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罗忽说:“女孩子应该对自己好一点, 你也需要人照顾你。”
尹羲笑道:“这世上没有人有义务什么都给我,我却不需要付任何代价。要靠父、夫的女人,我想她们大部分承受着懦弱和无能带来的不幸与平庸。”
裴星罗想要反驳, 可也不知从何反驳。
倒是李煊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太对了。我听说我娘还是一个才女, 可她纵然是我娘, 我仍然认为她的懦弱无能带来了人生不幸。”
三人闲聊一会儿,便各自休息了。只是两个男人互相牵制, 谁也不能起什么心思, 便是有心思也不会得逞。
但是经过的事情多了, 原本十分自信的裴星罗总算明白了“襄王有梦, 神女无心”。可是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都是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何况对着尹羲这种天下独一份的绝世美人。
裴星罗一直认为一个女孩子的美貌可爱的光辉绝对掩盖不了别的女孩子的长处,可是尹羲偏偏有这种本事。别人相对于她的美貌气质, 不值一提, 而她的美貌气质相对于她的武功博学不值一提。
三人脚程不快,到了八日后方抵达京城。京畿重地,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城墙高耸,绵延看不到尽头。
尹羲见此雄伟的城墙,不由得想起她遥远的几个古代角色,今生与那几世的官宦之女不同, 此时她与官方是没有任何直接关系了。
无论是官宦贵族、士子、商人和手艺人都在京城集散,进出城的人络绎不绝, 尹羲等人还在城门外堵了许久才进城去。
城内街道比旁的地方宽阔,百姓绸密,商铺林立。本朝并不似隋唐时代分了东坊西市,本朝市井繁盛, 所以这种街头的房屋正面是商铺,后院则是仓库或者百姓居住的地方。
李煊虽然算是近支宗室了,可是他祖父那一代就去封地了,藩王无召不得入京,所以景王在京城的王府并不辉煌宏大。
李煊能进京来,是因为他不是景王。几年前他立过功,受皇上亲封祁国公,皇帝赐了令牌给他。
可是皇帝并没有赐李煊府邸,李煊也不便邀请尹羲去这儿的景王府居住,便带他们去住“如意客栈”,这是他母亲的嫁妆产业。
尹羲觉得住哪里都是花钱,也就没有推辞了,裴星罗也跟着住了进来。李煊这会儿已知裴星罗的武功比他和尹羲都高,虽然心底视他为情敌,可也对他客气许多。若是裴星罗不翻脸,李煊也不愿在尹羲面前先破功,输了风度。
尹羲安顿老母亲之后,第二天早上就借口出客栈去打听她亲爹的消息。尹羲打算瞒着尹昭云先把老畜牲按地磨擦,弄得他身败名裂或生不如死再不能改变后就以没有找到为名带母亲离开。
尹羲从淮安打听到金澜现在是户部侍郎,可是在京城侍郎不知有多少,除了有正经岗位的,还有虚衔的。而且到了侍郎这种级别,已经没有官邸,尹羲在一个热闹的茶馆里也没有打听到金澜的家。
尹羲改变思路,打听内阁徐次辅的府邸。徐次辅是位份仅次于杨首辅的文官,是有敕造官邸的,尹羲打听起来果然方便多了。
找到徐次辅的府邸再去查金澜的府邸就方便多了。
尹羲路过徐府门口,门白天□□极不方便,便想回去吃了晚饭,换身行头再来。
尹羲正要返回客栈,忽见门见数骑从街头飞驰,追着一个行色慌张的百姓跑。
那百姓脚下踉跄,撞飞街头一个摊子摔在了地上,只见当先一匹黑骏马上的一个穿着蓝色曳撒长袍的男子飞身一跃,拔起长刀就砍向那个百姓。
尹羲身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拾起身旁的一个炊饼摊上的饼就朝那人的刀扔去。炊饼打在那人的刀身上,一声闷响,那人的刀就偏了。
正在这时,摔在地上的“百姓”突然爆起,朝那人撒了一把暗器,那人将一把刀舞得密不透风。
叮叮叮几声,几颗铁藜蒺落在了地上。尹羲方便一见官差欺负百姓也没有注意别的,这会儿才发现这百姓也不是普通百姓。
尹羲这会儿知道走为上策,忙就要遁走,可是那蓝色曳撒的男子飞起身,一刀朝她杀来。
尹羲如一只燕子一样飞开三丈之远,那人的后招接着杀到了,尹羲见这人刀杀凌厉,虽比不上裴星罗、管钟凌那等绝世高手,可也十分难得了。
尹羲自从和裴星罗打过一场,伤愈之后,身手反而更加随性潇洒而果断。
尹羲用轻功连避开他两招,等他第三招攻来时,尹羲连剑带鞘飞快打他刀身,等到听到叮一声响时,尹羲的剑柄已经将要打到那人胸口的穴道了。
但是尹羲将要打中他时,却收了力退开,那人不过二十岁上下,可他瞧她的年纪更小,不由得十分讶异。
这时又来四个官差围住尹羲,只当她是男子,一阵乱刀砍上来。尹羲不得不应付,如一条泥鳅一样,在他们的刀光中来去自如。
她宝剑未出鞘,宝剑在手中一个旋转打飞一人,又见另一人攻她下盘。
尹羲一脚踩了下去,也不知她是怎么踩准那挥砍着的锋利刀的刀身的,可她就是踩住了。
尹羲将对方的刀“钉”在地上,那汉子怎么也拔不回去,不由得抬头,尹羲却又一边用未出鞘的剑打开了另两人的攻势,左手同时朝他的眼睛捅来。
那人被吓了一跳,松开了手,差点跌倒。
尹羲捡起刀,倒转了刀柄递还给失刀之人,说:“是一场误……”
尹羲的话还没有说完,那领头的蓝色曳撒男子又一刀朝她进攻,尹羲就凌空翻转了那把刀在手,脚下不动连舞几刀。
锃锃锃响起,火星闪烁,那蓝衣男子越攻越急,可是就是无法让尹羲移动一分。
正在这时,马蹄声响,一个紫罗袍男子驾着一匹红马飞驰到身边,惊道:“别打了!别打了!宇钦,她是我的朋友!”
那蓝衣男子已擒住了凶手,所以才心无旁鹜和尹羲过招,他实在太过吃惊尹羲的年纪和武功,不相信自己逼不了她拔剑,这才连续进攻。
尹羲发现来人正是李煊,心想这下总能解释清楚了,便飞远了几步,朝对方拱了拱手:“承让。”
李煊已然下了马来,走到尹羲身前:“尹姑娘,你没事吧。”
尹羲笑了笑:“我怎么可能有事,不过你来得正好,刚才好像有点误会。”
郑宇钦听到李煊称呼“他”为“尹姑娘”,定睛细瞧,这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女人。他四岁习武,练到现在二十三岁了,现在还败在一个小姑娘手里,他顿时觉得情何以堪。
李煊才走到郑宇钦面前,微笑道:“一年未见你,没有想到皇上调你进拱卫司了。”
郑宇钦朝李煊拱了拱手:“参见祁国公。”
郑宇钦是武宁侯府的公子,又是拱卫司的人,倒不用下跪,但是别的下属都齐齐参见。
李煊忙抬了抬手:“诸位快请起!”
李煊才又问起尹羲怎么会和拱卫司的军士交手,尹羲才说:“方才我见这位大人提刀砍老百姓,怕当街出人命,忍不住阻止。没有想到,那老百姓估计是个歹人,还用暗器。”
李煊才对郑宇钦道:“郑兄,这位尹姑娘是我的好朋友,昨日才刚刚进京,绝不会是你们拱卫司缉拿的人。”
郑宇钦偷偷打量了尹羲,才说:“既然是祁国公做了担保,在下无话可说。待在下办完了差事,再来拜见祁国公。”
郑宇钦和那一群下属将人押了锁了,上马就飞快离开,街头百姓躲得远远的,无人敢阻。
尹羲看了,说:“这都什么人呢?”
“拱卫司的人都是缉查朝廷大案的。郑宇钦原来在六扇门任职,我本打算奏请皇上让他和我们一起打击人贩子,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尹羲想了想,说:“在本朝,什么样的大案要劳动拱卫司的人来查?”
李煊道:“听说前几天,兵部左侍郎惨死,估计那人不是凶手也和凶手有关。”
“侍郎……一个侍郎死了,就得拱卫司的人插手调查?”
李煊语气理所当然:“那可是朝廷命官,兵部左侍郎何等要职,怎么能不查?”
尹羲咂咂嘴,暗想:那老畜牲也是个侍郎,她要是将他杀得太明显,拱卫司一定会严查,查不到她头上,估计也要找一个无辜来顶罪好对上头交差。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倘若用蚊须针杀他,估计一般人查不出来,可是她作为一个“弑/父的反派”,在老畜牲死前她还要让他明白他为什么惨死,要享受他的求饶,看他的丑态的嘛。
用蚊须针的话,老畜牲不用恐惧,不用忏悔,死得太痛快,她就享受不到反派的乐趣了。
尹羲不由得敲了敲脑袋,李煊奇怪:“你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5-18 14:27:24~2021-05-19 23:3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星璇40568623 10瓶;三叶蔷薇 8瓶;皇家名媛茉莉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