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东行,越是风削雪急,饶是精兵强悍军队,一日里也只能行进五六十里。
十几日下来,已经到了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四周都是皑皑白雪,如果不是拓跋野等人熟识地形路线,众人恐怕早已在白茫茫的世界里走失迷路了。
拓跋野急着赶路,墨玉推算着龙城里的拓跋忽估计是时日不多了。
“赵止。”墨玉掀开帘子叫随车而行的赵止。
“公主,属下在。”
“最近可有龙城方便的消息”墨玉小声问他。
赵止眉头紧锁,“公主,最近不知道为何,往来信息忽然断了。断了大概有七八日了。”
“哦为何探子被发现了”
“现在不好说,也有可能是外力原因。最近风雪大,雕鸮容易迷失方向。”赵止虽然这么说,心里不详的预感却挥之不去。
墨玉轻敲着窗槛,拓跋野忽然策马靠近。“别瞎猜了,龙城里估计是出大事了。”
拓跋野的忽然加入,让墨玉和赵止皆是一惊。赵止连忙行礼退下,“王爷请。”
赵止退下后,拓跋野骑马挨近了墨玉马车,“不光是他收不到消息,我们的线报网也都断了。”
墨玉皱眉,对于拓跋野硬贴上来的态度十分不满,“所以呢”
拓跋野看了一眼墨玉,表情凝重,“龙城可是我的大本营,满城都是我的人,不可能近十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肯定是城里出大事了。”
拓跋忽死了那也不可能全城封锁,比这个更严重的事情。。。难道是。。。
墨玉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恐怕此程,有去无回。
又行了四日,终于快到龙城了。眼前一条宽阔大路,沿着此路一直东行,再有半日就可抵达龙城。
随着离龙城越来越近,诡异的感觉也越来越重。空中盘旋的鸠鹰,三五成群的鬣狗,偶尔露出雪面的枯骨,荒芜人际的宽阔官道。这些仿佛都在预示着,龙城,已成为一座死城。
墨玉放下窗帘,看着眼前的海棠海云俩姐妹,“马上要到龙城了,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你们俩怕不怕”
海棠过来握住墨玉的手,“公主,我们生来就是奴才,命贱不值钱。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我们俩肯定会拼死保护公主您。”
海云也在旁边用力点头,墨玉笑她们俩,“傻丫头,”本来可以好好在大魏活着,非跟着她来千里之外生死相随,真是笨到家了。
忽听一声狼嗥,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平原。
墨玉等人正在纳闷,为何白日里会有狼嗥
又闻得角号长鸣,战鼓擂动。
“有埋伏!备战!”一骑先头兵自队前奔至队尾。
墨玉掀帘望向远方,说是迟那时快,自龙城方向左侧、右侧皆有大规模突厥精兵涌来。
墨玉跳出马车,飞到一匹骏马背上,赵止等人连忙护卫左右。
先是狼群冲撞撕咬人群,紧接着就是高壮的突厥人劈刀砍来。突厥人比普通人强壮得多,用的兵器大多重型链锤、战斧等。群狼在突厥人身侧助战,真正是北方的狼族。
两军对战,敌众我寡。战斗力上,突厥又胜我军众多。墨玉仗剑左支右绌,渐觉力不能敌,赵止等人也开始慢慢后退。
稍不留神,墨玉手中长剑被一突厥士兵链锤卷走。胯下骏马又被一突厥悍匪直接撞倒,墨玉整个人中心不稳直接飞出去。
人还没落地腰间一紧,被人从后面抱住了。墨玉双手撑着那只手臂想要挣脱,回首一看是拓跋野。
此时拓跋野杀红了眼,单手护着她,还不忘砍杀敌军,“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四处乱跑。”
“本宫怎么会轻易受伤,骗你罢了。”墨玉十分嫌弃的想掰开腰间拓跋野的大手。
奈何拓跋野就是不放手,不肯让她继续杀敌,“赵止!”拓跋野朝不远处的赵止打喊。
赵止闻言策马返回两人身边,拓跋野将墨玉扔到赵止马上,“护好你家主子。”
此刻确实墨玉在赵止身边要更安全些,赵止朝拓跋野点头,示意会照顾好墨玉。拓跋野这才放心离开,继续朝着突厥军中厮杀。
坐在赵止身后,墨玉听到尖锐响笛,长长短短的不停重复。赵止杀敌之余回首跟墨玉说,“那是拓跋野在向龙城呼叫救援。”
看着眼下战局,拓跋野率军力挺这一个多时辰已属不易了,只是不知龙城何时能派兵出来。
众人皆是边守边战,且战且退,逐渐退守成阵。突厥在外圈伺机冲杀,几次都没有成功,两军慢慢停战对峙。
天色暗了下来,龙城还是没有派出援兵。拓跋野命人放信号弹,赤红的烟火响彻着直冲云霄。狼群跟着嗥鸣不断。
烟火映照下,四周伺机而动的突厥人与狼群无异,凶狠狡诈,残暴嗜血。
一整夜,墨玉拓跋野他们与突厥人就这样紧张的对峙着。求救响笛与信号弹交替而发,龙城方向依然不见有一兵一卒派出。
天亮十分,人困马乏,经过一整晚的期许,拓跋野终于看清了事实。
龙城,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可叹他出声的地方,他的国都,自家门前,就这样将他拒之门外,任凭他自生自灭。
“整军,备战。全力冲击,龙城方向!”拓跋野在第一缕曙光冲破云层时,站起来挥刀而立。
“啊!”“冲啊!”此时的乌金众人,如打了鸡血一般,疯狂杀敌,凶狠之势,仿佛下定决心就在此时决一死战。
拼着众人厮杀之势,一时间突厥竟然真的被慢慢逼退。
远远的山丘上,一群突厥首领在高处观战,众人簇拥着一黑袍素衣男子,“国师,拓跋野这小子发了疯,要不要现在加派后备的两万兵马,直接把他按死在城下”
黑袍男子斗篷遮住大半边脸,只留下巴细软胡须在外,“不急,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国师您的意思是。。。”
“嗯,再磨他一天,今日天黑后,放他进城。”说完,黑袍男子望了一眼战场中唯一的红衣女子,不着痕迹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回营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