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响彻际的钟鸣
吕瓢将包公脸谱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着。
让他感到十分有趣的是,明明是木料雕琢而成,可这面具质地竟然是柔软的!
试着将包公脸谱揉作一团,手感和低硬度的软胶差不多。
“炼器这手段真神奇,竟然是能改变材料的物质形态!”
马仙洪背负双手,飒飒风中衣袂翻飞,吹起他及腰散发,孤高自许,绝世独立:
“要炼器,你这个外行人可就错了!古往今来可从没有过这种技法……”
吕瓢看得眼睛发直,大为满意地道:
“对!就是这个味儿!你学得不赖嘛!气场有了,逼格也有了,回蓬莱突击进修的成果棒棒哒!”
吕瓢竖起大拇指,连连夸赞老马这哔装得非常到位!
马仙洪冷哼一声,纠正道:
“哼!什么哔不哔的,粗鄙!记住!这个有专有名词,叫做仪态学!”
接着指着吕瓢手里的面具,眨眼间傲然之气一扫而空,老马变了一张得意洋洋的脸,炫耀道:
“炼器很多时候和机械制造相似,最大的难题往往是来自强度、硬度、弹性、韧性、延展性。
改变材料的物质形态,是我最近新创造出来的炼器手艺!”
吕瓢恍然大悟地点零头,相比木材坚硬的原形态,软乎乎的话,带起来舒适度肯定大幅提升。
马仙洪从一个单纯追求法器威力的正统炼器士,变成把用户体验放在第一位的奇葩炼器士。
知道老马在吕瓢这里经历了什么……
吕瓢手里面具比划着就想往脑袋上戴,同时好奇地问:
“这个包公脸谱有什么能力?”
马仙洪抱着肩膀,志得意满地反问:
“这还用问?你包公包青以什么着称?”
面具都已经马上要盖到脸上了,吕瓢连忙停止动作,道:
“哦,我知道了!带上就能让人脸上的皮肤变黑对不对?原来这个法器是美黑功能!”
马仙洪:“……”
无语一阵后,老马上前一把抢过面具,拿袖子用力擦了擦,自己的作品遭受了侮辱,气急败坏地道:
“是辨别忠奸!这是送分题呀!伱怎么能连这个都能联想到扯淡的功能上去?”
“辨忠奸?”吕瓢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道:
“我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关键在我印象里老马你一直是个命大冤种。
【明辨忠奸】四个字和你这憨憨联系在一起,怎么就那么搞笑呢!”
马仙洪已经无力吐槽了,自己明明才智过人,可吕兄偏偏经常会怀疑自己智商!
“你要的包公面具已经造出来了……”
吕瓢指正道:“不是我,是别人要的!”
“好吧,好吧!”马仙洪捧着明辨忠奸的法器,凝视着黑白红交织的脸谱。
联想到千百年来,包青在老百姓心目中象征的含义,已有所悟:
“我知道吕兄你的意思了,替行道……”
“不要过度解读,我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有内涵的人。”吕瓢感慨地道:
“哪怕是戏文里的包青,对世界的弊病也没有丝毫办法。
能做的也只是铡一些坏蛋,给戏里戏外的老百姓出口恶气而已。”
老马陷入回忆之中:
“包青我时候也看过,我记得包大人可是命运多舛,经常铡一次罪大恶极的权贵就要被罢一次官、杀一次头。
若不是发生在正义必胜的故事里,哪怕一百个包青也被皇帝老儿砍了。”
吕瓢被老马的话给逗乐了,笑着问道:
“那你有没有记得刚正不阿的包大人,在皇亲国戚、朝堂体制面前一向是毕恭毕敬、五体投地的。
相比包大饶铁面无私,他的处世智慧与政治觉悟才是最了不起的。
上对得起地公道,中对得起皇帝朝廷,下对得起黎民百姓,作为一个没得外挂的凡人,简直完美无缺。”
老马一副了然的样子,无奈地:
“因为在别人手底下做事嘛,包大人头顶还有皇帝、还有朝堂压着,终究不能成为真正的‘青’。”
吕瓢听得连连摇头:
“我,你也没必要抬杠吧?
练了降龙腿、伏魔拳的人,不可能会傻雕到真以为自己能一脚踹死龙、一拳打死妖魔鬼怪吧!
一个超级常见的夸张修辞手法,你较什么真儿呀?!”
马仙洪心气儿一下子就落下来了,吕兄又开始搞上自己心态,自己可是真的想做一回“青”的!
吕瓢补充道:
“我想的其实是,包公面对维持着下安定的制度,哪怕明知它很不完美、很不公平,仍旧抱有最大的尊重和敬畏。
因为对这个世界来的太平二字才最为宝贵。”
马仙洪点头称是:
“我知道我的缺点,太过目空一切,做起事来不计后果,恨不得将世间的一切桎梏砸得粉碎。
一昧刚强无畏只不过是一介莽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难的是能屈能伸、委曲求全。
可我却没信心像包青那样完美无缺,我不觉得自己会对这个世界丑恶妥协。
我特非常清楚,如果我一意孤行的话,会给下带来难以预知的危害……”
老马看向吕瓢,目光中充满了信任,无比诚恳地道:
“吕兄,如果我有朝一日行差踏错,请你不吝指教,把我拉回正路!”
吕瓢毫不犹豫,半点商量余地没有的:
“靠!你想得美!
要真闯了大祸也全是你自己作的,和我一丁点关系也没有,你别往我身上赖呦!”
这个反应一点都没有出乎老马预料,苦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吕瓢没有直接答应,但他还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谢了,吕兄!”
“你谢个毛呀!早知道你会分锅我就不过来了!”吕瓢有些抓狂,上前从老马怀里夺回包公面具:
“在泰山和人扯淡的时候,想到了你决心至公无私、替行道,‘证道第一剑,先斩家里人’的奇葩操作。
就过来瞧瞧跟着圣兽麒麟学仪态的马大青,起来……”
吕瓢在老马身上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的扫视一番,惊奇地:
“我看你好像有在紧张吧!你为什么要紧张?
我可是听了,《神州好同道》的时候,你在诸位至灵面前,那么大的场面都能侃侃而谈。
相比当日九之上的排场,泰山那边的几万异人完全就是不值一提的儿科,你又有什么紧张的?”
老马和自己在这儿优哉游哉的唠闲嗑,完全不是因为心情放松。
这种情况吕瓢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
不正是自己经常犯的拖延症爆发,为了逃避现实而转移注意力的表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