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此刻吴懿已经魂归大地,若是尚有一口气在,只怕也会被刘璋这番话彻底送走。
刘璋见众人并没对自己动手的打算,立刻冷静了下来。
他拉着诸葛亮说道,“尊使,此番倒是我等主家唐突了。”
“今日便罢,明日在下定要在城中最好的酒楼,为各位接风洗尘,届时再听尊使此来之意吧。”
刘璋说罢,护卫们也带着医师前来。
刘璋摆了摆手,不用医师上手也知道,此刻吴懿的身子都快要凉了。
他立刻命人将吴懿的尸身拖走,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尊使放心,见了父亲,在下一定禀明此事乃是吴懿一时激恼,并非尊使之过。”
诸葛亮见状,立刻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送走了刘璋之后,张辽收起了月牙戟,刘备却是看向诸葛亮道,“孔明,如此行事,难道不怕那刘焉直接派兵围杀我等吗?”
“皇叔放心,刘焉不敢也不能。”
“且不说,我等一万兵马此刻就在夫人处。即便不说这一万人马,若刘焉害了我等,陛下必然会降雷霆之怒。”
“届时大军入益,只怕荆州也要来分一杯羹啊。”
诸葛亮笑道。
刘备闻言,微微点头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我立刻书信三弟,令他提调所有兵马,连同夫人处一万兵马,驻扎在蜀郡之外。”
“如此既能威慑刘焉,也能为我们留条退路。”
诸葛亮闻言,点了点头道,“皇叔思虑完全,如此也好。”
“既然我们在成都打出了名声,若是没有大军在侧,只怕要挑战张辽将军的益州武将会踏破函馆的门槛。”
刘备闻言,立刻前去准备书信。
而张辽听了却说,“怪不得这益州有着那么多大军却会同张鲁手下那群贼兵僵持日久。”
“我看这益州之地,山水自是极佳,土地也是极好,只是这武将却一言难尽啊。”
孟方闻言立刻说道,“不对啊,大王也曾寄信回来。”
“每每都说起那张鲁麾下的士兵杀之不尽,今日击破一阵,明日又填上一阵地。”
“怎么在将军口中,便是贼兵了呢?”
诸葛亮立刻解释道,“那张鲁,利用的乃是五斗米教的手段,实际上同黄巾军没有太大的差别。”
“其部曲的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太过强大。”
“而且张鲁以一郡之地起事,手中军械定然捉襟见肘,手下部曲的配备自然容易推算。”
“如此敌军落在张将军眼中,便与贼寇无异了。”
诸葛亮说罢,孟方陷入了沉思,“不对啊,按照尊使所言,大王早该得胜归来,怎会……”
“怕就怕,刘焉并不想得胜,而是想借着益州内乱,稳固自己的权利。”
诸葛亮说罢,拍了拍孟方的肩头道,“你且放心,你们部落既然已经得了朝廷援助。”
“此事朝廷定然会管到底的,明日再见那刘璋,便能确定这刘焉是否还有其他谋划。”
孟方闻言立刻行礼道,“多谢尊使了。”
一夜无话,刘备在清晨便将书信交给了孟方的手下。
令其送去张飞军中。
而待到午时将至,那刘璋自是准时出现在函馆门口,等待着诸葛亮三人同行。
昨日吴懿的死,如同一颗巨石,落入了成都这口古井之中。
刘焉闻讯之后,亲自查看了吴懿的尸体。
想当年刘焉也是领着家将一路历经险阻进入益州的,对于武艺还是有些了解的。
他看过了吴懿的尸体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就是张辽的本事远在这吴懿之上。
而这件事,也让刘焉彻底对这次的使团改观。
若上一次刘备前来,他刘焉能以三言两语拒之门外的话。
那么这次,无论是从法理还是从实力来说,他都推脱不得了。
诸葛亮三人,在刘璋的引领之下,逛了逛成都最为兴旺的贸易区,随后便进入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厢房之中。
房内酒菜早已备齐,刘璋亲自为三人斟酒道,“尊使,不知此番除却几位,是否还有别的部曲需要照料?”
刘璋此问,看了看诸葛亮身侧站立护卫的孟方。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问的就是他们除了领了朝廷的命,是否还与南蛮有牵扯。
不等诸葛亮开口,刘备便说道,“我三弟此刻正领兵经过祝融夫人的领地,不日便能抵达蜀郡边缘。”
“为了不让州牧多想,我便让三弟驻扎在蜀郡周边吧。”
刘璋闻言,倒酒的手微微一抖,问道,“皇叔倒是小瞧了我等,张将军的部曲,我父亲自然是要亲自调拨粮草前去的。”
“不必公子费心了,我三弟此番前来带足了粮草,若有不便之处,自有夫人会就地协助的。”
刘备此话说完,刘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孟方。
孟方见状,立刻点了点头。
刘璋立刻说道,“素闻天子麾下精兵强将,昨日一见才知真假啊。”
“难得尊使远道而来,还同南蛮一脉有如此好的关系。”
“公子啊,要说我等与夫人的关系,那可不是一句话就能说白了的。”
“我等可是花了大手笔的。”
“不仅从京中与荆州调了粮食协助夫人,更是留下了一万人马襄助夫人开山为田,除林农耕。”
“若非如此,岂能得到夫人如此帮助?”
诸葛亮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刘璋的表情。
不出他所料,那刘璋从听到朝廷送粮给南蛮开始,脸色便逐渐难看了起来。
而说道帮助南蛮屯田的事情,刘璋差点摔了酒杯。
为了以防尴尬,刘璋本想说些南蛮都是山野莽夫,没什么帮助价值的话,但考虑到孟方等人在侧,也只能将话头咽了回去。
这一下可为难死了刘璋,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诸葛亮见此情形,立刻笑道,“其实我等此番前来,便是陛下命我们调查清楚益州作乱的原因。”
“前番朝廷新政刚开,千头万绪还需整理清楚,又恰逢袁术作乱。”
“不过那袁术早早地主动降了,朝廷这才有时间和兵力来关心益州之事。”
“还请公子禀告州牧,请见谅了。”
诸葛亮说罢,刘璋舒出了一口气道,“这新政倒真是一番新气象啊。”
“家父本想学习朝廷举措,却不料那张鲁早有异心,恰好打了我们一个手足无措,这才僵持日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