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伯夫人吐血晕倒,差点儿被喷一脸血的建昌伯又是后怕又是迷茫,他是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和他不一样的是,听完小奶音系统实况转播的虞子祯却是很能理解建昌伯夫人。典卖祖业,这是彻头彻尾的败家行为,是建昌伯府的衰落走向一发不可收拾境地的征兆。顺带一提,建昌伯拿出去卖的那两个庄子,其实全都落进了虞子祯手里。她在情报的获取方面有着碾压级别的莫大优势,别人还没听说这个消息呢,她就已经准备好足够让建昌伯满意的银钱数目了。再加上建昌伯也不想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他虽然不介意在日子拮据的时候典卖祖业,但却不想让勋贵、朝臣们知道这事儿。丢脸是一方面,以后别人肯定更加不把他们建昌伯府当一回事儿也是一方面。所以当虞子祯派去的人拿出一沓银票,表示可以直接跟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立刻就把两个庄子全都出售给了虞子祯派去的人。等到建昌伯夫人从昏迷中醒来,那两个庄子的契书都已经更换完毕,新的契书也已经到了虞子祯手里。木已成舟,建昌伯夫人只能怀着满腔痛惜接受了这个既定结局。当然,这就是后话了。眼下的建昌伯夫人还不知道伯府会一天更比一天衰败,她正重整旗鼓,为了给建昌伯世子再说一门好亲而到处攀关系。在众人各自的忙碌与奔波中,时间很快来到冬月初十,也就是冬至这天。这一天乃是天子郊祀的日子,按照大齐流传下来的传统习俗,皇帝或者皇子需得在这一天择吉时至圜丘举行告祀礼,禀告五谷丰登,感谢上天。身为镇北王世子,虞子祯自然也是出席了这场盛大活动的,不过他们这些小孩子并没有太多要做的事,他们只需混在祭天的队伍里,跟着大家一起不断行礼。上午在圜丘喝了一肚子冷风,下午回府还要简单祭祀祖先,一直到虞子祯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被冻成冰棍儿的时候,她总算是得了自由,可以回自己院子,躺在温暖的屋子里放心休息了。晚上张娘子给虞子祯准备了饺子作为主食,用她的话说,冬至这天是必须吃饺子的,甚至他们老家还流传着一句“冬至不端饺子碗,冻掉耳朵没人管”这样的俗语。虞子祯听的咯咯直笑,她很喜欢配合这样的有趣风俗,这让她觉得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时间很快来到万寿节前夕,在温小曼带着她祖父为她准备的人手,和陆家人一起改头换面南下的冬至过后的第二天,虞子祯照常去了宫里上学。在上午的课程结束之后,她送了萧元瑾一幅简单抽象,看上去丑的很有特点的“九九消寒图”。“这是我亲手画的,我听说京城的人喜欢在冬至的时候彼此互赠这种东西。”萧元瑾:萧元瑾没忍心吐槽虞子祯这画的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但在下午的乐理课开始之前,萧元瑾也回送了一幅他亲自画的“九九消寒图”给虞子祯。虽然都是“亲自画的”,但和虞子祯那幅丑的很有特色的“九九消寒图”不同,萧元瑾的这幅却是颇具灵性、很有意境。怎么说呢,就感觉她是用一块合该丢弃的破抹布,换了人家一块贵重难得的软烟罗。好在,萧元瑾自己不介意,虞子祯也丝毫不为自己的抽象派画技自卑。两人各自用着对方送来的“九九消寒图”,默默数着寒冷的冬季何时过去。在京城下了第二场雪后,蒋先生再一次找上虞子祯。快要过年了,他是来找虞子祯商量送回北境镇北王府的年礼的。虞子祯一如既往的不走心,她不想在这种天气里跑出去逛街,所以就把挑选礼品的任务交给了蒋先生。“我最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蒋先生您能者多劳,不如我的那份您也帮我一起挑选了吧。”蒋先生很无语。钱是公账出的,东西虞子祯要是还不亲自挑选,那她这敷衍的可就太明显了。他问虞子祯,“不知世子最近在忙什么?”“那可太多了。”虞子祯一板一眼的掰着手指头数给他听,“我要上课,学习儒家经典和君子六艺,还要在数九寒天勤练武艺。除此之外,我还在学医术、学种地、学养殖、学雕刻、学”她吧啦吧啦数了十来样,但“除此之外”这四个字后面的那几样,蒋先生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必要去学习。可转念想到她在皇后小卢氏寿辰时送上的那份贺礼,蒋先生却又实在没办法指责虞子祯这是在不务正业。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家的这位世子,最不擅长的那就是世人最推崇的儒家经典和君子六艺的其中四艺。反而是武夫必备本领,比如说拳脚功夫、身法、枪法、射箭、御马这些,再有就是诸如医术、农耕、畜牧之类的杂学小道,她无论想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让身边人很有压力。他要是不知道虞子祯确确实实是个姑娘家,单看虞子祯的这表现,他也不会怀疑她其实是个女扮男装、冒名顶替的。“您就帮我挑吧。给我那些弟弟妹妹的东西,就还是照着我以前的规矩,以书籍、棋谱、字帖、食谱、笔墨纸砚和各种新奇绣品为主,主打一个让他们开眼界、涨知识。至于给我父王他们的,您看什么好就尽管买些回来,别心疼钱。”蒋先生用尽了自己毕生的自制力,才没有翻着白眼儿吐槽虞子祯,“不是花你的钱,你当然不需要心疼钱!”他颇为郁闷的拱手称是,然后认命地去帮虞子祯买东西。当然,就算跑腿儿的从虞子祯换成他,出钱的人也绝不会从他换成虞子祯。一直到十二月初八,忙碌了约么三天时间的蒋先生总算打发走了负责往北境镇北王府送节礼的那支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