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会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欣喜之色道。
“想来陛下是在为豫州留下主官。”
“嗯,你想得不差,但朕已经答应了刘表,豫州攻下后,会暂时租借给荆州建设。”
“所以,你虽然是朕为豫州留下的主官人选,却也是无法立即上任的。”
“钟会啊,听到现在,是否觉得,还不如同邓艾他们去屯田呢?”
刘辩放下了手中的笔,笑着问道。
“不,陛下之才,无人可及,钟会愿听从陛下的调遣。”
“不必拍朕的马匹,朕将你留下的确是有私心的。”
刘辩摆了摆手说道。
“你父钟繇相比陈纪这般老臣来说,还算是年富力强的,此刻担任朕的大理卿,也该是时候升个官了。”
“既然你父要升官,朕便只好将你的安排暂时压下了。”
“但朕的确是将你列为豫州主官的不二人选的。”
“一来,你是豫州颍川人士,自家人做起事来,总是更方便些。”
“二来,你钟会的才学,在同期的学子内,也是名列前茅的,朕对你日后的表现,还是十分期待的。”
刘辩说罢,钟会立刻拱手道。
“微臣理解陛下的苦心,不论是作为臣子,还是作为儿子,微臣皆愿意听从陛下的安排。”
“很好,你近期便先进入尚书台,做个侍郎吧,在令君手下好好学学,如何处理政务,也不算埋没了你。”
“你且去吧,顺道去大理寺告知你父,前来面见朕。”
“微臣,遵旨。”
钟会恭敬地跪在地上,行了礼,才从勤政殿内出来。
“钟公子,你这满面春风的,定然是得了陛下的恩赏,恭喜啊。”
张让见钟会出来,立刻搭话道。
“老常侍有礼。”
“下官还想要去请家父前来,便不与老常侍多言了。”
钟会一拱手,将袖中的金豆,在张让手中倒了个干净,细细一算,足有十二颗。
“公子真是多礼之人,既然陛下有旨,我便不打扰了。”
张让笑着收下了金豆,拱手道。
送走了钟会,张让立刻进入勤政殿内,将他所给的金豆全部摆在了刘辩面前。
“陛下。”
“嗯,你收着吧,京中的世家子以金豆互相结识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且将满宠传来。”
“是,老臣这就去。”
张让立刻收走了金豆,退了出去。
两刻之后,大理卿钟繇与吏部尚书令满宠两人一同进入了刘辩的勤政殿。
“老臣见过陛下。”
“免礼。”
“伯宁,钟大人司掌京中刑狱之事多年,先前京中出事,你们也多有合作。”
“今日朕唤你们前来,便是要同你们说一件事情。”
刘辩顿了顿,放下了桌案,站在两人中间说道。
“伯宁,朕想让钟大人也加入道校事府的事务当中。”
“一来,钟大人司掌刑狱之事,对校事府的事务定然精通。”
“二来,一旦豫州战事展开,朕怕你会有些忙不过来,索性为你找个可靠的帮手。”
刘辩说完这话,钟繇与满宠两人的表情截然不同。
满宠闻言不住点头,脸上似有欣喜之色。
而钟繇却是满脸的不解,甚至有些惶恐。
“伯宁,有劳你向钟大人解释一下校事府所负责的事务。”
刘辩说罢,满宠便用最简洁的语言,对着重要说了一番。
“钟大人,实际上,不论是前番京中叛乱,还是对外的征战,我校事府都是负责情报的收集,以及检查的工作。”
“当然钟大人参与进来之后,许多事物便能更加畅通了。”
“以往我们校事府查到了宵小之举,只能先行禀报陛下,再由陛下转到钟大人的大理寺。”
“如今我等可在校事府内先行定罪,再由陛下定夺如何行事便可。”
满宠还未说罢,钟繇便摆手道,“满宠大人,如此做法,只恐会有冤假错案啊。”
“钟大人误会了。且听下官说完。”
“原本校事府只负责收集信息,但有了钟大人的加入后,便能研判信息的准确性,并对信息做出初步的询问。”
“如此一来,只会减少冤假错案的可能性。”
满宠说罢,刘辩立刻开口,“伯宁说得不错,朕的意思是,钟大人加入校事府后,便将校事府分为两个部分。”
“一个部分只负责收集信息,而另一个部分则由钟大人负责,专事研判与调问之事。”
“如此一来,校事府的效率会更高。”
“老臣惶恐,但老臣却也知道,类似校事府的职权范围,该隐于暗处。”
“若是老臣加入其中,是否会让群臣以为大理寺……”
刘辩闻言,点了点头,“钟大人有顾虑也是常事。”
“但钟大人也知道,新政伊始,作为新政最先受利的司隶州,定然会有新贵出现。”
“而新贵与旧贵的交替,定然会有各种纷争,若是朝廷不加以干涉、指正,只怕新政会引发一定程度的混乱。”
“这是朕不想见到的事情,钟大人朕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刘辩说罢,钟繇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之后,钟繇叹了口气道,“老臣愿意协助陛下达成此事。”
“这便好,大理卿钟繇,尽忠职守多年,于朝廷有鼎力之功,朕念其辛劳,特此封钟繇为廷尉卿,钦此。”
刘辩一边说,一边写下了一封诏书。
钟繇接过了诏书,跪地拜谢。
送走了钟繇。
刘辩看着满宠说道,“伯宁啊,有了钟繇在侧,你便不用顾忌京中的世家了。”
“担忧干扰新政之人,都可列入监管的名单。”
“臣明白。陛下苦心孤诣,臣不敢有负陛下。”
当日晚间,钟府。
“恭喜父亲晋升廷尉卿。”
钟会笑着看向钟繇道。
“有何可喜的?”
“哎,这位置便是烫手山芋,陈老去后,也该轮到我了,倒是司马防那个老家伙,竟让儿子入局,是为父棋差一着啊。”
钟繇抚着自己的胡须道。
“父亲,你再说什么呢?廷尉卿可是陛下处政以来,所封的第一个实权高官啊。”
钟会不解的问道。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陛下是要我这棵老树在前,挡住新政这棵幼苗啊,也罢,你既入了文若的手下,倒也不算陛下薄情了。”
钟繇摆了摆手,不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