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找章庆栋的麻烦?这可不行,你别乱来。”贾大姐听说此事,情绪激烈的前来阻止。
和那个处处跟游击队作对,到处抓抗日武装和民众的张有德一比,章庆栋就要好多了,他很少主动和游击队作对,从来没有真正的抓捕抗日民众,大有睁只眼闭只眼的意思。
当然了,他也强行征收百姓粮食,甚至在强抢的冲突中干过打砸等事情,但是这种情况对于贾大姐来说还真不算什么,以前鬼子没来前的那些征税的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她看来,章庆栋这种手段算是比较温和的了,他当这个汉奸维持会长已经很不错了,让平三区的抗日力量好不容易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现在张云飞去动他,这也太能折腾了,她坚决不同意的。
“你反应这么大干嘛,这家伙和你有亲戚?”见她如此焦急的样子,张云飞有点好奇的道。
还真有这种可能,这个时代因为交通不便,婚姻嫁娶面很窄,基本都是和附近村落结亲,所以互相间有点亲戚关系并不奇怪。
“这哪跟哪,这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咱能别折腾吗。”
“我没折腾啊,只是找这位章会长好好的聊聊而已。”
贾大姐:“……”
就因为你的聊聊才吓人,你上次找张有德聊聊,好家伙又是翻墙又是砸屋的,最终张有德也被你聊的身上扎了好几个窟窿眼。
“章庆栋能不杀吗,再说他虽然给鬼子做事,不过目前还没有什么恶迹。”贾大姐规劝道。
“你想哪去了,我没说去杀他啊,都说找他聊聊”张云飞实在无语了,真不知道这位贾大姐怎么想的,哪那么多大的杀气。
张云飞没有这个年代的人极端思想,非白即黑,除了一些精分,没人愿意做汉奸,至少一开始他们不愿意主动当汉奸的,大多数都是在鬼子逼迫下当了汉奸的。
当然挂了汉奸这个头衔,大多数会变坏,因为他们都是些意志力薄弱或者没什么立场家伙。
像章庆栋这种没啥立场,又没啥意志力可言的家伙,小鬼子稍稍的施压就乖乖就范,他这类人也是那种最容易沦落的家伙,贾大姐却放任不理,期待他人品靠得住这就有点太离谱了。
他要真的人品杠杠的,也不会接手鬼子的职务,而且为了完成鬼子的任务,虽然没有下死手,但是却动粗了,这就说明他并没有多么的良善,必须得时刻敲打才成。
在贾大姐再三确认自己的聊聊就是真的聊聊后,才同意帮自己约见。
别以为大家敌对就不通消息了,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找个带话送信的人很简单,并不是多么复杂的事情。
他们见面的地方是山间供人歇脚的小亭,只是粗制滥造那种亭子,没有任何的古朴之意,自然更没有诗情雅士会客之意,选择这里只是比较空旷,表示没有埋伏的意思,还有不会有人打扰。
这里又没啥好的名胜,大冬天傻缺才来这地方吹风,真不知这地方是贾大姐还是章庆栋定的,够让人无语的。
所以张云飞和章庆栋的会面没有任何的剑拔弩张,两人傻缺似的手抄在袖子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毛的气势也不会有。
章庆栋四十多岁样子,一副老爷的派头,就是身材走形胖胖的那种,满脸带笑给人一种亲切随和的感觉。
张云飞再次感叹神剧都特么骗人的,汉奸的卖相一般都不错,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头,于是自我介绍道:
“我姓张,弓长张,算是这一带八路游击队的头头,这次约你来,算是正式见个面,今后都在这一带混,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对了你能当上这个维持会长也有我一半功劳,张有德就是被我弄死的。”
章庆栋连忙笑着道:“幸会,幸会!”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传信搞错了,不是八路而是山匪要约见自己。
张云飞看起来很年轻,不过章庆栋表面看来并没有任何轻视之心,微微的躬身做出倾听之状,他见张云飞并没有再开口,为了不冷场,于是开口道:“不知道张长官传鄙人来有何指示。”
张云飞深深的望了章庆栋一眼,虽然这家伙满脸堆笑恭顺的样儿,但是他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并不怎么惧怕自己。
这个家伙让张云飞联想到一个人来,张大呆,那个家伙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么个调调。
他么的又一个只为自己而活的精明人,张云飞有点无奈的道:“也没有啥事,只是见见你到底是个啥样人,反正现在你没犯什么恶行前咱们也不会除掉你,大家今后打交道时间多了,现在算是正式认识一下。”
章庆栋:“……”
章庆栋被张云飞如此直白的说法给惊的愣住的,还真被张云飞猜对了,他的确不怎么怕八路的干部。
他接受鬼子的委任当了这个维持会长,但是他做事非常有分寸,至少没有做太出格的事,这也是为何贾大姐都不愿意让张云飞动他的原因。
自从当了这个汉奸,他怕国民党的所谓锄奸队和那些热血青年锄奸队,那帮家伙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扯淡玩意。
而他唯独不怕八路的锄奸队找上门来,他对八路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有着明确的纲领和严谨组织纪律。
用百姓的话就是仁义,既然是这样的行事风格,那么他们要诛杀自己就需要给出一个公允理由。
不会因为他接受鬼子职务就诛杀他,那也太难以服众了,这个道理他心中非常清楚,所以有八路干部出言恐吓警告他,他并不怎么在意。
而这位看起来年龄不大的长官如此开门见山直白说话方式,让他不知道如何的接话。
张云飞笑着道:“怎么,很吃惊,这不应该啊,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的政策才对啊。”
“张长官说笑了,你既然开诚布公,那鄙人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我家大业大,在人地盘上,我不当这个维持会长,他们拿我家人开刀,我能有什么办法。”
“自从当了这个维持会长,我是里外不是人,不但要被鬼子呼来喝去昧着良心帮他们做事,还得忍受众人白眼辱骂,他们也不想想,要是以前张有德那个杀才的话,他们早被抓宪兵队弄死了,我不当这个维持会长,要是再上任个像张有德那种混账玩意,他们能有好果子吃,我处处维护他们,却还遭受他们的辱骂,张长官,你说我容易吗?”
张云飞意味深长的道:“是挺不容易的!”
章庆栋:“……”
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味呢,是讽刺呢还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