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水晶迷宫内,奸奇的笑声突然停滞了。刚安排座下万变魔君把达克乌斯其他同伴送回凡世的祂感受到了达克乌斯的变化,同时也察觉到了纳垢的无比愤怒,祂意识到达克乌斯在亚空间内做了一件从无到有的大事。看见纳垢吃了一个大亏,原本应该满是戏谑笑意的祂立刻变得警觉起来,随后开始捕捉接下来的变化。
很快,一只乌鸦突然出现在马拉努尔扎营的地方,在杜鲁奇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了达克乌斯存放行李的帐篷。
达克乌斯感觉自己已经嘎了,但又没嘎,他感觉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奇怪,灵魂原地螺旋升天了,飘在了空中,或者像被固定在了空中一样。他感觉不到之前的痛苦和种种了,只能看着和寻思着,剩下什么做不了。
处于半空中的达克乌斯能清晰地看到他曾经倒下的地方有一颗奇特的心脏,还有几只蛇正在地板上缓慢地爬动,几只蛇?已经嘎了的他有着充分的时间去寻思,起码现在是这样的,他感觉自己目前没有要去谁那报告的迹象。现在反应过来的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会出现蛇。
按照逻辑来讲,这里出现乌鸦和鹰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在诺斯卡北佬文化中,鹰代表奸奇,乌鸦代表纳垢,虽然奸奇经常以乌鸦的形式出现,这可能是乌鸦也是鸟的原因,属大型鸣禽。另外也是奸奇对纳垢的致敬,奸奇对纳垢的恶搞,而且奸奇也被称作『渡鸦之神』。
但……这个『蛇』是个什么玩意?达克乌斯的脑海中充斥着大大的问号,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几只蛇是他之前来的路上遇到的栅栏所变化的,这本身就很奸奇,或者说与这里格格不入。
在达克乌斯的上一个轮回,蛇寓意着幸运、吉祥和神圣。从另一个角度看,蛇也是阴冷、狡猾、邪恶的。预示着他近期会遇到比较难缠的对手,因而感到有压力?最近的人际关系运势很好,可能会结交到新朋友?搁着周公解梦呢?
达克乌斯知道,在这个世界蛇通常代表着色孽,在这个世界色孽是四位混沌邪神中最年轻也最不成熟的,但色孽独拥神圣之美。
色孽有能力以任何祂想要的形式呈现,只要祂想祂就可以自己变得白璧无瑕、令人惊叹,超出任何预期。在祂的凡人仆从们精心创作的雕塑与绘画中,祂通常被描绘为一个完美无缺,极富魅力的青年。四肢修长,举止优雅,有一种雌雄同体的完美,直入人心,萦绕不去,而这也正与蛇存在着某种对应。
达克乌斯寻思的时候看到地板上的海之三叉戟被那几只蛇从地板上竖了起来,其中一只蛇顺着三叉戟的杆部爬了上去并缠绕在杆部,蛇头正在张开嘴吐着信子看着他,似乎那只蛇能看见他的灵魂一样。
“不对。”达克乌斯感觉自己寻思岔了,他眼皮子底下的蛇和三叉戟集合起来,分明是蛇杖!
蛇杖在达克乌斯的上一个轮回又被称为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在古希腊神话中这是『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使用的手杖,手杖上的蛇与色孽的蛇完全是不同的概念,代表着恢复、更新和疗伤,因为蛇会蜕皮。而手杖则代表着人类的脊椎骨,预示着人类的生长和进化,叠加起来就代表挽回人类的生命与健康,正因如此,这一象征广泛应用于医学行业。
就在达克乌斯寻思的时候,蛇杖又发生了变化,另一只蛇也顺着杆部爬上了三叉戟,与之前的蛇形成了交叉螺旋。这种变化与之前的蛇杖截然不同,这更像是赫耳墨斯或是墨丘利的双蛇杖,赫耳墨斯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商业、旅者、小偷和畜牧之神,同时也被视为行路者、医生、小偷和商人的保护神、以及雄辩之神。
赫耳墨斯在拿着这支手杖进行贸易时很赚钱,所以他的手杖也被称为商神杖,又称神使双蛇杖,海关关徽就采用相同的标记。除此之外,祂还会帮助死去的亡灵到达冥界。在许多希腊神话故事里,祂是除了哈迪斯和珀耳塞福涅之外唯一可以在冥界自由出入的神。
达克乌斯看着眼皮子底下的蛇越看越感觉熟悉,他想到了在露丝契亚大陆的时候,在伊扎塔蛇坑里看到蛇,又想到了在奎扎上面看到并把他缠绕起来的蛇,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问题是……这也不挨着啊。蜥蜴人的先祖神更像是他上一个轮回的南美神系,与希腊神系也不挨着啊。
或者说这是一种碰巧或是误打误撞?但索提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达克乌斯看来像索提戈这种神倾向于秩序一方,行为包含着某种逻辑,而不是混乱和无序的。他又想到了之前进来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铁栏杆,他越寻思越不对劲,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与这里画风格格不入的铁栏杆,或者说?这个铁栏杆压根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东西?
就像莉莉丝一样,索提戈也出现了,只是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莉莉丝给达克乌斯灌了一口洗脚水,而索提戈则变成了铁栏杆?那意义是什么呢?给他某种提示?不然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吧,只是为了挡住他不让他进来?问题是也没挡他啊,那意义是什么呢?
就在达克乌斯寻思的时候,三叉戟上最初爬上去的蛇又以螺旋的姿态爬了下去,第二只蛇屹立在杆部上,呈现出蛇杖的样式,此外还有一颗蛇爬到了那颗冰冷的心脏旁,用尾巴指着心脏,仿佛在提示他一般。就在他一边寻思,一边看着的时候,最初的蛇又爬了上去,与第二只蛇呈现出交叉螺旋的姿态。随后又产生了新的变化,杆部的两只蛇开始同时的像地板退去,就像倒放一样。
“不对,肯定哪里不对,肯定有哪个环节我没寻思明白。”达克乌斯看着那几只蛇有序的动作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在他看来这几只蛇的动作完全是有序的,蕴含着某种逻辑,只是他没寻思明白。
“肉体和钢铁,终究只是这里的幻影。吾能感觉到变革正在发生,当你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可能会引发一场你无法掌控的变革,命运的轮盘开始旋转,一切都会随之而起。吾……有些恐惧,但又期待……”奸奇之前的话语突然在达克乌斯的脑海中闪过,奸奇的话语就像思想钢印一样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肉体和钢铁,是这里的幻影。肉体和钢铁,那这里指是什么?亚空间?变革正在发生,箱子?变革?命运的轮盘?旋转?”达克乌斯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有些不稳定,有一种抽离感,就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撕扯他一样。
达克乌斯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眼皮子底下的蛇似乎也感觉到了,那两只盘旋在三叉戟的蛇直接跳了下去,指着心脏的蛇这时也不在用尾巴指着了,而是换成嘴去衔那颗心脏。他能很明显的看到那只蛇在接触心脏的一瞬间,头部就有被冻结的倾向,其他的蛇则把三叉戟向心脏的方向搬运,冻结的趋势越来越大,但那只蛇还是努力的衔着心脏向三叉戟的杆部而去,蛇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最后一刻,衔着心脏的蛇缠在被完全冻结的时候缠绕在了杆部上,又变成了最初他所看到的蛇杖。
“不对,索提戈这么做肯定有某种寓意,那到底究竟是什么呢?或许……真的像古希腊神话那样中,双蛇缠绕代表引渡亡灵?而蛇代表着恢复、更新和疗伤,手杖代表生长和进化?我能复活?这也……太特么扯淡和抽象了!”达克乌斯能感觉到自己面目表情的变化,他的脸现在变成了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样子。
“或者说?这是我与索提戈的约定?问题是我约定了什么啊?肉体和钢铁,是这里的幻影。这里?约定?不对!不对!不对!或许我真的和索提戈约定了什么!只是不是现在的我,而是未来的我,或者是过去的我!这或许涉及到亚空间的本质。”达克乌斯脑海中的思绪像潮水一样,不断的翻涌着,他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关键点的边缘,但就是抓不住。
达克乌斯的思绪不断的徘徊着,他想到了亚空间,想到了奸奇带他去的大门。混沌魔域或者说亚空间,是完全由魔法能量组成的,是一切魔法之风的源头,是一个由纯粹魔法构筑的无限维度。也是那些完全由魔法能量组成的实体,如神只和恶魔的家园。
亚空间是梦想和噩梦交织的地方,是希望和恐惧显化的地方,现实在这里重生为狂热的幻觉,效果无需遵循因果关系,就像出现在天上的浮空城堡,悬浮在天上的阶梯,倒悬在空中的尖塔。亚空间就像李宁一样,让一切变得皆有可能,在这里没有类似凡世和存在宇宙中的物理法则。
在亚空间,魔法是生命的本质,领域的广度不仅仅是权力的象征,而实际上是权力本身的表达。当一位混沌邪神的爪牙夺取优势时,被占领的地方就会按照新主人的意愿塑造。如果恐虐占领了纳垢腐烂的花园的一部分,那么病态的植被会迅速腐化至无存,只留下赤红的荒地。同样,如果奸奇设法从纳垢那里夺取同样的领土,结晶般的结构将从腐化的天穹中迸发而出。
虽然亚空间的大部分都被混沌四神占据着,但还有一小部分被其他的存在占据着,比如同属于混沌神的大角鼠和哈苏特。同样秩序神的神邸也有存在的空间,比如属于精灵塞萨拉依神系,也就地下神,占据着黑坑,也就是精灵口中经常提到的冥界。
重力、空间和理智等等这一切都在亚空间内变动着,完全随着神邸或是混沌邪神的意志而变化,但有一个前提,这些构成的本质是魔法之风,只能由凡人的欲望、思想、情感和激情赋予形状和形式,那些信仰神所依赖的力量也源于此,神邸与混沌神本是同源。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所有的一切就像现代人类的水循环系统一样,只是这个自来水厂没那么想象中的厉害,排出来的水更像是用来冲厕所的再生水,也就是不能直接引用的中水。而『首席水管工』达克乌斯要做的就是在大漩涡的基础上,把排到凡世的中水处理好,变成更加纯粹的饮用水。这样中水所带来的污染会得到扼制,大地不在被腐蚀,凡世的生物也不会因为喝到中水而怎么样,当然这只是一个不恰当的比方。
再举个更抽象和不恰当的例子,亚空间里面的存在就像手机的App一样,逼乎咕咕蓝,逼哩色孽粉,微博恐虐红,绿帽纳垢绿,人类因为各种需要把情感投入App中,App则回应着……至于为什么秩序神这么菜鸡,可以理解为App不行。
像精灵神荷斯这种的也代表了知识,但是更小众,小众到大众根本没听过,就像很少有人能说出其他与逼乎相似,并且很火的网站一样。浏览的基数不够,都被那四大App分走了。更更抽象一点那四大App就像四大银行一样,而那些神邸更像是地方性银行和区域性银行。更更更抽象一点的……
很少有凡人能够感知到亚空间的真正辉煌,因为生命的心智会在这超凡的风景中退缩。这也是为什么奸奇带达克乌斯去看充满了危险性的门后景观,就像某种检定一样。整个亚空间充斥着各种幻象,并且经常是矛盾的。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是可以被称之为真相,那只有亚空间是对凡世毁灭和所遭受的苦难、悲惨、痛苦和恐怖的一面镜像。
达克乌斯不停的寻思着,像一名思考者、哲学家那样寻思着,与此同时他的灵魂也在撕裂着,晃动着。想明白亚空间的本质后,他又开始思考时间在亚空间的概念和意义,然而时间在亚空间内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没有那种统一且固定的线性时间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