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特意提到的新兵和班排长不上车,可不是随便说的。一是,遵循官兵平等的原则,二呢则是在有意地锻炼新兵们。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行军,但日积月累,老兵也就是这么炼成的。
不得不说,一个小小的行军顺序的改变,就可以看出伍千里这个连长的水平。
一旁的陆博自然明白伍千里的意思,当即给伍千里竖了个大拇指,随即说道:“老样子,你前我后。”
伍千里也不纠结,点了点头,给陆博一个爱的抱抱,随即转身向队伍的最前头而去。
那边伍千里往队伍的最前头去指挥武器的登车,这边剩下的陆博自然也没有闲着。
按照伍大连长的指示,对后面的各排进行着检查,什么轻机枪、什么弹药箱,统统地往亲兵的身上招呼,什么重什么往新兵的身上放。
不是在欺负新兵,而是要告诉他们:整训,从此刻便已经开始了!
伍万里在炮排,理所当然地分到了一箱子的炮弹。
“行不行”雷公一边把炮弹箱扶上了伍万里的肩头,一边关切地问道。
略显瘦弱的伍万里气力却是不小,一手便箍住了沉重的弹药箱,一手背着三八大盖,咧开嘴笑着往左肩上看了看,说道:“这边还空着呢!”
雷公无奈地白了他一眼,怒斥道:“背好了。”
“是。”伍万里也有样学样地答应道。
听着伍万里响亮的回答,雷公心中也是颇为受用,当然面上雷公却不会表现出来,当下轻轻拍了拍伍万里的军帽,随即便绕过了伍万里,检查下一個炮排的士兵而去。
而这一幕自然也被在前头指挥的伍千里给看在了眼中,看着弟弟越来越有个兵的样子,伍千里也是放心了不少。
后面正在给新兵系好绑带的陆博也是被伍万里响亮的回答吓了一跳,回头一望,正看见伍万里一手箍着弹药箱,嘿嘿地笑着。
那笑容,显然是发自肺腑的那种。
一个简单的任务,一个不算肯定的肯定,便足以让伍万里乐上好一阵子了。
“这小子。”陆博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却是羡慕不已——这样的纯真,不必那什么“丁真”更“丁真”,更难得一些
“你的人都准备好了吧。”检查过一排、二排,陆博随即来到了余从戎所在的火力排。
火力排,是全连的精锐所在,人数虽然并不比其他三个排多,可个顶个都是老兵中的老兵。
远能一枪毙命,近能徒手格杀,什么汤姆逊、什么轻重机枪,到了他们手里,都跟玩似的。甚至还有会开坦克、会开炮的存在。
这样的一群老兵,显然不需要陆博像关照新兵一般去帮他们整理装备了。但该检查的,陆博却还是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指导员,你就放心吧。”余从戎一边跟着陆博检查着后方战士的装备,一边说道。
果然,陆博检查了一遍,不愧是老兵,枪支保险、弹药密封还有军容军姿,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甚至水壶里都不忘了打满了谁,不由得,陆博便点了点头。
看着指导员还算满意的神色,一旁的余从戎随即有些嘚瑟地说道:“按我说,直接拉上去美国佬干就是了,还整训个啥!浪费时间嘛不是。”
“浪费时间”闻言的陆博,眉头便是一皱。
可一旁的余从戎却全然没有感受到陆博的异常,还在一旁自顾自地说着:“可不是嘛,就咱们连,还有啥可整训的,那美械师又如何,还不是被咱按在地上打”
正眉飞色舞的余从戎,偶然便看向了陆博,一瞬间,话便戛然而止。
因为指导员陆博的脸色已然铁青。
陆博根本不用想也知道,抱着这个想法的恐怕不再少数,至少在火力排的这群老兵之中,不在少数,否则余从戎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可陆博深切地知道,自己和七连即将面对的是怎样一场惨烈的战斗,老蒋的美械师和美军根本就是两个物种。
不说因为内、外战导致的战斗意志的差别,就说这火力配置,老蒋的美械师虽然号称是全副美式装备,可真正的火力连给美军提鞋都不配。
不说空中火力和舰队火炮的差距,就单说这陆地上的。
重火力上,即便是最强美械师的新一军22师和新六军的3师,最大口径的火炮也就75毫米山炮,每个师也才两个十二门制的75毫米山炮营。国内其他的美械师,更是只有一个这样的山炮营。甚至因为火炮数量有限,一些地方军改编的美械师里的火炮,仅有门。
反观真正的美军呢
就不说师级的火炮了,同级对比,那简直是在侮辱美军。
就说团级别的火炮吧,最大口径的火炮便已经达到了05毫米,那可是老蒋的军一级才列装的重型火炮啊!
美军的每个团都配有一个炮兵连和一个反坦克连,炮兵连装备6门05毫米榴弹炮或6门067毫米迫击炮;反坦克连则是装备9门57毫米反坦克炮。这已经是超过了几乎所有美械师的存在了。
而这样的差距不仅仅是在重火力上,在连级以下的轻火力上,差距更大。
要是抱着打老蒋美械师的心态上战场去打美军,是要吃大亏的,而伤亡几乎是必然的了。
陆博依稀记得,《亮剑》里头晋西北三巨头之一的孔过瘾同志就说了:入朝初期,咱们用打老蒋的办法打美军,美军用打朝鲜人民军的办法打志愿军,这两下就没打到一块去。
但终究,美军不过损失些技术装备,可咱们损失的可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战士啊!
陆博在心中长叹,这个问题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昨天晚上的旁敲侧击还不够,必须对重症、下猛药,彻底地解决这个问题。
而且要快,必须在上战场前,不,应该在整训之前,就要将这样错误而愚蠢的观念,彻底地扭转过来
陆博冷着脸,缓缓说道:“看来昨天连长的话,你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