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开始的时候绅士他们已经很接近那座修在半空中的城堡了,白色的群山中有这么一个东西也算是另类别致,想必里面的人正靠着壁炉,扯着闲蛋开怀畅饮,而他们却在这冰天雪地里长途跋涉,这种感觉想起来就让人不爽。
想要监视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悬崖建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必须进入内部才能真正达到监控这里的目的,只是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高,原本他们是想先弄清里面的情况再动手,但基于环境因素他们决定潜入,如果发现目标就直接动手。
几个人转过正面的峡谷,绕路到了悬崖的上面,而此时他们已经在这片冰山里跋涉了数个小时,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感觉可不怎么样。
从冰崖顶部下去总比总崖底爬上来更容易一些,只是从上面下要过一个横面才能到达那座城堡,很快冰鞋、冰镐、绳索、固定器和其他攀冰装备都准备好了,几个人理好绳子就等天黑了,毕竟大白天的在悬崖上移动太过明显,万一被发现就麻烦了,在半空中随便一排子弹扫过来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鸟不拉屎的地方。”重拳一边烤着无烟炉一边骂道,为了避风他们借助冰面的避风处建了个建议的雪屋,面积不是很大,基本上够他们几个人容身。
“咖啡?”幽灵将刚冲的速溶咖啡对重拳晃了晃,后者刚要伸手他又拿了回去,“不喝算了。”
“嘿……耍我。”重拳皱了皱眉,但也尽显如此,并没有发作。
“没有北极冷。”绅士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够冷了。”狮鹫用雪块将入口堵住,风太大了,被风吹的感觉可不怎么样。
“鸟不拉屎的地方。”重拳又骂了一句。
天黑还早他们只能就这么熬着,幽灵烧的咖啡算是他们唯一的热饮,相对于绅士和军医这两个西方人来说重拳和狮鹫的热饮习惯一直都是他们觉得奇怪的地方,幽灵是跟这两人混久了才慢慢地习惯了喝热水,当然西方人一般只在喝茶或者咖啡的时候才会用热水,平时基本上是不会和白开水的,而重拳和狮鹫却有这个习惯,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只要有喝热水的条件他们肯定会弄点热水来喝,对此绅士他们开始觉得不了解,开水和冷水的区别只是一个烫嘴一个不烫嘴在味道上没有太大的区别,既然一样干嘛非得要烫嘴?难道他们自虐吗?不过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不在意了,这纯粹是个人习惯问题。
“你们说奥萨这种人整天隐姓埋名的活着到底是为什么?就为了赚点钱就东躲西藏的躲避追踪和追杀很舒服吗?”军医对这些人的行为极其的不理解。
“我们呢?我们也是在拼命赚钱,在刀刃上行走,我们的行为又被多人理解呢?”狮鹫的话让军医闭了嘴,他一下明白了他们和奥萨这种人其实在某种程度是一样的,他们是猎杀者,而奥萨是被猎杀者,其实这种关系并不是完全固定的,有时候他们的身份会逆转,比如马丁反扑的时候他们几个就有可能变成被猎杀者。
“作为猎食者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要捕食的对象在什么地方。”绅士叹了口气,“显然这种感觉不怎么样。”
“至少我们知道自己在干嘛!”重拳说,“有个目标就好,起码不会活的太盲目。”
“如果真的干掉马丁我们该干嘛呢?”幽灵的问题一下让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的确几个人现在指向干掉马丁给死去的兄弟们付出,可是他们真的可以在干掉马丁之后退休吗?回去陪伴家人还是继续做雇佣兵?好像那个都不是他们最想要的,作为军人隐居田园可能是最好的归宿,可是他们真的能够放下手里的枪吗?人生最大的难题不是要做什么却做不到,而是要放下什么却放不下。
重拳叫嚷着退休已经有几年时间了,每次都没成功,最长的也就一年半载之后就风风火火的归队了,每次都是在“黑血”危难之时,他还是挂念着这里的兄弟的,只是每次回来见到的兄弟都会少几个,直到现在他们只剩下了这么点儿人。
“黑血”已经走向了衰败,这个谁都知道,而且无法改变,不管他们做了多少努力,这支队伍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兄弟越来越少,基地都被人侵吞甚至没收,现在他们几乎无家可归,巴黎的基地不再了,佐伊古堡变卖了,他们只能寄居在布鲁斯那里,有多悲惨不言而喻。
越是接近尾声他们的目标越清晰,人却越是迷茫,马丁是现在他们唯一的任务,可是该如何完成这个任务他们却一点头绪都没有,每次都充满希望的得到线索,但几乎每次都是满是失望的完成任务,不知道这次他们能否如愿以偿,至少能够一了心愿,至少能给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也算是能安心的退休,可是他们真的能得偿所愿吗?没人知道。
“至少我们知道自己在干嘛,我们可不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钱我早就不干了。”军医辩解着说。
“有些东西可不是钱能买到的。”绅士说,“你说的没错,至少我们知道就算没钱,就算要拼命我们也要继续下去,这是我们和马丁那些人的本质不同。”
“别说的那么高尚,我会哭的。”重拳喝掉手里已经快凉透的咖啡对幽灵说,“来杯热水。”
“是美元。”幽灵开着玩笑将水倒进他的杯子里。
“天黑还早,睡一会儿吧。”狮鹫靠在一边眯起眼睛。
“蛋都是凉的怎么睡?”重拳裹了裹防寒服,“该死的地方。”
“至少不会热的孵出鸟来。”幽灵摸出烟闻了闻最后终于忍住丢给了绅士,“算了,归你了。”
“行啊,我还以为你会忍不住。”重拳赞赏的看着他。
“你能,我也能,怎么样?不服?”幽灵扬了扬头。
重拳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反正我是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