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大牢00包房。
迎来了它的尊贵客人,阶下囚彰武军节度使刘启和前锋大将曾启强曾将军。
两人靠着栅栏一边捉着虱子搓着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气氛和谐而友好。
哥俩百无聊赖的在进行着小比赛,看谁搓的灰又大又圆。
曾经体面的形象俱无,独留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身穿囚服的两位中年大叔。
入住已经有段时间了,从刚开始的新鲜劲,呸!从刚开始的迷茫到眼下的摆烂,两人经历了从高到低,曲折蜿蜒的心理路程。
别提,提就是一把辛酸泪。
从曾经的叱咤风云,到如今掰着手指头掐算着时间,还有三刻钟该开饭了。
“不知今日是海带汤还是虾皮汤”刘启咂吧着嘴,顺带咽了口口水。
“啧……甭管是海带汤还是虾皮汤,都鲜!”曾启强曾将军咬着指甲盖嘀咕道,指甲盖影响了他“炼丹”的圆弧度。
“大人,你不想吃丰盛点吗”
“呸!太丰盛了,可不敢吃,那可是断头饭。”刘启白了一眼曾启强,为他的智商担忧。
当初肿么就看上你了呐呸!还不是因为你的名字,咱俩的名字里都有一个“启”字,料想你能旺我,谁知你是个坑,大坑。
“大人,听狱卒说还有豆腐海带汤,不知是啥滋味”
“豆腐他们一定偷吃了我俩的豆腐,可恶。”刘启智商在线,一下想到了关键点。
“大人,言之有理,标准的豆腐海带汤,到了我们这里只剩下海带了,我呸!”曾启强愤愤不平。
李子木站在不远处,一脑门子黑线,这俩货聊得什么鬼不是要聊回忆,聊情怀,聊未来,聊怎么出去吗豆腐海带汤这身份转变的辣木快的吗
金疙瘩不给力啊!
“嗯哼!”
李子木现身,自带音效。
“饭来了。”
曾启强连忙爬起来,准备迎接他的海带汤,一瞅,面带惊愕,随后忙拍拍屁股上的稻草,整理一下囚服,躬身行礼,站于一旁。
“拜见吉……吉王殿下!”
听到声音,刘启身躯一震,回头撇了一眼李子木,无动于衷,理都不理睬他,傲娇的一批。
双方都没说话,场面进入落针可闻的寂静期。曾启强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时间的漫长,因为他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
“时间到了吗”
看着牢房墙上,小窗户投射进来阳光,他百看不厌,他流连忘返,那是自由的阳光。
足足过了好一会,刘启长呼一口气,慢条细理的站起身,整理一下飘荡不羁的几根白发,神情庄重,正眼盯着李子木。
肿么说我也是堂堂的一州节度使,该有的体面还是要有的。
过了这么多天,该想的,不该想的,最好的,最糟糕的,啥啥结局都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不留我过年吗难道年前宰了我也能给你们助助兴
“刘节度使……不说点什么”李子木首先开口了。
“败军之将,阶下之囚,有啥可说的士可杀不可辱!哼!”刘启的牌面杠杠的。
一副正派人士,不屈不挠,大义凛然的正能量形象跃然纸上。反观李子木一伙人就是无恶不作的反面教材。
“既然刘节度使一心求死,舍命求义,本殿下自当成全。”李子木笑嘻嘻的准备逗逗他,还顺便摆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哼!”
刘启头一扭,他入戏了。
“那好人做到底,你俩一起来的一起走,双双结伴才完美,只留曾将军一人忒孤单。”
曾启强懵逼中,啥情况啥带我一起走啥孤单呸!我不孤单!
“噗通!”
“殿……下!我不孤单!”曾启强忙磕头请求饶命。
“嘶……,曾将军你要紧跟领导的步伐。”
“殿下,我不跟!”
刘启气得喘粗气,白眼狼,刚才相处的和谐而友好呐呸!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留你一人在这牢房里多无聊。”
“我不无聊。”
“想活”
“想。”
“有多想”
“十分,不,万分的想。”
“那好吧!留你一命。”
“谢殿下,谢殿下不杀之恩。”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曾启强忙噗通噗通,磕头谢恩,感激涕零!
刘启懵逼中,活命这么容易决定如此草率吗
“刘节度使一身傲骨,真是让人神往啊!不愧为福州牧,彰武军节度使,妥妥的栋梁之……!”
“噗通!”
“吉……吉王殿下,我十万分的想活。”
“唉!刘大人别闹!快支棱起来!”
“殿下,我刘启从此以后,再不敢踏入清源郡半步,往后唯你马首是瞻,听命于你。”
“往后”
“不,现在,现在福州就是你的了。”
这是刘启目前最大的本钱,也是他能拿得出手的最大诚意!不管怎么说,福州城如今还在他的名下,由他来决定福州城的未来,名正言顺,合法合规。
和吴越彻底交恶那是往后的事,还是先顾眼前吧!
李子木盯着刘启不言语,内心却起了波澜。这个世上很多事都是可以谈的,如果谈不拢,那是你给的价码还不够。
现实很残酷,刘启忒不要脸,卖得轻松自然,自己却有点犯难了。福州,一州之地和五百万鱼和熊掌是否真的不可兼得
呸!有了福州城,还会在乎五百万吗答:在乎!
“福州城吸溜!”身旁的随喜激动得忍不住说出了口。
刘启的大手笔一下子镇住了他。
若要了福州,必定和吴越彻底撕破脸皮,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若是不要,机会就摆在眼前,唾手可得,错过了那可是天理难容。
随喜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紧张的盯着李子木。
曾启强也被镇住了,老大不愧为老大,整个福州,我滴乖乖!大人物的心思真是拍马不及,卖国求荣也就是几句轻飘飘的话语。
刘启已经梭哈了,这是眼下他最大的价值所在,他也紧张的盯着李子木,等待着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