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凌家的别墅，研究员和林珈看着手里的一管血，面带惊叹地聊起肾上腺色素的神奇作用。
其实刚才他们做了弱化处理，实际上人体内自然合成肾上腺色素的概率超乎想象的低，在这之前并没有记录在册的类似人群。
一个被这种神奇成分改造过的人，还刚好对生物有特殊反应，对UMA特调处来说就如同野外科学家拥有了一把续航充足的红外成像仪，他们志在必得。
研究员对凌江玥也很感兴趣。
“我们部门这些年吸纳的天才很多，超算师超忆师，嗅觉敏锐的人，直觉很灵的人……”
“但是都不如这个神奇，因为她是天生的，放在三十年前，这就是精神开发的蓝本，还没什么副作用。”
林珈点头：“检查结果出来后，我会跟你说一声。今天的事谢了，下次借调我不用额外给奖金。”
研究员笑着回答：“行，但我看你最近恐怕没什么空被借调。”
他们在别墅区外分道扬镳，蔺峥上了车，一脚油门轰响大G，朝着南边去了。
车上就他们两个，都是团队里最不爱闲聊的人，气氛沉默得让人不适。
过了会儿，蔺峥打着方向盘，忽然说：“她的说法和你调查到的消息基本相同。”
搞半天就这个结论，他是来劝人合作的还是来验证人家撒没撒谎的啊。
林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还真是没人能从你的怀疑下逃跑。”
谁要是上了他的怀疑黑名单，死于火灾都不能自证清白，他都能怀疑人家会换脸重生在敌方阵营。
蔺峥淡淡说：“我的警惕心救过你们三个。”
要是蒋雨行在这儿，估计会说——“是是是，要不然你怎么能当队长呢，这确实是个领导才有的优秀品质。”
但轮到没什么耐心侃大山的林珈，就只有一句务实的话：“那把她放在身边盯着不是更好？”
蔺峥：“如果她的目的就是打入我们内部呢？”
林珈：“为了什么？进实验室搬运尸体卖去二手市场？”
蔺峥：“不是不可能。”
林珈：“所以你觉得她是非法机构千挑万选送到我们身边来骗情报的？”
她严谨想了想，又说：“这确实有可能，但她的能力是天生的，如果真的提前被人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不直接利用她当向导自己找未知生物？”
蔺峥：“有两个可能。”
“一，他们是为了我们的报警系统。全国各地的UMA目击案都会被转到我们这里，而他们的眼线可没这么多渠道，要想经常找到‘货物’，就得跟着我们的调查动向走。”
“二，他们是为了知道特调处基地在哪儿。地下基地里存放着大量已经发现的生物的标本，或许他们是在找其中某一个。”
林珈若有所思：“你这么一说确实……可如果真是这样，把她放在身边盯着也是个好办法啊。反正她都要想方设法接近我们，与其等着接招，不如直接试探。”
“这次的透明人目击案就是个很好的试探机会，如果我们的动向真的泄露了，正好可以确定一个内应。”
说着她叹口气：“写报告也是很累的，交一个内应上去，我们的工作报告会好看很多。”
前面十字路口是红灯，蔺峥踩了刹车停在白线以内，偏头说：“可以。”
林珈：“那就等着凌家人同意了，保密的事已经告诉过他们，希望凌江聿能尽快想清楚。明天还来吗？”
“暂时不用。”
“为什么？难道你要先下大裂谷？我们下谷底实地考察，带上她是最好的。”机器设备带来的安全感并不如想象中充足。
蔺峥意有所指说：“这也是个很好的试探机会，你猜她会不会很快说服凌江聿，直接说同意？”
林珈稍稍有点惊讶：“你是说——”
“凌江玥有你的电话号码？”
蔺峥：“……”
这个重点抓得一点不在领导期待之中。
——
被警察找上门说妹妹有超能力的事，凌江聿没打算告诉家里。
因为他第一个不同意江玥去警察局当什么顾问。
凌江玥也当不知道他的想法，蔺峥他们走后，她又去地下影音室看电影去了，背影魂不守舍，表情懵懵呆呆。
凌江聿想跟着去安慰两句，可是在家“午休”这么久，公司的人不停打电话来，他只能先接电话。
没有他拳拳兄长情的打扰，凌江玥更方便地联系了卡2的人。
“他们来找过我了。理由找得真不错，环环相扣，找不出破绽来。”
电话那边的人只把这当讽刺，平静说：“那个叫蔺峥的，警惕心很重，就算在他面前过了明路，他也不见得就相信你了。”
“没关系，我想要的是结果，过程怎么样不重要，他就算怀疑也会找我的，多罕见多合适的能力啊，正好能帮他们。”
那边的人一直抱着不赞同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次声波鳗怪的危险，如果后面每次查案都会碰到这样的生物，你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一点怀疑就足够他在危急时刻拉你垫背了。”
凌江玥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垫背的一定会是我呢，我可不是因为物种相同就能手软的人，你应该最清楚。”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片刻后才说：“那你自己多注意。想好怎么说服凌家的人了吗？”
“不用说服。他们会满足我的要求的。”情绪能控制人的行为，凌江聿现在拒绝不了她的任何决定。
“江玥，你是在强行作弊，情绪影响是暂时的，不会持续太久，等到后面……”
“没有后面。他们只是生长速度缓慢的情绪实验体而已，等我不想用的时候就会随手丢掉这个培养皿，影响不了我。”
每次提到凌家的事，那人被打断的次数就会直线上升。
旁观者清，TA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可是凌江玥总是对这个话题很不耐烦，并且拒绝详谈。
没办法，她的情绪最重要，不到不得已的时候，TA也不想因为这个闹翻。
出音孔里的声音变得温和：“好，按你想做的来。可是你要答应我，进了特调处以后，公正地看待每件事，最后得出的结论不管是不是你想要的，都要相信自己看到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