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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死盯着周正手中的香囊,一个念头忽而浮现在脑中,“皇上,亦颜姐姐一向擅长女红,针法也不是旁人可比拟,香囊四边都是用针线锁死的,若这香囊在近期被人动了手脚,针脚定是与姐姐的有所不同。”
承琰怔了怔,将目光放到了香囊上,沉声道:“你说的不错,若这香囊在近日被人在其中放入了麝香,必是将其原本的针脚拆掉再缝合,手法自会与从前的不同。”
亦颜眼中燃起了些许希望,忙道:“皇上,臣妾向来喜爱刺绣,寝殿中也有些从前做的香囊,皇上尽可着人取来与这只香囊对比。”
承琰思索了一下,对孙长胜道:“去雎祥宫将赵婕妤所缝制的东西拿一些来,再去司制房将掌司传来。”
孙长胜闻言忙领命退下。
司制房离昭阳宫并不远,不一会儿,司制房掌司周氏便领旨而来,平日里从未得皇上召见,行礼后,有些不安的站在殿中央,等候问话。
承琰缓缓道:“你作为司制房掌司,女红必定比旁人精湛些,若是两件绣品针脚不同,你可看得出”
周掌司有些不知所以,小心道:“回皇上,每个人的针法皆有细微不同,若是出自两个不同之人,以奴婢多年的经验,应该不难看出。”
承琰点了点头,吩咐身旁的宫人将香囊给周掌司查看,又看着有些惶恐的周掌司,道:“你不必害怕,今日传你前来,便是想让你分辨几件绣品,是否出自不同人之手,这香囊的针脚,你且仔细看看。”
周掌司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的接过香囊,仔细查看起来。
我悄悄看向亦颜,只见其神色淡淡,静静的看着周掌司的动作,一言不发。
承琰见周掌司查看的差不多,又道:“待孙长胜回来,你再看看他拿回来的绣品,看看与这香囊的针法是否有所不同。”
周掌司又仔细翻看了一下手中的香囊,低头道:“皇上,这香囊上的梅花栩栩如生,针脚细腻,想必这刺绣之人精通女红,只是香囊的三个边角的缝合,却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闻言我提着的心不由的一松,果真是有人动了手脚,我的真心并未错付,亦颜没有害我…
承琰面色稍缓,又挑眉问道:“依你之意,这香囊并非一人所制”
周掌司道:“回皇上,香囊两侧缝合之处针脚细腻平整,且丝线偏向一侧,像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上方的缝合之处,手法略显逊色,且针脚不平,与两侧的针脚显然不同。”
这时,亦颜平静道:“皇上,臣妾在缝制东西时有一习惯,若不细看不易引人注意,便是针脚偏向右侧,看着整齐些,待孙公公回来时皇上可让周司制查看臣妾的其它绣品,皆是如此。”
这一次孙长胜动作极快,约一炷香的功夫,便捧着一些荷包与绣品回来了。
周司制仔细查看了一番,又与那香囊仔细对比后,道:“赵婕妤的这些绣品的针脚与这香囊上所绣的梅花与两侧针法相同,与香囊上方的缝合之处却显然不同。”
我闻之欣然,“皇上,香囊显然是有人从上方拆开混入了麝香,又缝合好,臣妾习惯戴着,也并未注意到这般细节,可见亦颜姐姐是清白的。”
承琰看着从亦颜宫中拿来的那几件绣品,指着其中一件好奇道:“那是什么”
亦颜闻言面色一红,上前将那明黄色的丝缎拿在手中,张了张嘴,又面露赧然。
承琰道:“看着颜色,莫非是给朕绣的”
亦颜脸色越发红的似涂了曾胭脂一般,低声道:“臣妾…臣妾闲来无事,便为皇上绣了一件里衣,还未来得及给皇上…”
承琰的语气温和了许多,招手道:“呈上来让朕瞧瞧。”
亦颜红着脸款款走到承琰身前,将那件里衣呈了上去,承琰面露笑意,展开了来,只见一幅双龙戏珠的图案栩栩如生,在明黄的里衣上缠绕交缠。
承琰面上笑意更甚,又露出一丝愧疚,握住亦颜的手道:“朕知你心意,方才险些委屈了你,好在宁儿及时想到这针法上的端倪,才未错怪了你。”
亦颜闻言眼眶微红,欠身道:“皇上乃明君,岂会受奸人蒙蔽,臣妾一直都相信皇上,也相信宁儿。”
闻言我不禁感动,承琰欣然道:“你一向如此,亦是朕喜欢你的理由,这里衣既是未来得及送朕,今日恰好朕在此,便让孙长胜收着,晚些朕便穿在身上。”
亦颜脸颊绯红,微微点了点头,又似想起了什么,抬头道:“皇上,宁儿信任臣妾,才将这香囊日日随身戴着,却不知竟有人将主意打到此处,若非发现的早,宁儿岂非有危险,还请皇上定要查明是何人要害宁儿。”
闻言承琰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冰冷道:“谋害龙裔,朕自不会放过。”
殿内再次静了下来,我冷冷道:“能在臣妾随身之物上动手脚,除了昭阳宫内之人,旁人怕是没有这个机会。”
此时殿中仅有玉缘与容瑾服侍着,闻言忙跪下道:“奴婢日日近身服侍娘娘,娘娘想来厚待奴婢,奴婢断然不会做出此等泯灭天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