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次宗怔怔地盯着公孙无名,好一会儿,居然看不出他身上有任何的不妥,反而莫名地有了一丝危险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难道,这家伙隐藏了修为,在这跟我玩‘扮猪吃虎’不应该啊!他修为明明就是筑基初期啊!这……”
“看来,游兄对我的建议不大感兴趣啊。”就在游次宗正胡思乱想之际,公孙无名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道。
游次宗冷笑一声,抬起左手点指着对面的公孙无名说道:“哼,娘的,你凭啥让老子感兴趣啊凭你……”
突然,游次宗左手袍袖内“嘭”的一声轻响,一片乌芒便从里面喷射了出来,一窝蜂地冲着对面的公孙无名身上招呼了过去。
眨眼即至,根本不给公孙无名反应的时间。
“唉——!”
公孙无名长叹一声,瞬间就祭出了那化成一人多高的元蜃山,“砰”的一声,立在自己身前地上,拦挡下了那迎面袭来的足有近百的牛毛飞针。
“叮叮叮叮叮叮……”
那些牛毛飞针雨打芭蕉般纷纷激射在公孙无名身前的那座元蜃山上,迸溅起一片火星,在这略显暗淡的屋子里倒甚是好看。
可现在是两人你死我活的争斗,谁又顾得上去欣赏这
游次宗冷哼一声,不待那些牛毛飞针折返回来,右手在左手拇指上的储物戒指上一抹,便从里面闪现出六条盘旋而起的银白色链子枪,他毫不犹豫地将每一条链子枪末尾处的指环套在双手中间的三指上,然后,毫不犹豫地双手一抖,六条链子枪则轻吟一声,纷纷从不同角度挂着风雷之声向着公孙无名激射而去。
也正是这时,那些被元蜃山拦挡下的牛毛飞针这才倒飞而回。游次宗浑身戾气外放,左脚抬起往地上狠狠一踏,左手那袍袖口瞬间就涨大了数倍,将那些牛毛飞针尽数给收了进去,这才恢复成原样。
只是,对面的公孙无名面对那六条闪烁着银芒已经袭至面前的链子枪,居然直接将身前的那座元蜃山收了起来,就这么大大咧咧毫无防备地冷冷盯着游次宗,嘴角微翘,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就在那些链子枪裹带起的冷风吹乱了公孙无名的长发和衣袍,闪烁着寒芒的枪尖即将抵住他脸上的皮肤和身上衣服时,突然就一动不动地停在了原地,上面的灵芒一暗,立马就“哗啦啦……”一阵乱响,纷纷坠落到了地上。
游次宗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一脸的不相信和不甘心,只是很快他的外露的皮肤上就呈现出了乌紫之色,而且越来越浓,七窍都开始往外渗淌出乌血来,并散发出淡淡的腥臭之气。
游次宗张张嘴想说什么,可除了淌出大量的乌血来,最终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直直斜刺里向前载了下去。
“砰——”
“呀!你……你……”刚好发现不对劲,抬起头偷看过来的周若云看见了这一幕,不由吓得粉面失色,浑身颤抖着,盯着公孙无名说不出话来。
公孙无名看都没看周若云一眼,左手袍袖一挥,一枚摄魂珠便飞射而出,直接悬浮到了游次宗的尸体上方,开始收取他的残魂。
而公孙无名本人则是再次拿起桌上的茶杯,旁若无人地喝了几口,然后将茶杯一放,抬左手将倒飞而回的摄魂珠给接住。
“你……”周若云犹豫了一下,这才彻底放下了双手,冲着公孙无名低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杀了游师弟”
公孙无名一皱眉,一边快速将神识探进摄魂珠内读取游次宗残魂的信息,一边将目光集中到了周若云身上。
“怎么,难道周仙子想要报仇”
“我……”周若云一阵语塞,无奈地低下了头。
别说周若云修为仅仅是筑基中期修为,这还是全靠柳先甲用丹药堆积的结果,而且她毫无战斗经验,若与人交手,怕是连一般的炼气九级修士都打不过,单是一直以来游次宗对她的所作所为,她也不会出手的。因为虽然对方嘴上说的对她如何如何好,可实际上,对方又何曾真正替她着想过,帮过她呢无非和那柳先甲一样,都是贪恋她的美色而已。如果说师徒两一个是虎口,另一个就是狼窝,都是一丘之貉而已。
公孙无名可不管周若云的想法,直接起身来至游次宗尸体前,俯身将其身上的法宝、储物戒指和储灵袋统统收起,当然那些牛毛飞针连同他混在里面突然刺进游次宗体内的那四枚飞针也一同收了起来。然后,他真起身来看了一眼坐在云床上发呆的周若云,犹豫了一下,这才又拿出游次宗的储物戒指,从里面拿出一个储物袋,将其丢到了周若云的身旁,一边转身往外走,一边冲着她说道:“周仙子,收拾收拾,别让人认出来,趁现在这里的事情还没人发现,拿着那些灵石和丹药去别处谋生吧。”说完,他推门走了出去。
周若云怔怔地盯着那大开的屋门,不由一阵恍惚。自从二十年前,她扮男装被柳先甲带到这雷云观墨云轩,就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从未走出过墨云轩的这道门,门外的世界应该都已经把她遗忘了。当然,就算是她想出去,也是徒劳,她也从屋内破不开柳先甲在这墨云轩外面布下的阵法。一直以来,她每天除了服侍柳先甲,就是依靠枯燥的修炼,以及看一些柳先甲收集的杂七乱八的修炼心得和修真杂记等度日。只有每天夜晚趁着柳先甲不来,或是柳先甲睡熟后,她偷偷顺着打开的窗缝看看外面的夜空和月光,白日里是决不允许开窗的,也只有最近这两年游次宗每次偷偷过来时,能带她站在门口好好看看屋子外面的世界,也只有在这些个时候才让她觉得她还真正地活着,如个正常人一般地自由活着。可现在突然有了让她能出去重新自由生活的机会,这让她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了。
……
第二天,当周围的民众发现原先的雷云观成了一片焦土时,这才在雷元城引起轩然大波。
——雷云观这是得罪了什么势力啊为何一夜之间被人就夷为平地了就算雷云观是一方极小的势力,可也是有着一个元婴后期、一个结丹后期、四十三位筑基期修士的宗派啊,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被团灭了!……
直到雷云观唯一的元婴后期修为的娄一凡从闭关处出来后,这才让人们知道不是彻底被团灭,而是除了他之外被团灭了。
娄一凡出来后,就是迎来了当头一棒,彻底傻眼了。他不知道手下柳先甲那帮龟孙子到底得罪了什么势力,怎么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给灭了团了当然,最吓人的是对方到底是在动手时有意避着自己,还是没发现自己两个答案,就是两个结果啊。而且事关自己的生死,不得不谨慎啊!但是,从对方动手的时间上来看,不像是明目张胆的复仇,还是有所估计的,否则也不会选择在夜晚动手,当然仅仅依靠这也不能排除就不是一些不按常理出牌的老怪所为。
话又说回来,这事也怪他自己,由于雷云观是在这雷元城内,加上前山每日来来回回的香客和信众颇为嘈杂,于是他为了摸索那一丝踏足化神期大门的契机,将后山的洞府布置了大量隔绝外界的阵法,这才导致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否则,昨晚的事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了。但是,事已至此,后悔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好在他掌握着柳先甲的一缕本命元神,得知柳先甲并没有彻底身死道消,那么这样他就有机会查找到柳先甲,了解清楚事情的真相。当然,当下也不是急于做这些的时候,而是找雷元城城主府商讨赔偿和善后的事宜了。
于是,娄一凡一跺脚径直去了城主府。
……
此时,公孙无名正迈步走在天雷岛上的第二大城——雷光城的大街上,耳中正传着苏娟话:“……公子,我看那周若云也怪可怜的呢,你怎么不留下她呢”
公孙无名一皱眉,对于变得较敏感的苏娟,他还不好随便几句就打发过去,怕她多想。于是,犹豫了一下,这才嘴唇微动,传音给自己左手袍袖内的苏娟道:“你这小丫头,操心的事还真多,咱们现在都还自身难保,还想着别人,心还真是大啊。”
“可是,她就是很可怜呀,我偷偷读取了游次宗的残魂内容的,公子您也应该知道到了的呀。”
公孙无名微微一笑,“你这小丫头,什么叫偷偷读取了摄魂珠本就是我给你的,也是同意你读取里面的内容的呀”
“公子是让我看他关于那两处地宫的内容的,可我还是将有关周若云的内容看了……”
“你呀,若是怕你看,我就不直接给你摄魂珠了。再说咱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秘密,至于周若云嘛,我想,给她自由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