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欧阳老先生的医馆,也是他的住所。”顾德白带着江软往会所里走,介绍着医馆的布局。
“哇哦…”江软系紧围巾,把大部分的脸埋进围巾里,只露出一双滴溜溜转动的眼睛,上下好奇的打量着。
相比于外面的守卫森严,金碧辉煌的设计布局。内部就显得格外朴实无华而又低调,两者相互显得十分突兀,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格格不入。
会所是一座青砖黛瓦占地面积较大的四合院。背阴的墙面上爬满了泛黄的爬山虎,显得有些幽森。
进入院内,却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院子中间竖着有个大大的石雕药炉,墙壁上面有歪歪曲曲的裂缝,看起来是有些年头。
“欧阳老先生今年已经八十八岁,说来和你一样,都是s省的人。他从七岁开始接触中医,长大后又赴德瑞士美等国家留学深造,三十二岁的时候回国问诊。”
“哇哦…”
“他医术很高超,在阎王手里抢了不少人,远近闻名。他喜欢先下猛药然后再细调理。”
“哇哦…”江软非常捧场的轻轻拍拍手惊呼赞叹,虽然说老老实实跟在顾德白身后,但一直都在东看西瞧,听着顾德白的介绍。
“……”
“哇哦。”
“我都没说什么,你在哇哦个什么劲儿啊。”顾德白哭笑不得,伸手去掐江软的后脖颈:“你在敷衍我,嗯”
“哎嘿嘿,唉别闹,嘶-,凉。你手冰凉,哈哈抓不到吧,那哦呦”
江软摸摸鼻尖,灵巧的往旁边跑,顾德白作势去抓她,江软一侧身一躲,开玩笑试探性的问道。
“算了算了,你也太敷衍了吧你还是继续在那里哇哦吧。”顾德白挥挥手,不去逗江软玩儿,睨着眼睛看着江软,合理的一针见血地吐槽道。
“来,过来。跟着我往左边走。”顾德白手指指左边的方向,带着江软往左边稍大的的房间走去。
“哇,这个窗户是油纸的吗,好难见啊!”走在回廊下,江软讶异地看着窗户纸,抬起脑袋一脸新奇的看着顾德白,轻声问道。
“嗯。”顾德白滚动一下喉结,喉咙有些发紧,半天才愣出这一句话。
现在的天色早晚,夜色渐渐笼罩在两人身边,窗户透露出来屋内橘黄色暖色的灯光打在江软的脸上,朦朦胧胧的光线显得女孩眉眼犹如古代的大家小姐,端庄大气。
而戴着小熊款帽围一体的帽子又给女孩增加了几丝俏皮可爱,江软面部有个很大的缺陷就是苹果肌不发达,面部凹陷较为严重。
暖色的打光填补了面部苹果肌凹陷的缺陷,让江软的脸显得更加小巧圆润。
可爱,想rua,想…顾德白如实想。
推开繁花雕刻木制门进入房间里面,屋内是清一色的黄花梨木桌椅,前面还有一对夫妻在刺绣山水五屏风式屏风的后面正在把脉。
与大门相对的墙壁上面,挂上了三副副古色古香,宣纸泛黄人物肖像画。
而左右两边的墙上则挂着青绿山水画与水墨字画,江软和顾德白轻轻落座在门左手边的长椅上等待。
见江软一直再看墙壁上面的字画,顾德白轻声介绍,由于声音太小,江软听不太清楚,把头歪向顾德白,憋着呼吸声,努力的听着
“中间边那个呢是药师佛他也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他做菩萨的时候发过十二大愿,以解救众生。
左边的华佗,右边那位是孙思邈。左右两边的水墨字画,都是老先生自己画下的。”
“原来如此。”江软还是保持歪头的姿势,半知半懵地点点头。顾德白往左边挪挪,把江软往自己身边拉一下。
“嗯”
“你坐在窗户后边,虽然没风但寒气大,别受凉。你往我这儿靠靠。”顾德白拉着江软的胳膊,往自己这边带。
“但你左边靠门唉。”
“没事儿,不挨着风口,冷气进不来,过来吧。”
江软被顾德白半哄半骗强制性挪挪身子往左,避开了冷气,瞬间周身暖和了不少。
这时候,她发现了门边小桌子上面摆放着一个紫金香炉。香炉做成小巧精致的甪端模样,它昂首挺胸,张口露齿,面朝东南方向。
清幽的艾香便从这活灵活现栩栩如生的口鼻中缓缓飘出。
屋内气氛宁静祥和,艾香安神助眠,镇定神经。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感到心神安宁,然后…昏昏欲睡。
江软困得眼睛迷迷糊糊睁不开,她入睡之前还想着自己昨晚睡得也不晚啊,然后一歪头,很快睡着了。
“你睡着了软软”
顾德白忽的感到右肩膀比较沉重,停下玩儿手机的动作一看,女孩带着小熊围巾趴在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时沉沉的睡过去。
“哎哟。”顾德白关上手机调整了一下坐姿,屋内温度比较高,顾德白一手托着江软的脑袋,一手去把女孩脖子上的围巾解开。
“嗯”江软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四周环顾一圈,鬼迷日眼没错就是鬼迷日眼,可爱懵懂这个事情本身就和江软不搭边,她除了第一天还能坚持完妆看顾德白其他时间再见面她都是素面朝天。
江软鬼迷日眼地望着顾德白问道:“这是要到我们了吗”
“还没呢,早着呐,你继续睡吧。”顾德白轻轻拍着她的背,让江软横过身来靠在自己的怀里。
看见女孩未施粉黛的皮肤下脸上挂着两个青黑色眼圈,心疼地哄着她继续睡。
顾德白往屏风后面瞧去,三个人的身影被灯光拉得细长,争执声音渐渐大起来,顾德白不动声色把江软脑袋往怀里偏一下,捂住她的耳朵,避免把她给吵醒。
“我爱人在您这里一直在喝中药调理身体,您半年前说她不用再喝药调理,半年过去了都没怀上孕这过来找您看您又不开药方又不针灸,那您这是什么意思”
屏风后面,一位身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双腿交叉坐在黄花梨木圆后背交椅上,不满的看着眼前这位“故弄玄虚”穿着粗布马褂衣服留着山羊胡子的古稀老头,手指扣圈敲桌子来表达自己目前的不满。
人老先生压根不搭理他,慢悠悠摘下眼镜拿出真丝苏绣君子兰手帕擦擦镜片,不紧不慢开口:
“她现在的身体没问题,我为什么要给她开药方呢。”
“那她为什么怀不上孕”男人像一个暴躁的狮子,他愤懑的起身,居高临下看着老先生。
“你自己说呢”老先生一脸云淡风轻地反问。
“噗嗤。”顾德白听得这么有趣的反问不由轻笑,男人像是哑火一般把脏话卡在嗓子里面。
“咳咳咳。”顾德白轻声咳嗽几下,把头扭到一边努力憋着笑来缓解尴尬。
屏风后面的男人气得来回踱步却无法发作。来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犯不着为了一点口舌之争而使两家公司关系就此撕破脸,越往上走,在自己所处的圈子里面反而更要小心翼翼,牵一发而动全身。
但他实在是放不下来脸,气得他走了好几个来回,才勉强克制住自己那仅存不多的理智
“我要是知道我还来找你吗”
“你们夫妻俩第一天来求子的时候,我就说的很清楚,你们都得调理身体。
你不听只让你妻子针灸刮痧汤药调理。生孩子又不是你老婆一个人的事情,以你身体的情况你老婆怀上孕,你才应该担心。”
欧阳辉放下毛笔,捋捋自己那一小撮的山羊胡子,好整以暇的说道。
男人脸可谓是精彩之至,像是个调色盘,白一阵青一片红一色的有趣极了。他气鼓鼓的握紧拳头,他不敢对眼前这个老头动粗,哪怕他没有任何与自己反抗的能力,但是他不能。
面前这个看起来朴素低调奢华的老头,他的财富实力完全可以碾压自己,名下的公司也低调的涉及到社会领域的方方面面。
并且他非黑非白,一直游走在黑白两线的灰色地带,与其说是个医术高超的医学鬼才,不如说是个披着羊皮下的心狠手辣的老狼。
蜗居在洞穴里,看起来老不中用,但他很清楚这匹老狼是只在伺机而动,压根不用他自己出手,洞穴外那些狼群就会殷勤的咬住他的脖子撕碎,把最肥美的那块肉献给老狼。
剩下的碎肉残骨会是一场狼群们的狂欢。只要今天把人老头揍一顿,明天他们全家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以一种非常合理的方式,会让世人感到惋惜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上。
男人气极,他一直都知道怀不上孕是自己的问题,但他不愿意正面应对,每天还是烟酒美女相伴。
长时间的梦生醉死的生活早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只剩下一副看起来健康的皮囊,他踢倒了桌椅,摔碎了茶盏,“乒乒乓乓”地发出巨大的声响,江软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中揉揉眼睛醒来。
“怎么了”江软惊醒,吓得一哆嗦,直起身子惊慌往声音方向看去,“砰”门被人从屋外打开,呼啦啦地迅速涌进来了七八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男人见装,只能咬牙把火气撒在自己妻子身上,拽起一边唯唯诺诺缩着大气不敢出的妻子,夺门而出。
“老爷…要不要。”为首的保镖上前一步,比了一个江软看不懂得手势,征求老人的意见。
“不用,下一个进来吧。”
欧阳辉摇摇头,有什么是比一个男人无法生育更杀人诛心的话呢,他一定会服用自己的那张药方,而那张药方会让他身体更加健康,但代价嘛…除非现在他去人工授精,否则就是这辈子,他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不过他不关心这个事情,今天晚上他无法生育的事情就会成为众人调侃和饭后酒桌上面的谈资。
这就足够了。
“到我们了吗”屏风外江软跟在顾德白身后起身,往顾德白身后挪了两步,直觉让她不太敢靠近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先生。
保镖训练有素收拾好被男人踢倒的桌椅和满地的瓷片,然后悄无声息退出房间。老人微笑得向江软招招手,示意他们过来。
比起自家那怪老头,这位老先生显得更加慈眉善目,但他眼神里面偶尔透露出来的寒光让人不禁全身战栗。
“到我们了,来,进来吧。”顾德白拿起江软的围巾,带着女孩进入屏风后面。
“小白啊,好久没见到你了,替我向你奶奶问个好。”老人坐在的软木椅上,指着保镖新搬来的圆椅,示意两人落座。
顾德白让江软在自己身前方便老人近距离观察,娴熟的拿出三个茶杯斟满茶,分别递给欧阳辉和江软,自己则捧着一杯热茶坐在江软身边。
“行啊师傅,我一切都安好,这不过来给你带了个小姑娘来,你给瞧瞧。”
“行啊你,排头挺大的啊,使唤起你师傅来了,不肖子孙。”欧阳辉笑骂,拿出一个深蓝色绸缎上面金丝线修着的仙鹤的脉枕递给江软。
江软掀开袖子把右手搭上去,欧阳辉把完脉又让江软把左手放上,脸色渐渐沉下去,一脸复杂看着江软。
被老中医看到江软心里直发毛,老中医沉默不语让江软更加不知所措。江软把手放回身边,按着欧阳辉的指示又是吐舌头又是看舌根。顾德白则是站起身跟在欧阳辉身边,看着江软。
欧阳辉洒洒洋洋开了一页药方,递给江软。老人写的是繁体字,有些字江软压根不认识,她只看懂药方里面有人参,人参她还是知道的,大补。
“爷爷,我这个身体是…”江软声音颤抖的问,搁古代人参是用来吊命用的啊。
“丫头你不用害怕,你身体主要是太虚了,也就是仗着年轻在这里不把自己当回事。
毛病不少,但都不要紧。这个药方你先抓八副的药,补气血调睡眠,先让你先放松脑神经,让你睡个好觉。”
“哦,谢谢爷爷。”江软拿出手机,有些窘迫不太好意思小心翼翼开口:“这个方子我给您多少钱啊。”
刚才她听见了男人的吵闹声,她零星从方言里面得知老人的一张药方开价在三千到一万不等。
她默默盘算着来了这次下回不来了…太贵了看不起病啊。
“三百吧,小白带过来的我给你打个折。”欧阳辉熟练的从抽屉里拿出二维码,示意江软扫码。
今日出账-300,进账为0。江软决定还是寒假回家抱紧王老头的大腿,她以前觉得王老头一张药方卖200是真敢买,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发现王老头真的是不算太没良心。
怪不得要国家打击药贩子呢,这也太赚钱了。
“天儿太晚了,这都晚上九点多了。”欧阳辉看看壁龛上面的钟表,嘱咐着“你俩别下山了,大晚上开车不安,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让司机送你们去学校就好。”
欧阳辉摇摇桌子上的铃铛,不一会儿,两位身穿浅蓝色中式旗袍的姐姐优雅走进房间,站在江软她们一米半远的距离停下脚步,低头静静等候安排。
“小姑娘,你跟着她俩先去房间吧,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和她俩说,我留下小白说些话。”
“行,那谢谢爷爷了。”江软起身,小心翼翼把药方放在口袋里,在两位姐姐的带领下往屋子后院走。
这座院子让江软没想到的是它别有洞天,后面居然还有一个更大的院落。比起前面的朴素低调,这个就彰显了种花家古代极致的独特奢华,江软跟在两位姐姐身后,连块儿砖她都不敢碰。
“我靠我身份证呢”江软在客房里刚歇下,一摸口袋发现自己身份证丢了。刚才在屋子里的时候还在自己身上,这玩意儿异地办理有些麻烦,江软出门折回去找自己的证件。
待江软走后,欧阳辉起身调整一下坐姿,朝着顾德白颔首揶揄看着他,顾德白被老爷子看的不好意思
“看上这姑娘了,看你小子一脸春色模样,怎么谈恋爱了”
“嗐,您这话说的,没谈!就不能是普通的朋友嘛。”
顾德白歪着脑袋双手交叉叠在腿上,身体微微前倾浅褐色眸子里面透露着狡黠目光看着欧阳辉。
“普通的朋友普通的朋友你就不会你会带到我这里了。”
“看样子没把人姑娘追到手啊。”欧阳辉调整椅子,年纪大了坐一天腰扛不住,他起身捶捶腰,换了个躺椅坐上去。
“哎呦,我这腰啊。”欧阳辉躺在椅子上,半眯着眼,思索良久后,就在顾德白以为他睡着后,突然出声:
“门不当户不对,要让你爸你妈同意,难咯。”
“用他们同意干嘛,大不了我就去偷户口本呗。”顾德白不假思索的说。
“你爸还好,你妈是个狠角色啊。”欧阳辉伸出手半眯着眼,手里神神叨叨掐掐算算,嘴里念念有词。
“哦豁,你俩还挺不错的啊,这小嫚旺你财运。”
“那她呢”
“什么”
“那我对她是福还是祸呢”顾德白紧紧盯着欧阳辉掐算的手指,他比较相信玄学一类的事情,最起码欧阳辉每次说的都大差不大。
“我要说是祸呢”
“那我就远离,在旁边默默守着她。”顾德白双手交叉枕在脑后望着天花板,腿不老实的一晃一晃摇荡着椅子。
“小子,你怎么还玩儿纯爱那一套啊,这不纯纯的舔狗行为。舔狗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欧阳辉大吃一惊,苍老耷拉着的眼睛此时瞪大,他着实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喜欢这个普普通通的姑娘,眼睛睁得滴溜圆,不可思议地看着顾德白。
“不是,你在说什么呢啊师傅。你这也太潮了,你搁哪儿学的这些词。”顾德白同样惊愕看着欧阳辉,不满嚷嚷道:“怎么呢叫舔狗啊,你少跟着徐晏上点网,省得带坏你。”
“呵呵,你现在就是身为舔狗而不自知。”欧阳辉闭上眼睛,继续摇摇晃晃着躺椅。
“你俩挺不错的,命格上面互相旺对方,夫妻宫也是有的。”
“但是啊,你俩在一起恐怕你有生命危险,坎儿挺大的,你过不去。”
“所以啊,为了你这条小命你还是悠着点吧当个情人玩儿玩儿还是可以,结婚就算了。”
他会有性命之忧…江软此时站在屋外,听见欧阳辉说这话,她摇晃着身形,后退半步扶着柱子勉强站稳。
“什么当情人玩儿玩儿,师傅你在说什么啊,她是个人不是个物件儿,您怎么能说出玩儿玩儿这句话来啊”
“我不在乎,什么事情都是天注定了话那还怎么有人定胜天这句话。”顾德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因为那句情人他火气上来了。
哪怕说这话的人是他比较尊重的师傅也不行,气得他胸口上下浮动,双眼猩红,双手紧紧握拳。
他走上前几步,用手撑着欧阳辉面前的桌子,一字一顿,桀骜不驯的说道。
江软站在门口,从门当户对那个地方开始,她就一字不拉的全听进去。
本来是想避讳两人的谈话,偷听是不礼貌的。但她鬼事神差,腿像是被灌铅了一样走不动,呆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听到欧阳辉说顾德白会出事的时候。
她从小就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外,手指松松合合,迷茫的站在原地听顾德白在屋内继续和欧阳辉争辩
“不都是说,话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吗,既然师傅你这么说了,也就是这个天机被你泄露了,那就不准了。”
顾德白紧张的看着欧阳辉,他后悔了今天来找欧阳辉让他无意识中算出二人的前程,他不在乎命格但家里人在乎,应该是每个人他都会对这些有所避讳和忌惮。
他也不在乎家里人到底同不同意他和江软,但他现在没有任何实力能和家里对抗。
他现在懊恼自己过早的和江软接触,如果自己那疯批母亲真的要对江软下手,他压根没有能力保护江软。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嗫嚅好几次嘴,最后半蹲在欧阳辉的躺椅前,把手放在欧阳辉腿上讨好地笑着,几近哀求地求这欧阳辉说:
“师傅,我不在乎死不死这个问题,要是,要是我真的有事我也不怕,我有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又不缺钱。
我可以找人,找人给我们解事不就好了,您别…别告诉我爸妈还有奶奶她们,成吗。”
可是我在乎啊,顾德白。
江软悄无声息离开门口,失魂落魄地返回客房。
其实无论是真是假她都应该离顾德白远点了,自己被眼前的温柔迷了眼,她忘记了自己其实天生就是个灾星,瞧瞧靠近自己的人那有个幸运的
父母,亲戚,同学,长辈,兄弟姐妹和自己稍微亲近一些的那个都是出事,自己可能天生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吧。
屋内还传来或大或小的争执声音,江软置若罔闻,行尸走肉般离开这个地方。顾德白可以不在乎,但自己不能拿他的命去赌,哪怕是个谎言哪怕是个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的话。
她承认自己懦弱胆怯,她不敢赌,不敢那顾德白的性命去赌。
罢了罢了,就当作这是一场镜中月,水中花吧。梁柯一梦,故事结束了,梦该醒了,人也该散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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