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御剑飞行,向东而去,去往下一个地方了。
按照胡玉所说,要向偏北方向去。他飞着飞着,越来越觉得冷,忙运出真气御寒,忽见前面有一座雪山,便下去了。
雪山上有积雪,他也不敢站上去,以免发生意外,只是站在桃木剑上向远处望去。
这座雪山十分荒芜,一棵树也没有,绵延千里,成了一个分界线,北边是一片冰原,方圆足有千里。南面是草原,方圆也有千里。
萧珏见冰原上有人,便飞了下去,询问了起来。
这个人穿着兽皮,正拿着石块在凿冰,萧珏忙上前打了招呼,他抬起头来,萧珏吓了一跳,只见这人只有一只眼睛,眼睛上还戴着一个圆圆的东西,像是眼镜。
那人也吓了一跳,见到萧珏长相和穿着奇特,半晌也没有说话。
萧珏定了定心神,也不知道他的语言,只好用手比划起来,半天了那人才明白,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这人的语言与苗民不同,还好萧珏有翻译符,根据他的语言,利用翻译符,问起了这里的情况。
那人叹了口气,说了起来。原来这座山叫鱼山,山上没有任何东西,只有石头,光秃秃的一片,常年被积雪覆盖,只有在夏季的时候露出山体。
这片冰原之下是一个大湖,名曰石湖,方圆千里,一直都是被冰雪封着,只有在夏季最热的时候才会解冻,也就六十来天的样子。
他们这里是深目国,国中民众都跟他一样,只有一只眼睛,以鱼为食,住在鱼山的北山麓。
每年夏季的时候,冰原解封,大家都要打捞不少鱼,储存起来以备一年所需,可是五年前突然石湖里的鱼少了,打上来根本不够吃,那年饿死了不少人。
第二年大家都以为会好些,可是依然没有打到足够的鱼,首领便让巫师眉想办法,眉想了五六天,一点头绪也没有,他就四处乱逛,偶然在鱼山的岩壁上发现了古人留下来的岩画。
根据岩画上所画,当时发生过一场大旱灾,那年没有打到鱼,当时的巫师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祭祀,献了一个妙女子给湖神,不久,鱼就滚滚而来,实现了大丰收,因此深目民得以生存了下来。
现在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眉见了大喜,就把此事禀告给了首领,首领立刻吩咐这事由眉全权负责。
眉就四处挑选献祭的女子,大家都很紧张,谁愿意当祭品呀,就算自己愿意,父母也不愿意呀。可是没有办法,为了全族人的生存,只能都战战兢兢地来到广场上,由眉挑选。
很快眉就选定了人,是前首领的女儿赤,前首领已死,其母不久也去了,她跟着叔叔生活,叔叔出来争辩,眉就搬出了首领,说是首领的意思,所谓人死茶凉,没有一个人替赤说话,就这么决定了。
祭祀当天,已是夏暮时节,天气非常炎热,赤穿了一身红色的薄布衣,美妙绝伦,大家看了都觉得可惜,但为了生存大计,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赤有一个爱慕者,叫金,两人只是心许对方,但从来没有明说。那天赤被选中当了祭品,金原本是要出来说话的,却被他母亲喝住,他不敢忤逆,只能忍了下来。这时,金见到风华正茂的赤,再也忍不住了,立刻出来痛斥眉,他说了一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
这事跟前首领有关,前首领病重,交代后事,眉是当时大巫师,位高权重,他以为前首领会把位置传给他,但事与愿违,前首领把位置传给了现在的首领,嘱咐眉好生辅佐,眉虽心里怨恨,但也不好发作,表面点头,心里无时无刻不想报仇,这次正好抓到了机会,分明是公报私仇。
眉大怒,以金亵渎湖神、扰乱祭奠为由,把他抓了起来,然后说是为了平息湖神之怨,竟下令把他活活打死了。
赤痛不欲生,泪流满面,哀声凄惨,大家见了都掩面而泣,可是没有人出来劝阻。赤的眼睛扫过众人,突然仰天大笑,毅然决然地走入湖中,再也没有出来。
眉的祭祀完成了,但还是没有打到足够的鱼,眉就慌称一定是赤和金惹怒了湖神,两人不足以平愤,应当把他们的至亲全去献给湖神,首领同意了,大家把金的父母和两个弟弟扔进了湖里,又把眉的叔叔婶婶和三个堂妹堂弟也都扔进了湖里。
可是还是没用,眼看就要冰封了,眉实在没办法了,就逃走了。
自那以后的水位逐年下降,每一年冬季,大家只能凿开冰层,打点小鱼勉强度日。
萧珏听了大惊,但考虑到现在可是大荒时代,也不妄加评论,可是很奇怪,也没有发生大旱,水位为什么会下降呢萧珏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
萧珏忙问这石湖里有没有奇特的东西,那人说相传这石湖底下有一个墓,是百年前那个巫师的,他要世代守护这里。可是现在这里却完全变了样,说着他哭了起来。
萧珏觉得那个巫师墓一定有玄机,决定下去看看,便运出真气,很快就在冰原上凿出一个洞来,那人见了又惊又喜,这可比自己拿石块凿冰快多了。他还告诉萧珏一件事,最近不太平,经常有人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要萧珏当心点,萧珏谢过他,然后下水去了。
萧珏放出气罩,下到水里东张西望,可是这里太大了,一时难以探查明白,何况气罩也不能支撑太久,他便划了区域。今天的区域看了,一无所获,气罩也快不行了,他便上来了,明天再说。
萧珏飞到鱼山上,到山的南边找了一个山洞休息了,这里应该安全了,一般的动物也到不了这里。
晚上他睡的还行,第二天精力充沛,萧珏又放出气罩来,昨天冰原上那个洞今天又封住了,可见这里天气的寒冷。
萧珏找了一地方开了洞下去了,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收获,正准备上去,突然头顶游过一个东西,他吓了一跳,忙下去了一些,躲过了那个东西,然后向远处去了。
突然,前面出现一条大鱼,形似鲤鱼,全身赤红,足有九尺来长,大口一张,尖齿如锯,看它的样子是要吃人呀。
萧珏大惊,在水中不能用符,只能利用真气了,忙放出一股股真气出去,大鱼把身子一横,摆了几下尾巴,顿时水流如柱,飞驰而来,真气过去,不一会儿就湮没了。
萧珏一愣,这大鱼有些本事,不能蛮干,胡玉说过,遇到厉害的动物,先逃后击。他忙想到上面去了。
大鱼似乎看出了萧珏要走,飞速游了过来,横在了他的上方,又甩动了尾巴,顿时巨浪袭来,萧珏不得不下去躲避。他心想,这里可是大鱼的天下,自己已经累了一天,真气罩也差不多要撑不住了,如果跟它这么耗下去,迟早要葬身鱼腹了,得想个办法赶紧上去才行。
萧珏想到了影子符,忙使了出来,果然把大鱼吸引住了,而他这边增强了真气,让大鱼看不见自己了,这才上来了。
此时已是夜晚,萧珏刚一上来,气罩就消失了,好险啊。他喘了两口气,便向鱼山走去,忽听到后面一阵响动,他忙转身一看,只见那条大鱼跃出了水面,落下来竟化成人形,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萧珏惊呼不已,这大鱼是个妖怪啊,它这么横行无忌的,就叫它赤横鱼吧。
赤横鱼露出獠牙,凶横无比,萧珏冷笑一声,在水中也许还惧怕三分,可到了上面,他有的是办法。
萧珏拿出掣电符,一击而中,赤横鱼却一点事没有,他又拿着电弧击了过去,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倒把赤横鱼激怒了。
赤横鱼跑了过来,萧珏忙拿出疾风符快速跑开了,到了她的后面,拿出火龙符放出两条火龙,那两条火龙把她团团围住,烧得噼里叭啦直响,萧珏冷笑地看着,以为可以把她烧死了。
但是不久火龙就化了,然后就灭了,赤横鱼一点事没有,萧珏大惊,这是刀枪不入了,忙放出真气火来,一波过去,赤横鱼依然毫发无损,这回萧珏慌了,忙御剑飞行跑了。
赤横鱼看了看天空,然后向深目国走去了,萧珏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她不会飞。
折腾了这么久,萧珏早就真气耗尽了,忙找到昨天的山洞,炼起气来了。
萧珏恢复了过来,但一想到赤横鱼,仍然心有余悸,猛然想到她化成人是在晚上,会不会是白天为鱼,晚上化人呀。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在鱼山上观察了几天,发现每到晚上,她就出来了,鸡一叫就回到了湖里。
萧珏见如此,便决定晚上下水。一天夜里,他等到赤横鱼上来了,便赶紧下水去了。
这次的区域他有了发现,那里有一个半圆形的小山,看样子就不像是天然的,萧珏忙过去看了,前面还有一块石碑,石碑上有六个大字,但都是甲骨文,他看不懂。这里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巫师的墓。
突然,萧珏听到咔咔声,暗道不妙,忽墓顶开了一个口子,随即又形成漩涡,水被吸进去了,那漩涡的力道太大了,萧珏没有跑得了,被吸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一间石室,没有棺椁,也没有水,地上有两个圆形的水池,一左一右,水池边有石碑。
这时右水池发出咔咔的声音,接下来什么也没有发生,而等到左水池发出咔咔的声音的时候,顶上就开了一个口子,一股气旋从左水池里发出,把水都吸进去了。他算了一下,大约是一个时辰水池动一下。
萧珏走到右水池边,发现里面都是水草,他便把水草都清理掉了,忽发出咔咔声音,顶上也开了口子,只见从右水池中喷出水来,通过顶上的口子出去了,他看到那个水里面有许多各种各样的鱼。
萧珏顿时明白了,这里并不是巫师的墓,而是一个机关,这里的地下应该联通着别处,这两个水池是一进一出,进的正常了,出的被卡住了。现在他清理了,两个水池都正常运转了。
萧珏便去看石碑了,右石碑上的是潘湘念的《两湘虑》,他又去看了左石碑,只见上面刻着:
两湘臻。
一边是金银财厚,一边是高官诸侯。若是无奇就,如何会都拥有。若是有奇就,如何又总担忧。一边要发奋不休,一边要攀缘应酬。心念念定鸿绣,瞻望把冀够;怀悦悦显仁舟,耀楣喜莫愁。向前勇不畏惧艰难险阻登高楼。
萧珏念完,忽左边的水池发出咔咔声音,水吸了进去,在水里面他看到了赤横鱼,还有一些黑漆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