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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生蚝大餐后。
安玉良坐船离开了担担岛,在船上,他的跟班林海青,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经理,这个村主任也太狂了吧,不单跟我们提要求,还学那些大企业,想搞什么品牌,就他养殖的那点东西,能搞啥品牌出来。”
安玉良抽着烟,皱眉思考了起来,说起来,他跟李多鱼的缘分,还要从那次信用社相遇说起。
一个普通渔民张口就喊要贷款两万,本来他也觉得没戏,可没想还真让他给贷下来了。
再次见到时,则是在一张旧报纸上。
有点好奇的他,便找人问了下,发现他原来有个亲戚在水产研究所工作,而跟大领导合影也只是巧合。
本着广交好友,多结善缘的心态,他就跟公司申请,收购一批当时公司并不看好的海带。
不曾想那批海带,反而让他吃到了甜头。
本以为,他只是个运气比较好点的渔民,可没想,再次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
竟然跟着考察团出国考察了,听说因为他的缘故,渔业局那边被挤掉了一个名额。
而他们公司有个叫李秀云的女同事也是考察团的成员,回来后,就提交了一份考察报告。
作为公司的一个小领导,他自然也看了那个报告,没想报告里有五分一的内容跟李多鱼有关。
什么钓到六百斤大鱼,拍卖了十多万,获赠五根鱼竿和一条钓鱼船之类的。
把他给直接看傻了。
李多鱼的成长速度实在太可怕了,他花了将近二十年,才坐到这个位置。
而这年轻人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从一个需要贷款的普通养殖户,变成了村主任,甚至出国考察。
人生的每次机遇,
他都稳稳把握住了。
今天当他说要搞自己品牌时,安玉良真的非常震惊,因为前些天,公司领导抓着他们开了两天会。
讲的就是品牌效应,提高知名度,争创一流品牌。
“唉。”
想到这时,安玉良不由叹息了声,将抽完的烟头弹向了茫茫大海,见那个还在抱怨的林海青。
安玉良不禁有些嫌弃:“同样都是年轻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林海青愣了下。
自然知道经理是在说谁,我不服气道:“不过就是运气好,他再怎么会养海鲜,最终也只是个养殖户。”
安玉良说道:“年轻人,不要太自大,人家这么年轻就当上村主任,还上过那么多次报纸,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吗。”
见火烧到自己身上,林海青赶忙转移话题:“对了,经理,那他的生蚝还收不收?”
安玉良问道:“如果按他的要求,你觉得上面会不会同意?”
“肯定不同意啊。”
“那你觉得,他这些生蚝我们不收的话,他能不能卖出去。”
林海青想起了那个蒜蓉生蚝,还有那个香煎生蚝,回道:“如果都有我们今天吃的这么好,确实不愁卖。”
安玉良淡淡说道:“海青,现在时代已经变了,跟以前不一样了,人家不愁卖,自然就会跟你谈条件。”
林海青皱眉道:“那安经理,咱们这生蚝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安玉良认真道:“当然要收,且还要狠狠地合作。”
“可领导不肯怎么办?”
安玉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是我一个再过二十年就要退休的人该想的事情,你一个大学生,就没有点上进的想法?”
林海青面露苦色,用手指着自己:“经理,你该不会想让我负责这件事吧。”
安玉良斜了他一眼:“不然我带你出来干嘛?”
“啊,那我试试。”
“不是试一试,是你必须要给我整一套说服领导的方案出来,到时候,要是领导不同意,你就回后勤部门去吧。”
林海青一脸苦笑。
李多鱼将安经理送上船后,便回到饭馆跟老杨结算。
“老杨,一共多少钱。”
老杨笑道:“没多少东西,就不要钱了,要不是帮忙追回来那笔鲍鱼钱,我这饭馆早就关了。”
“一码归一码,你要是不收的话,那我下次就不来了啊。”
“那好吧。”
老杨说道:“炸鱿鱼圈五毛、红螺八毛、花蛤五毛、生蚝是你带的,加工费也算你五毛吧,啤酒一块钱。”
“一共三块三。”
“怎么这么便宜,没少算吧,我听村里人讲,来你这吃一顿,少说也都十几块。”
老杨尴尬道:“他们点的都是山里的野味,当然贵,你点的都是咱们本地的海鲜,价格能高到哪里去。”
“走了啊。”
“慢走啊。”
李多鱼离开饭馆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码头的石条上坐了一会。
他也在思考,刚刚对安经理提的那个条件,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
可李多鱼又觉得,有些事情,早做晚做都是一样的,品牌越早搞,肯定就越好。
李多鱼希望在未来几年,当别人看到闽龙食品这四个字时,立马就能想到担担岛。
就好像当初走货一样,一想到买舶来品,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尚峰镇。
既然话都已经说出口,就等安经理那边的反应吧,实在行不通的话,他让一步也没啥损失。
毕竟生意,就是用来谈的。
吹了会海风后。
李多鱼看了下时间,晓英差不多也要放学了,刚好让她帮忙写几份土地承包合同。
干脆晚上直接跟村里的人签了。
而就在他回去的路上。
李多鱼恰好碰到了刚刚下船的邮递小哥。
“李主任,这里有你的一封信。”
“谢了啊。”
李多鱼看了眼信封上的寄件地址,没想那个海外省石老汉的结发妻子马秀梅,竟已经回信。
李多鱼撕开封条后。
简单看了眼,发现里面的字歪歪扭扭,不单有很多错别字,有些甚至用“象形文字”代替。
李多鱼并没有觉得好笑,相反在这个年代,认识字的人,并不算特别多。
尤其在农村,文盲才是正常的,像他爹娘、二嫂、陈文超、赵家兄弟这些人,也就懂些大头字。
真要让他们写信的话,估计写的都没有这封信来的好。
看来得找个时间,跟镇里申请点经费,开个扫盲班。
而这封信的大致意思是:她不是马秀梅,而是她的邻居,信上还说,高老汉的爹娘已经都不在了,而秀梅三十年前,也带着孩子改嫁了。
跟她的第二任老公前往了南方了,具体去了哪里,她们也不知道。
最后这位写信的人,还给了个秀梅的娘家的地址,提醒说,要找秀梅的话,去她的娘家可能会有线索。
李多鱼看了几眼信件后,微微皱着眉头,没想故事剧情还是以最糟糕的方式展开了。
不过在五六十年代,改嫁是很正常,毕竟在那个年代,吃饭都是个问题,何况一个带孩子的女人。
听说,在黑山白水那旮旯,很多患病不能干活的男人,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选择拉邦套。
李多鱼看了眼秀梅的娘家地址,认真思考了会,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好人,但也没有热心肠到专程为高老汉跑一趟。
可这件事,偏偏还不能拖太久,没记错的话,前世他从牢里放出来的那一年。
也就是八七年。
海外省的高官承受不住压力,终于肯放老兵回大陆探亲。
要是探亲时,没找到马秀梅的话,那还真是有够头疼的。
既然自己收了他一台抽水机,满打满算也有个上千块吧。
李多鱼觉得,这事还是得上上心,刚好秀梅那个娘家地址,跟晓英爹娘的老家也很近。
原本他打算孩子等再大点,再带晓英回她爹娘的老家探探亲。
看来现在计划得提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