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张三睡得格外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打了一天的铁,打得有些累。
虽然自己现在还只是将铁矿锻造成两块精铁,还没有进行到下一步。【注52】
不过张三也却是感受到,随着自己不断修炼火行之力,真丹周围的阳火之力不断增加,真的让自己原来一直停滞只有炁在不断增加的修为,开始有了进一步的精进。
而这一夜的甜美梦中,张三梦到了一个非常和善的老爷爷,老爷爷让自己晚上去家后面小河的桥上等他,并指导自己修炼了八年的秘法——十二重楼!
于是,早上醒来之后,张三照常先洗漱一下,毕竟这么帅的脸,可不能不好好维护。
然后便是去看望一下老徐怎么样。
似乎从上次马老师来指点了之后,老徐就没怎么失控过了。
看着老徐似乎越来越好,张三就放心了。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隔壁的院子里,继续锻造昨天的那两块精铁。
随着张三将一切准备好,开始继续锻造,马灵耀也走出了没有房门的屋子,开始指导张三。
“锻造是需要用力气,但更需要用的是心!你现在是给自己锻造兵器,你要想好你心中的刀是怎样的,而这把刀在过程中是要怎样的,就刚刚这一下,对吗?昨天已经锻造成了百炼钢,今天可是要将其塑型的,你说说你刚刚那一锤子浪费那么大的力气有必要吗?要是将钢里面结构砸扭曲了,将来用的时候,这刀反而容易出现破绽,懂吗?”
张三会刀法,但也仅仅是会。
张三会锻造,但还只是会而已。
论对于刀的构造与每一处的掌控,张三自认为,自己还差得远,像是老师在旁边指点自己的这些问题,就全是自己的盲点。
张三甚至觉得,当自己这把刀锻造完之后,不仅仅是在锻造方面与火行之力上会有极大的提升,甚至就连刀法,自己都可以领悟出更多。
而在后面走出屋子的法老却是一脸愁容。
难道张三对十二重楼不感兴趣?
可除了十二重楼,还有什么能吸引这小子呢?
要不是直接亮身份?
他拜我为师,直接正六品做起,不比在镇武司强多了!
……
此时这,正值中午,烈日当空,万里无云。
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的方寸在,终于来到了史家庄附近。
这段时间,他找很多人打听,最后终于确定张三他们朝着这个方向来了。
于是,自己来到史家庄的大门口,但还没等进去,便被史家庄的庄丁拦住。
“你是什么人?来干嘛的?”
方寸在马上掏出来自己镇武司的令牌,介绍说:“在下镇武司武长方寸在,前来……”
“这里前几天根本没镇武司的几個人来,你找错地方了。”
这几天张三跟着马灵耀学习,但史家庄的不少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大家也都在有意地帮张三打掩护。
可方寸在一听这话,便知道张三他们肯定是在这里。
方寸在原本就怀疑张三他们几个涉事的人为什么要离开,难道镇武司的医师都不能治疗老徐的伤势吗?
他们着急出来,会不会是想要毁灭什么可以证明白玉城清白的证据,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图谋。
现在知道张三就在这里,方寸在自然不会放过。
“我就进去休息一下,明天就走。可否行个方便?”
庄丁态度强硬地厉声道:“这个月什么时候都方便,就这几天不方便。”
方寸在无语,举起手中镇武司的令牌,大声道:“我以镇武司的身份要求进入史家庄调查魔教众踪迹,你们敢阻拦?”
庄丁原本见到方寸在似乎很好说话,所以说话很大声,但这一刻两名庄丁的脸上都露出了恭敬的态度,让方寸在进去。
方寸在就发现,这人啊,你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你一旦对他们太好,对方就蹬……
“方寸在!”
方寸在听到有人喊自己,不由得一愣,这地方还有认识自己的熟人。
扭头看过去,却见到一个挺着肚子,不知道是孕妇还是吃胖的妇人,正朝着自己怒气冲冲地瞪眼睛。
方寸在走过去看了两眼,发现这妇人自己从未见过,刚要开口询问,便听到妇人大骂起来。
“方寸在,你个负心汉,你搞大我肚子就跑了。现在还有脸回来?”
方寸在一脸懵逼。
先不说你污蔑我人品这件事情,足下这副尊荣,骂人也是要有底线的啊!
这时,旁边的几个无赖见到正主来了,马上凑过来起哄。
“这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不会是打算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吧?”
方寸在慌张道:“我本就不认识他,我认什么账?”
“你不认识人家人家可认识你!这又是怎么回事?”
“方寸在,是男人你就承认!”
“我看着方寸在就不是个男人!”
“是不是,扒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几个无赖朝着方寸在的下盘就扑过来。
如果是山贼土匪,方寸在自然拔刀就砍了。
可这些一家就是庄子里的无辜百姓,方寸在可下不去手,慌忙躲闪,却又见到挺着大肚子的妇人指着自己大喊道:“就是这个叫方寸在的男人,提上裤子不认账,搞大我的肚子就想跑,乡亲们,可不能让他进庄子,不然指不定祸害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呢。”
方寸在欲哭无泪,在无赖的嬉笑与乡亲的痛骂中逃出史家庄。
临逃出来之前,不知被谁朝着脸上还啐了一口。
特么的,真准。
而正在锻造的张三,忽然见到外面跑进来一个无赖,在自己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三微微点头,从饕餮袋里摸出来一片金叶子和几小块碎金子丢给对方。
在史家庄外面的方寸在,此刻找到一条小水沟,正在拼命地洗脸。
一边洗脸,一边恨得直咬牙。
这种不要脸的下作手段,翎是不屑使用的;老魏更不会用这种手段;老徐是老实人,自己是了解他的。
那么到底是谁这么恶心自己,就显而易见了。
张三!
无论是为了白玉城令史的清白,还是为了我这段时间承受的委屈,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绝不会!
而张三在锻造台旁,继续锻造着。
同时,对旁边的马灵耀说道:“老师,我看我这把横刀,现在刀型已经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淬火了吧?”
马灵耀满意地点头。
“日落之前,就能锻造好这把刀,然后我请您和法老吃个饭,今晚就离开。”
马灵耀和法老一愣,没想到张三离开得这么突然。
“这……”
“有仇人找上来了,动手不方便,不走也不方便,只能先告辞。老师您放心,我之后有休沐的时间,肯定抽空过来看您和法老。”
马灵耀有些感动,虽然只是师生,但张三临走之前有这句话,就让自己心里温暖多了。
当天下午,张三将自己的横刀锻造好,马灵耀帮张三做好了刀鞘,一把崭新的横刀被张三佩戴在身上。
晚饭时,张三花钱从庄子里做饭好吃的人家买了不少吃食回来。
“马老师,法老,多谢两位这段时间的帮助和教导,张三感激不尽。只是后有追兵,这事儿涉及到镇武司内部的一些事务,说出来反而容易给两位招惹麻烦,还望见谅。”
两位老头自然是理解的,只是张三这么快就要走,他们两个着实有些舍不得。
尤其是法老,自己还没收他当徒弟呢,这小子怎么就要跑了啊!
要不我现在就提当张三师父的事情吧!
旁边还有这老魏老徐和翎丫头,这张三应该不好在他同僚面前撅我面子!
“我知道,两位都想要收我当徒弟,这是对我张三的厚爱,我自然是感激的。但……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是一身麻烦,拜两位当师父,必然要给两位惹麻烦。”
张三一句话,直接将刚要开口的法老的嘴堵死。
“马老师,您是我老师,还传授莪这么多本事,您的恩情,我将来必然要好好报答。”
“法老,您之前和我论法,也让我学到了不少。尤其是您传授给我十二重楼的秘法,我万分感激,所以我决定……”
听到这里,法老不禁有些激动。
什么意思?
这小子是想明白了?
要当我徒弟了?
法老马上正襟危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点头道:“说吧。”
“我帮您优化了一下十二重楼秘法。以示感激。”
张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是感恩法老,但法老此刻的脸色有些古怪。
一旁的老魏老徐还有翎也都低着头,一副和自己不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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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52】伪法小科普
关于中国唐刀的记载有很多,内容也相当繁杂。其最大特点就在于锻造工艺,百炼钢,包钢,夹钢,局部淬火四项工艺交汇集合,使得唐刀性能达到巅峰,此后中国冷兵器锻造工艺再无重大突破。文中注释位置所引用的就是其中的包钢法。
包钢法,是锻造出“v”字形的硬钢,中间夹着软钢,而成刀形。也就是说,刀身并不是一块完整的钢,而是两块不同的钢。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让兵器软硬中和,刚柔并济,不易损坏,经久耐用。
这也是为什么有一句古话叫“好钢用在刀刃上”,因为刀刃和里面的钢可能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