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七天的时间里,张三一直在曲池坊这里修炼。
虽然名义上张三说自己是在研究阵法,甚至时不时就补全一小块阵法的图案,让西门金相帮着送过去。
可实际上那些都是张三之前画好的。
有了之前温家刺杀,加上太子和张三有仇的消息放出去。
现在大家都知道张三刚进京师就得罪了太子,可偏偏太子大度说没事。
若是以后有人找张三的麻烦,甚至像是之前那样有人暗杀张三,大家就会理由应当地怀疑是太子想要对张三下手。
所以,现在不仅仅是守城部队在曲池坊这边加派了人手,甚至就连京兆尹衙门和刑部也都借着调查案子的名义,往这里派了很多高手。
大家就怕张三这尊爷爷出事。
他一出事,太子那边就说不清。
而太子倒霉,怎么可能放过下面这些人。
现在刑部尚书慎纬一听到“张三”这两个字,头都大。
当然,是上面的头。
而张三借着这七天的时间,巩固自身修为的同时,更是让王子腾帮自己弄到了大量的修炼资源,将周身七百二十气穴之中的三百零六穴修炼圆满。
张三原本估计,按照正常的每天早上吸收太阳精华那样来修炼,自己至少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
可现在,仅仅七天,就有如此突破。
不过这样的消耗也是极大的。
原本张三身上除了各种修炼资源和原本身上的一些金铜玉器之外,还有从胡斐盘那里弄来的黄金,几乎都消耗一空。
现在张三身上除了一些疗伤与恢复,以及为了后续自己从真丹入海到灵台境所需要的丹药之外,便只剩下了二十万两黄金。
正好是半个立方。
张三需要依靠着半個立方的黄金来施展金液炼形,从而拥有金身法来强化自身防御。
这是必须要有的保命手段,就算追求实力的提升,张三也知道不能消耗自己的底牌。
张三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然达到了新的瓶颈,除了日后继续慢慢炼体之外,只有遇到危险,自己临战突破,才有可能继续提升。
而在京师这种环境如此复杂的地方,张三觉得自己保持现在这个境界就好。
脑海中已然对之后的一切情况都盘算好的张三,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刚刚一出门,张三便注意到在外面有很多人都在查看地面上不断变化的阵法虚影。
大家一直都想要将半空之中的那六具尸体放下来,可一直都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虽然有一些对阵法有研究的大师进行过尝试。
可他们哪里知道,表面的阵法只是假象,并非真正的阵法。
就算是一些顶尖的阵法大师看出来了真正的阵法在下面,故意不告诉其他人,想要自己偷偷破解,可问题在于下面的阵法很复杂,他们一时之间很难看懂。
而一些勉强能看懂一部分阵法的大师想要破开,却发现破除手段毫无效果。
毕竟,他们并不知道在地下其实还有另一层阵法。
这两层阵法一上一下再加上地上的那层虚影,除非拥有几位强大的观法,否则很难看清。
甚至一些申家的人被请过来帮忙,但因为只修炼到了二重审视的程度,连地下第一层阵法都不能完全看清。
张三觉得,案情需要往前推进了。
于是,自己迈步朝着阵法之中走去。
见到有人要往里面走,旁边研究阵法的一名老者马上喊道:“年轻人莫动,此阵法无法进入,走进之后,你会又回到之前的位……”
老者的话还未说完,便发现张三已然走入了阵法之中。
张三扭头朝着老者看了一眼,问道:“您刚刚说什么?”
“没……没事……我……我跟我徒弟说年轻人,走不进女子的心,就别当舔狗。”
张三继续往阵法正中走去。
此时,周围的阵法大师们都惊了。
这么长时间,他们不是不想进入阵法,是所有人迈步走进去之后,然后都会发现自己似乎还在原来的位置,就好像并没有迈出那一步一般。
张三知道,因为整个阵法本质就是天心停云这个阵法,只不过被人用其他的手段释放在地上,将更下面那一层的献祭阵法里的时间定格住。
只是不知阵法在运转的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变故,这才导致原本应该消散的天心停云阵法并未消散。
但这也是好事,否则的话,张三也不能学到这个阵法。
而此刻张三之所以能进入阵法范围之中,就是因为自己也施展了天心停云。
其他人进不来,因为天心停云阵法将时间一直定格在六具尸体刚刚死亡的那一刻。
所以当其他人从“未来”进入已经被固定的“曾经”时,时间就会将他们推出去,让他们回到“未来”的那个时间点,所以无论是多强的实力想要进入到阵法之中都是不可能的。
但因为张三让自己的时间停止了,所以他可以走进来。
看着天空之中的六具尸体,再看一眼地上的阵法虚影,张三伸手摸了一下地面之上阵眼的位置,将自己的先天一炁灌注其中。
其中天心停云,是需要消耗自身的先天一炁的。
而随着张三再次启动周围的阵法,地上之上的无数虚影开始被点亮,瞬间化作无数道明亮的符文漂浮起来。
可就在下一个瞬间,张三将阵法关闭。
被取消的天心停云阵法瞬间消散,而半空之中的六具尸体也因为阵法之力的消失,缓缓漂浮下来。
张三朝着周围喊道:“六具尸体,我镇武司已经弄下来了。京兆尹的兄弟,辛苦将六具尸体带回去检查,然后将这两个人的身份信息和资料之后给我送过来。”
说完,张三转身离开。
之前张三让西门金相去京兆尹衙门取灞河七具浮尸的资料,但一直没拿到,今天正好趁着送尸体的机会,去京兆尹衙门问问。
而就在张三刚刚离开,刑部今天新派的人赶到了。
“放心,这一次我们请了申家的顶尖高手,修炼到了四重审视的灵台境强者,人家只需一眼,便可以看到阵法关键,将阵法破解,将尸体弄下来。就是这里吧,哎?不对!这里怎么没尸体呢?不是在天上漂着六具尸体的吗?”
此时,见到张三破开阵法,大头王和王子腾也跟了上来。
他们两个知道,张三要跟着京兆尹的人一起去京兆尹衙门,便马上跟过来。
而这时,刚刚赶过来的温如玉和镇妖司的另外三人刚要吃早饭,东西刚点好便注意到远处天空之中的六具浮尸掉了下来。
四个人也顾不上吃,马上跑了过来。
结果刚到这里,就见到笑呵呵地带着自己的结拜兄弟要离开。
“张武长,这是要去哪里啊?”
张三朝着温如玉微微一笑,说道:“温少爷,我刚刚将阵法破了,现在跟着京兆尹的人一起将尸体送回京兆尹衙门。要一起吗?”
温如玉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朝着张三拱手恭喜道:“能将这在天上漂浮七八天的尸体弄下来,张武长还真是能人啊!温如玉,佩服。”
张三嘿嘿一笑,说道:“哪里哪里。都是周围的人对我保护得好,这才让我有七天的时间可以专心用来研究阵法。”
“苦心人,天不负。张武长前途不可限量。我们镇妖司还有其他的事情,和先不和张武长同路了。”
“告辞。”
“告辞。”
张三等人离开之后,王子腾忍不住问道:“三哥,你怎么每次见到这个温如玉都那么客气啊?”
张三冷冷地说道:“记住,会咬人的狗,不叫。”
很快,张三跟着京兆尹的人,护送着六具尸体来到了京兆尹衙门。
刚到门口,张三就见到了气急败坏的西门金相。
之所以知道西门金相现在处于气急败坏的状态,虽然她此刻戴着面具,但从衙门里走出来的时候,却是故意将进去的京兆尹衙门的人撞倒了两个。
那两个人见对方一身亮银色铠甲,还戴着鬼脸面具,便知道不好招惹,都不敢吱声。
西门金相见到张三他们过来了,马上跑过来。
“张三,对不起,灞河七具尸体的资料,我还是没要来。”
“没事儿,这里毕竟是京兆尹衙门,也不可能将他们打一顿。我来试试吧。”
说着,张三带着三个人走进衙门。
这一次,张三并没有找负责管理资料档案的人,而是直奔沈文办公的位置。
此刻的沈文刚到衙门,喝着小妾昨天煮了一晚上的参汤,一脸幸福。
“京兆尹好福气啊,一大早就有这么好的汤可以喝,是参汤吧,这味儿真香。”
张三打着招呼就走了进来。
周围几个京兆尹的官员,见到张三,都是眉头一皱。
大家可是知道,京兆尹这些天嘱咐过,但凡是镇武司那边要的东西,能不给就不给,不得不给能拖延就拖延。
所以自然知道上司沈文和这个张三有矛盾。
沈文没想到张三亲自来了,毕竟之前张三一直躲在曲池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张三也是怕离开大家的视线就不明不白地死了。
“原来是镇武司的张代武长,不知大驾光临我京兆尹衙门,有何贵干啊?”
正常来说,代武长或者带有副的称呼,没有人会将这个“代”字或者“副”字念出来。
可沈文偏偏就念出来了,还一副很阴阳怪气的模样。
张三自然也听出来沈文的语气不善。
索性自己直接走到沈文的身旁坐下,笑着问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代武长,自然没有京兆尹您身份高贵了。对了,灞河那边七具浮尸的资料,能给我们看一下吗?”
沈文冷笑了一声,手捻胡须说道:“张代武长,不是我不给你看,实在是……哎哎哎,我的参汤……”
张三将碗里的参汤一饮而尽之后,吧唧吧唧嘴,又舔了舔嘴唇,摇了摇头。
“有点儿烫。京兆尹,总喝这么烫的东西不好,容易烂嘴。对了,您刚刚说什么?”
沈文这个气啊!
我就是知道烫才没马上喝的!
“我说是,灞河的七具尸体的资料,是我们京兆尹衙门的内部资料,不方便给外面的人看。”
张三一听这个借口就知道是扯淡。
但自己还是微笑着问道:“可开皇下令让我调查此案,结果现在京兆尹这边不让我们看这案子被害人的资料,这怕是……”
京兆尹沈文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脸爱莫能助地说道:“张代武长,非是我沈某人不帮你,实在是莪也要按照规矩来办事啊!您想想,您是镇武司的人,我负责京兆尹,若是你们镇武司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京兆尹帮忙,今天看资料,明天派帮手,我那京兆尹自己的事情还做不做了?”
“况且……”
说到这里,沈文的身体故意坐得很板正。
“张代武长,你也知道,你不过是一个九品的散官罢了。而且武散官。就算是我网开一面,想给你们镇武司的人看资料,你这品级和权限,也不够啊!”
说完,沈文抖了抖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说道:“张代武长,我不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我。可好?”
张三一脸和善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张三绝不为难你!”
说着,张三朝着在旁边的西门金相和大头王王子腾看了一眼,带着三人,转身离开。
等到张三离开之后,旁边的官员凑过来,朝着沈文低声道:“咱们这么为难这个张三,他可是奉开皇之命办案的啊!之后会不会……”
沈文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以张三的品级,他见得到开皇吗?而且镇妖司那边要资料,我们不是给了吗?只是镇武司这边没走正规流程,总不能一个代武长,一个连正式官职都没有的人来要,我们就给吧?”
“这张三,一没背景,二还得罪了太子,他不倒霉,谁倒霉!”
说完,沈文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真以为自己修炼了十几年,就能抵得上别人全族三代的努力?笑话。”
说着,沈文伸手端起参汤,然后看了一眼空空的碗底。
特么的,连人参都给吃了,连个枸杞都没给我留下,要不要这么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