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结束了,可颜盏却坐在雪地里久久回不过神来:“阿羿,你能告诉我他后来怎么了吗?”
司博羿蹲下来将颜盏抱住,这似乎成了他这段时间的习惯:“乖,一切都结束了,他也解脱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出去之后告诉乐家人当年的真相。”
“你说,乐家会相信他吗······”
“······或许吧。”他无法给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乐家似乎对这位罪魁祸首深恶痛绝,他的名字在乐家甚至在司家都是禁忌。
“或许?哈哈哈,你也觉得我是在捏造是吗?”雪域里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谁?”司博羿率先站起,挡在颜盏面前。
“既然你不相信,那就来陪我吧~”
颜盏在他说完这话之后,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就直接行动了,神佑脱手而出护住司博羿,然后将他撞开,自己被那股力量拉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而司博羿却感受到了一股冲力,惊醒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阵外。
来不及打量周围,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颜盏身边抱起她:“阿盏~阿盏,你醒醒,你醒醒,你别吓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而守了五日终于见到反应的琅玉,在看到司博羿身上若隐若现的神佑之后,身子一软坐到地上:“怎么会这样?”
想入阵问个究竟,却被一股透明的力量阻隔在外。
一边的青寒不知神佑一事,在看到司博羿醒来之后,内心欢喜,以为下一秒他的阿盏也要醒来,却没想到接下来会是这样的场景,一个他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场景。
为什么?他真的是孤星的命吗?一个一个都要离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能活着?杀意在顷刻间席卷了整个山区,就连山口想进来看看情况的颜钰辰都被惊的一身冷汗。
虽然琅玉也很想冲入阵里打探情况,但她被青寒实质的杀意惊醒:“你干什么,你这一击下去,我家泡泡也会灰飞烟灭,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她还有呼吸!你给我冷静点!”
琅玉的话让青寒恢复不少理智,面无表情的看着阵里的男人:“放开她!”
可惜却没有传到阵内。司博羿依旧抱着颜盏温柔的唤她。
颜盏在黑暗里沉默了很久,一开始进来的时候,她内心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的,毕竟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去完成,可转念一想,对方本就是为了救她才陷入这个阵里面的,她又怎么能让他身陨至此。
而且,冷静下来之后,她内心突然有一个猜想,毕竟在经历池临、阎会他们这样的存在之后,或许这个阵里也住着阵主的灵魂。
观看过对方入魔的过程,她怎么也对这人害怕不起来,只不过没有神佑,她穿着九尾狐的披风都感觉寒冷。
“为什么?”黑暗里终于响起了声音。
颜盏轻笑:“如果是你的话,肯定会做和我一样的举动。”
对方又沉默了很久,才笑道:“不亏是阿睿的孩子,性格和他就是像。”
这下颜盏不淡定了:“你认识我父亲?”
乐储然像是回忆起了意气风发,少年驰骋的日子:“岂止是认识,我们还同床共枕,无话不谈呢。”
颜盏尴尬,这事可别让她母上大人知道,毕竟在现代她可是被彩虹剧洗礼过,成功的进入腐学大门的。
“其实这个阵好多年没有放人进来了,才开始我放过乐家人进来,可他们一听到乐储然三个字不是愤怒的砸阵,就是吓得不轻,根本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刻,我便也就放他们走了。后来放进来一个司家人,对方很冷漠的看完,最后讥讽地说我捏造,我气不过,将他关在这黑暗里三个月,也放他走了。”
颜盏听他越来越落寞的声音:“我信!我信你!”
乐储然笑着走到颜盏身边,他的出现驱散了黑暗,点亮了这方世界。
颜盏看着他,没有一丝入魔者的狂态,仪容得体,一袭白衣更是除去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面带微笑让人如沐春风,头发一半用冠锁着,一半披在身后,更是将他衬托的异常儒雅。
“好看吗?”
颜盏有点花痴的点头。
乐储然笑着用手中的玉箫轻轻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女孩子还是要矜持一点。”
颜盏立马去摸自己的嘴,还好还好,没有流口水,不然就给她老爸老妈丢脸了。
一想到父母,不解的问道:“前辈,您是怎么知道我父亲是颜君睿的呀?”
乐储然尴尬一咳:“这,你自己回去问他吧,我都没脸说,不过当年我记得欣兰早早就怀上了,你是他们的第几个孩子啊?”
颜盏对乐储然是真的防备不起来:“我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他们百余年前好像经历了一场大战,莫名的到了另外一个时空,就是······”
把和琅玉讲的又和乐储然讲了一遍,没成想对法居然哭了:“不是,前辈,您哭啥,我会把我爹娘带回来的,到时候把他们叫来和您叙旧,您看成不?”
乐储然背过身去,平息了很久才开口:“是我害了你们一家人。”
颜盏愣了:“前辈,您这话啥意思啊。”
“我在百余年前就身陨这事,你也听司家那小子说过吧。”
颜盏点头,但又想到对方背对着自己,刚要开口,就听到对方说:“你不是问我杀了那黑袍男人之后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语气异常的悲伤,本来看自己入魔的经过就已经够残忍了,现在还要亲口说自己的死讯,颜盏觉得这简直就是让他自己撕开伤口,还要自己亲手抹盐的感觉。与其听他说,还不如听司博羿说。
“前辈······我那啥,其实不想知道,我就是多嘴问了阿羿一句,哎呀,你说咱这好不容易遇到个亲戚,聊这些干什么,我爹娘可从来都没有怪过您,他们在那边活得可开心了,还觉得我打扰到他们二人世界呢,你说气人不。”
乐储然回头愣愣的看着颜盏,最后温柔的笑了笑:“好孩子。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还能见到阿睿的后人,你们颜家家教好,教出这么通透水灵的孩子。”
颜盏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前辈······”
“我比你父亲还年长几岁,你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伯父吧。”
这感情好:“伯父好,我叫颜盏,登门拜访也没有提个什么东西,伯父不要见怪。”
乐储然被她逗的不行,仿佛一百多年的孤寂,等到这么一位后生晚辈也是不错,不知道他有一天能不能等到她来。
他与颜盏聊了很多,颜盏讲东西又声情并茂的,他听得也很投入,经常被逗的不行。
不过在阵受到出窍期的雷电攻击之后,差点没有把他给来个灰飞烟灭。
“伯父您怎么了?”
乐储然抬眼看了一下上方:“看来你的朋友等不及了,也确实耽误你太久时间,要回去了,他这一击,我可得休养好长一段时间,你出去也不要为我去辩解什么,都过去了,今天能和你这样聊聊天,伯父已经很开心了。”
颜盏眼眶红润,不知道要说什么。
乐储然像是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盏~”
“嗯?怎么了伯父。”
乐储然深呼吸一口气:“玄沧派,你知道吗?”
颜盏点头。
“你若是什么时候想去沧源玩了,能不能帮伯父去玄沧派,把这个玉箫送给灵霞真人,如果她愿意接的话,你问她想不想听我入魔的过程,这是我欠她的解释。”
他没有抬头,而是一直看着手里的玉箫,语气带着极端的不自信,像是在祈求这位灵霞真人一个回眸。
颜盏接过玉箫:“放心吧,沧源我肯定是会去的,到时候我提东西去看伯母,您可别吃醋,说我来看您的时候,果子都看不到一个,去看伯母又大包小包的。”
乐储然被这一句伯母闹了个脸红:“轻浮。”
说完手一挥就送颜盏出去了。
留下自己一人在那捂着小心脏,狂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