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让你受累了。”贺清仪递给风璃洛一双筷子,“还得让你侍候我。”
“无妨,”风璃洛道,“你也是为了我,说起来,该我向你道谢才是。”
“一直未曾问你,你此去北疆所为何事”贺清仪道,“可有我能帮上忙的”
风璃洛道:“找个人。”
“何人”贺清仪问道,“可是你的亲人”
“我的亲人”风璃洛苦笑道,“贺大人难道不记得,在这世上,我早已没有亲人了。”
风其然当年屠杀了墨家族人,而墨欢回来后,也没放过风家的人。
如今风家怕是只余她一人了。
贺清仪不解,问道:“既如此,还有何人值得你千里迢迢跑这一趟”
“北疆魔女。”风璃洛道,“我有些事想问问她。”
贺清仪面色微微一紧,道:“就是那个给米勒蛊虫的妖女此人心思歹毒,与米勒又关系匪浅,若知米勒中蛊与你有关,怕是会对你不利。”
风璃洛摇摇头,道:“我多年前在北疆住过一段时日,也听过这位北疆魔女,她虽说行事怪异,一向我行我素,但倒未听过她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能制出蛊毒之人,又岂会是善类。”贺清仪不赞同道,“况且你亦只是听闻,不曾见过真人,传闻未必可信。”
风璃洛道:“北疆不同于南疆,南疆盛行巫蛊之术,北疆民风淳朴,若是北疆魔女真是心思歹毒之人,以她的本事,要在北疆做些什么,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我与你同去。”贺清仪道,“反正要解米勒与我身上的蛊,也须得找那北疆魔女,既如此,便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风璃洛思索片刻,道:“也罢。虽说痴情蛊的主蛊对你没什么影响,但留在身上总归是不妥,解了也好。”
两个多月后,到了北疆。
北疆王此前已收到米勒的信,他对米勒忽然转变心意百思不得其解。在离开北疆之前,她分明还信誓旦旦表示非皇帝哥哥不嫁,怎么去了一趟京都便看上了别人。
贺清仪京都第一才子的名号,他也是听过的,之前在京都也有过数面之缘。
不过,他更中意的是墨欢,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容貌与武艺,墨欢都更胜一筹,更何况,他与墨欢还有一段师徒情谊。
米勒的性情他最了解,稍有些任性,他希望米勒能嫁给墨欢,还有个私心,便是希望她成为皇后。
如此一来,她便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日后,即便他不在了,护不住她了,只要她还是皇后的一日,便无人能伤得了她。
而墨欢,又是他自小看着长大的,最是重情之人,只要米勒不犯什么大错,念在往日的情义上,他也决不会轻易废了她。
北疆王这老父亲考虑得再周全不过,却预料不到,他这个不只是稍有点任性的女儿,会自作聪明的将事情搞砸,还将自己折了进去。
到了北疆,贺清仪的病症也终于痊愈了。
米勒郡主见他无事,甚是欢喜,竟顾不得什么礼仪,强拉了他便要去见北疆王。
“米勒,你这般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北疆王听闻女儿回来了,正要出去相迎,未料便看到这样一番情景。
“父王!”米勒郡主放开贺清仪,冲过去抱住北疆王,娇嗔道,“米勒好想您,您都不想米勒。”
被娇小的女儿这么一抱,北疆王方才的那一点不悦早就烟消云散了。
他揉了揉米勒的头发,笑道:“你怎知父王不想你,你个小没良心的。”
米勒在他胸前蹭了蹭,娇声道:“那您还一回来就凶我,害我好生没面子。”
小丫头原来是在情郎面前丢脸了。
北疆王反省了一下,的确方才语气是太过严肃了。
他轻咳了一声,道:“你们一路上也辛苦了,对了,你不跟父王引见一下你带回来的客人吗”
“父王,他不是客人,他是……”米勒正要解释,便被贺清仪打断了。
“北疆王,”贺清仪上前作了个揖,“在下贺清仪,数年前曾与北疆王有数面之缘,不知北疆王可还记得。”
这臭小子,变着法子提醒自己,他二人早就见过了。
罢了,这回再也装不下去了。
原本计划好的下马威,就这样被打乱了。
北疆王故作恍然道:“原来是贺公子,本王与你祖父是故交,你儿时本王还曾抱过你。”
“父王,我信中跟你提过的。”米勒郡主急切道,“子敬哥哥此次送我回来,就是特地来……”
“子敬此次是特地来拜会王爷的。”贺清仪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另外,皇上还交让子敬带了封书信给王爷。”
“哦”北疆王接过信,信封上飞龙凤舞的“北疆王亲启”几个大字的确是出自墨欢之手。
“子敬还有一事,想私下禀明王爷。”贺清仪道,“不知王爷可否寻个僻静处。”
米勒郡主不满道:“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贺清仪道:“此事关乎朝中机密,郡主不宜在场。”
北疆王轻轻拍了拍米勒的肩膀,道:“这一路长途跋涉,你也累了吧,不如先下去洗漱一下,歇息一会儿,我与子敬谈几句,待会儿我们一起用晚膳。”
“好吧。”米勒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北疆王对贺清仪道:“你随我去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