昂扬!”听到姚云雷的问话,欧德姆回答的慷慨激昂。
这个欧德姆自从接受过威海卫情报司的洗脑并加入明朝国籍后,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威海卫干了。
想必有不少读者应该都知道大名鼎鼎的德意志佣兵的德行,这个为钱而存在团体,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此时的德意志佣兵,他们不仅没有民族信仰,而且还没有国家信仰,哪怕他们是耶稣的信徒,只要钱到位,他们亵渎神灵的事也不是干不出来。
在威海卫某次会议上,庞帅在知道俘虏里有一批德意志人后,便知道自己的手下会多出来一批欧洲人。
于是,为了让他们更好的为自己工作。庞帅便先给这些人洗脑,并给他们加入大明国籍的机会,承诺会接受他们的亲人来大明居住和生活后。结果这些没有坚定的国家民族信仰的老外便开始主动的给庞帅工作起来,那个积极劲,让还在挖矿的西班牙人和其他族裔群体深有体会,他们一致的认为:这些德意志佣兵真是一群合格的狗腿子,啊!不对,是认真负责得监工。
当庞帅想起往欧洲大陆派遣民间文化交流团体(就是间谍)时,这些德意志佣兵便彻底爆发了,他们纷纷挣着想当欧奸。于是,善解人衣的,呸!是善解人意的庞帅,他同意了。
“铛铛铛!”
就在姚云雷和欧德姆还再继续准备聊天的时候,船舱外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钟声。
听到钟声响起,姚云雷和欧德姆以及其他船舱里的人们连忙朝着甲板上冲去,虽然众人的脚步略显凌乱,但是除了几个没经历过战事的明朝本土水手以外,大部分的人神色都比较平静坦然,因为他们知道,这次的钟声只不过是召集全体人员各就各位的演,是正常的例行训练信号。
像这样突然袭来的训练,两艘船上的所有人员都已经历过数十次的演练了。虽然耗费精力,但是效果显著。只见两艘船上的人员各司其职,他们有的跑向分配给自己的炮位,有的跑向自己已经撸的快掉色的缆索,有的则来到武器室准备接舷战用的武器,有的有一幅忙碌而又和谐的场面。
“看!船长,棒小伙们有多棒!多么精神,多么娴熟。我向上帝发誓,欧罗巴大陆上绝对找不出来能和他们媲美的小伙子!”站在姚云雷身边,欧德姆不知不觉的就中国化的开始恭维起船员们。
“得了吧,老欧,我还不知道你,还向上帝发誓我敢打赌,只要金钱给的合适,你绝对敢去罗马教廷的门口破口大骂上帝。如果金钱给到位,我绝对相信你这个伪教徒敢去宰了教皇。”听着欧德姆的话,姚云雷毫不留情面的调侃起欧德姆来。
“船长,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但是绝对不能怀疑我的信仰。好吧,你赢了,金钱确实是我的最爱。只要价格合适,别说教皇了,就是各国的国王我都敢给你拉下马来。”看着姚云雷看着自己时流露出来的那种揶揄的眼神,欧德姆果断的怂了。
“船长,快刀号发来信息,船队左侧发现了一艘正在着火的英格兰商船。”快枪号桅杆瞭望台上,兼职信号旗手的瞭望手传来快枪号发过来的信息。
“英格兰人这倒是少见,我来看看。”姚云雷好奇的举起自己的望远镜向船队的左侧看去,而大副欧德姆则去寻找二副和三副以及水手长,准备应战。
“哦,原来是被海盗的火油弹打中了船帆,这倒霉孩子。”说着话,姚云雷把望远镜递给刚刚返回的欧德姆,并用手指向那艘英格兰人商船的上风向。
“嗯,挺猖狂啊!居然用一整张三角帆做海盗旗,这艘船的船长绝对是个牛人。”看见海盗船船帆上大大的骷颅架子,在欧洲没少干架的欧德姆顿时被惊到了。
“张满帆!左满舵!全速全进!”再次接到快刀号的传信,姚云雷指挥着自己的座驾直奔英格兰人而去。
“船长,咱们这是要啥”
“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今天咱们就做一次好人,争取交上这个新朋友。”对于欧德姆的疑惑,姚云雷简单的解释道。
远处,正被海盗追着打的英格兰商船船长史密斯就快要崩溃了,他十分后悔,后悔为啥非的着了魔似的往远东跑。
“船长!快看!右侧有船接近!”桅杆上,一名正在忙着灭火的水手忽然喊道。
“船!慈悲又万能的主(作者对于新教和天主教不感冒,所以他们各自对于自己信奉的老大怎么称呼实在是不知道用哪个)啊!希望您能为您的信徒带来希望!”看着远方正在接近的威海卫间谍船队,船长史密斯一把拽出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链,放在自己的心口不断的祈祷。
“船长,对方,对方挂的是白船旗!是咱们英格兰的圣乔治旗!”
“赞美你,我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