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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氏的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插曲,众人沉浸在晋封的喜悦中,又谈笑了好一阵,直到太后道了声乏了,才散了去。
我正要转身离去,只见承琰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眸光似水,道:“朕陪你回去。”
我笑着回望他,柔声道:“好。”
出了凝玉宫,已近晌午,天气越发的暖和,阳光徐徐照在脸上,有了丝丝暖意,然而我的手仍旧是冰冷的。
我与承琰漫步在石子路上,承琰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微微蹙眉道:“怎么手总是这样凉”
我感受着自他手心传来的温度,笑着道:“许是上天怕臣妾太过安好,皇上就不再心疼臣妾,故而想着法子来惹皇上关心。”
承琰闻言不禁发笑,道:“不管如何,朕心中始终想着你,上天此举也太过多余了些。”
我笑道:“上天总归是眷顾着臣妾,此刻能陪伴着皇上,便是极好。”
承琰道:“你的心意,朕自然知晓,只是你的手总是这样凉,终归不好,一会儿朕就派太医去给你瞧瞧,好生调理着才好。”说着,将手放在我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俯身附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么久还没有动静,朕可是日夜盼着能有咱们的孩子。”
他温热的气息打在我耳边,痒痒的,我瞬间羞红了脸,小声嗔道:“皇上好没正经,这种事岂是臣妾能决定的,缘分到了,自然会有我们的孩子。”
见我害羞,承琰面上笑意更甚,笑着道:“既然如此,朕可要让缘分早些来才好。”
我脸一烫,道:“适才皇上大封六宫,宫中姐妹无不感激皇上,皇上能这样厚待臣妾与诸位姐妹,今后定会子嗣繁盛,何须盼着臣妾一人。”
承琰闻言正色道:“你入宫时,以公主之尊,封为主位也不为过,朕却封了你那样低下的位份,又让你受了诸多委屈,朕如今只想好生弥补你,只是正如荣氏所言,朕晋你为婉仪才不到两月,无故不宜再封。故而朕才想出了大封六宫的法子,也好让你不被旁人注意。”
我心中一阵感动,想起方才他在让孙长胜宣旨前,看着我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不禁动容道:“皇上肯这般为臣妾着想,臣妾不知如何回报皇上。”
承琰笑着道:“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不是说好了,今后一直陪在朕身边么莫非是想着反悔么”
“怎会,只要皇上不赶臣妾走,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
承琰握紧了我的手,正声道:“待你怀了我们的孩子,朕便晋你为贵嫔,择一处离乾阳宫最近的宫殿供你居住,待孩子出生,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朕都封你为妃。”
“臣妾不在乎位份高低,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一席之地,臣妾就已经满足。”
承琰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傻子,朕怎能忍心再亏待于你,这是朕给你的承诺。”
我望着他,会心而笑,能得他如此相待,至少此时,我比旁人要幸运的多。
回到景宜轩,一入殿,宫人便涌了上来,齐齐向我道贺。
承琰笑着望着他们,道:“今后你们要尽心服侍你们的主子,朕自有重赏。”
一众宫人忙扣头应下,承琰又下旨每人赏了一些银子,又下了封玉缘为正四品宜人的旨意,赏了些东西才罢。
承琰记着适才的话,派人宣了太医来为我诊脉。
不一会儿周正便随着宫人入殿。
诊视一番后,周正道:“沈小主是否常常手足冰冷,畏寒,且每每信期常感腹痛难忍”
我面色微窘,点了点头。
周正继续道:“小主此乃体质虚寒所致,若长此以往日后怕是会影响受孕,待微臣开些补气养血的补药,慢火熬制,每日服用,调养一些日子便可。”
我点头道:“有劳周太医了。”
待周正走后,承琰在我耳边道:“记着太医的嘱咐,好生调理,不要让朕等太久。”
闻言我不禁羞红了脸,却惹来承琰一阵轻笑。
又陪了我许久,直到用过午膳后承琰才离开。
承琰走后,我去了玉缘的房间,此时她正半倚着躺在榻上,见她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不禁有些心疼。
见我进去,玉缘起身欲行礼,被我制止了。
玉缘露出一丝笑意,道:“奴婢午时听茜宝说皇上今日大封六宫,晋小主为婕妤,奴婢可欢喜坏了。”
我看着她笑道:“不论何位份,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只要皇上心中有我,便已足矣,何况此时我关心的只是你的身子。”
玉缘浅笑道:“小主不必担心奴婢,奴婢命硬的很。此番小主被晋为婕妤,再晋便是贵嫔了,今后无人再敢似从前那般轻视小主了。”
我抚了抚略有些褶皱的裙摆,淡淡道:“不轻视又能如何,不过是做足了面上的工夫罢了,笑容背后藏着多少暗箭,谁又能知晓。”
玉缘想了想,轻叹道:“昨日之事,奴婢想想都后怕,小主才刚得宠便有人按捺不住了,还好受伤的是奴婢。”说罢顿了顿,笑道:“若是小主有何三长两短,皇上怕是要心疼坏了。”
我闻言噗的一笑,嗔道:“你这丫头,看来精神头越发好了,竟开起我的玩笑来,待你养好身子,看我不罚你。”
玉缘笑着道:“奴婢本就没什么大事,偏小主非要让奴婢这样躺着,真真无趣的紧。”
我道:“你若觉得无趣,我便谴茜宝来陪你说话,总之这些日子你就好生养着,什么都不必做,我身边自有容瑾她们侍候着。”
“小主待奴婢这样好,奴婢……”
我用手指点在她有些干裂的唇上,正色道:“你虽不像容瑾自小在我身边服侍,但我入宫这些日子来,早已将你们同等视之,这些见外的话,今后都不要再说。”
玉缘神色微微动容,眼眶有些发红,重重的点了点头。
之后两三天过去,除夕晚宴黑猫伤人之事一直再无进展,宫中早已盘查一番,但无人见过那只黑猫,且晚宴前后也并无什么异常,此事至今毫无眉目。
听闻承琰发了几次脾气,命懿元夫人与惠妃继续追查此事。
我心中虽然焦急,却是半分法子也无,只能这样等着。
这一日,天色愈发的暖和,殿顶的积雪已开始融化,淅淅沥沥的沿着殿檐滴在地上,在窗前站了许久也不觉寒冷,几天以来一直未曾出去,于是便带了容瑾往御花园去了。
还未到御花园,便远远瞧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婀娜着自对面而来。
我带着一丝笑意,行礼道:“臣妾见过安淑仪,娘娘吉祥。”
来人正是从前的安贵嫔,如今已是从二品淑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