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按部就班排排站,冯相和郑王在前遥领百官,李子木站于李从善身后,他不像是来上朝的,他是来参观的。
李煜高坐皇位,一众礼仪之后,对李子木微微点了点头。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郑宝尖细得高声言道。
真是提神醒脑,振聋发聩。
李子木一个哆嗦,找到随喜的病症了,这就是始作俑者。
“启禀皇上,关于宋朝要求增加的岁币,今日,是不是拿出个章程。”冯相开了个头,说完看了一眼户部尚书萧俨。
萧俨四十多岁,身形修长,脸型消瘦,胡子花白,官帽下头发也有白丝闪现。此人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主,
萧俨萧大人也不是善茬,出班言道:“启禀皇上,这几年,岁币年年递增,如今银钱和物资已远远超过百万两。现下金陵城城墙已经十多年没有修缮了,部分城墙已经出现脱落的情况,急需修葺。”
“上月南方水灾,朝廷又放粮救援,而兵部将士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薪了,这眼下啊,我们户部是捉襟见肘,苦不堪言,确实没有余粮了。”
萧大人一句话牵扯礼部,吏部,工部,兵部和自己的户部,除去刑部不在列,六部占五部,看你怎么聊
“事情要有个轻重缓急,眼下说的是迫在眉睫的岁币问题,萧大人未免夸大其词了,岔开话题。”冯相不甘示弱,当堂对峙起来。
“好了,萧大人冯相说的对,事情要分先后,分轻重,这个事你去安排吧。”李煜一锤定音确定下来。
九弟在场,可不能跌了脸面,李煜难得一次快刀斩乱麻。
萧大人眉头一皱,苦下脸来,扯来扯去,还是要我这个户部尚书出力。
李子木精神抖擞,看着这大人物之间的交锋,真过瘾。
“启禀皇上,吉王殿下已到金陵,祭祀仪式定于何日”张等张大人上前言道。
“九弟一路辛苦,祭祀时日就由你们礼部安排吧。”李煜一边吩咐下去,一边看了看李子木这边。
“九弟,可有异议”
李子木出列,言道:“但凭皇兄做主。”
后宫内,两女已到,郑宝殷勤服侍左右,刚刚又进账六百两,这一家人,真是“财神爷”啊。
郑宝欢喜得露出了八颗牙。
随着两女而来的还有十几车的各色礼品,香水,花露水,香皂必不可少,还有躺椅,呸!“逍遥椅”都有六把。
东西不值钱,但都是稀罕货,送礼就送你们没有的。还能为此给即将开业的“吉祥商会”,做做广告,打出宣传。
郑妃,富态圆润,面带微笑,岁月的痕迹体现在皱纹上。
林妃,原名林娴,林道的亲妹妹,和林道有几分相像,娴静淡雅,此时爱怜的看着亲侄女林璐。
吴妃,风韵犹存,三人中的颜值担当,此女是李煜他爹李璟灭南楚时所娶。
加上林璐和朱亭,五女吃着茶点,聊着天,林璐俏皮得讲着一些南方趣闻,引来一阵阵欢笑。
“说在云贵大山里,有一民族叫摩挲族,他们有走婚的习俗,就是在族里一起聚会唱歌的时候,若是有心仪的小伙,阿妹就和他约好,然后,小伙骑着马来到阿妹所住的花楼楼下,花楼有一个窗户,阿妹闺房的窗户半掩半开,男子一看,顺势攀爬进来,郎情妾意,一夜风流,第二日鸡鸣时,男子就必须离开。”
“若是过段时间,两人感情淡了,阿妹就会关门关窗,拒绝小伙的进入,然后再去约下一个意中人,给这个意中人开窗户。”
几女目瞪口呆,眼神闪躲,耳朵却竖的高高的,她们最喜欢听这种男女情爱的桥段,猎奇的心理占据上风。
还有如此操作真是又长见识了。
再加上被林璐抑扬顿挫,忽高忽低的声音吸引,仿佛就在眼前,那氛围感杠杠的。
其实,她也是听李子木闲聊时说起的,现在拿来现学现卖,效果满分,彻底镇住了场子。
散朝后,后殿大堂内,李煜和李子木喝着茶,李煜眉头紧皱,兴致不高,他最怕这些理不清斩不断的道道,朝堂一片乱麻,推诿扯皮不断,老赵家更是落井下石,真是欺人太甚,可恶至极。
后主不开森。
“六哥,还在为宋增加的岁币发愁吗十万两不是大数目,要不弟弟出了”李子木试探性言道。
李煜脸色一喜,思索一下道:“不行,你可不能开这个头,这是国家大事,虽然我们兄弟,情谊深厚,却不能混为一谈。”
“六哥想出一口恶气”李子木又试探性问道。
李煜嘿嘿一笑,掩饰不下去了,“九弟有办法”
“弟弟有一招祸水东引,不知可不可以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李子木准备帮一手。
“九弟道来。”
“联系上北汉,把消息悄悄散出去。我们岁币一文不少,都交给宋,然后在宋境……。”李子木坏坏一笑,手一握。
李煜眼神一亮,北汉和宋可是死敌,两家打打杀杀十多年了,谁也不服谁。若说当今天下,和宋玩命死磕的也就只有北汉了,别看人家国小,但背靠辽,也没怕过谁,生生熬死了赵匡胤,后来还是赵光义灭了北汉。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就当资助北汉了。”李子木继续怂恿道。
“和北汉隔着有点远,他们怕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再说远水救不了近火,操作很难。”李煜不确定的言道。
“财帛动人心,何况百万两。”
“我们和北汉中间隔着一个宋,风险太大了,不行,若是被宋得知,后果不堪设想,九弟千万别节外生枝了,安安稳稳过完这一年再说吧。”
李煜及时制止了李子木不切实际的想法,又缩了回去。
“那可不可以和北汉联系上,最少达成同盟,这样和宋形成一种牵制拉扯。”李子木不死心的劝道。
“不妥,这不是明摆着给宋递刀子吗”
李煜一缩再缩无下限,李子木神情一暗,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再言语,彻底没了怂恿的兴趣。
心里却暗叹一声“没有北汉,还有我。”
命中注定,早已是不死不休,何来仁慈与退缩。
现在老赵家在紧锣密鼓的进攻西蜀,哪有时间和精力来东顾
这一单,哥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