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晓燕默默想着，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从包里拿出剧本，低着头默默看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便到了八点，顾瑾文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关掉电脑，站起来出去办公室。
从长廊往剧组办公室走，他看到坐在长廊尽头的欧阳晓燕，她还在专注地看着剧本，他瞬间又对她好感递增。
“晓燕，排练去吧。”他走到她身边，微笑喊她。
她像是被他从剧情中惊醒，猛地抬头，眼角还有泪水。
“怎么了？”顾瑾文盯着她问。
欧阳晓燕站起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着剧本打了几个手势。
顾瑾文没有小文的翻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猜着，她应该是在说，她被剧情感动哭了。
“剧本还行吗？”他问。
欧阳晓燕猛力点头。
“呵呵，那就好，你倾情演绎吧。”顾瑾文笑笑，转身大步走在前面。欧阳晓燕赶忙跟在他身后，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她嘴角那一丝笑意又悄悄掠过。
来到剧组排练室，其他的演员都准备下班了，彼得和丽娜姐也在准备休工。
“老大，你们今晚先练习台步和默契，明天再试镜，我们先走了。”彼得说。
“好，辛苦了大家了。”顾瑾文点头。
“老大明天见。”
“顾懂再见。”
小文蹦过来问：“顾懂，排练不需要我来翻译手语吧？”
顾瑾文知道她下班心切，却故意逗她，做思考样不做声。
“顾懂——”小文的嘴巴顿时噘起。
“那个，以我的聪明才智，你说需要你留下做翻译吗？”顾瑾文展颜一笑。
小文噘着的嘴巴立即咧开，哈哈一笑，“哦也！顾懂自恋狂，不过我喜欢！”
“哈哈，快走吧，小丫头片子。”彼得在她的头发里揉了一把。
“导演！表酱紫！”小文又叫又跳，嬉笑着和大家离开。
大而空荡的排练室只剩下他和欧阳晓燕了，霎时安静，他转头，欧阳晓燕赶忙朝他颔首。
“不要太拘谨，你看小文和我相处久了，知道我其实是一个很随和的老总。”顾瑾文笑笑。
欧阳晓雅点头，嫣然一笑。
“开始吧，抓紧时间。”顾瑾文走到音响旁，打开音乐。
他脱下西装，只穿着衬衣，走到临时T台的一端昂首挺胸站好姿势，欧阳晓燕忙站在他身边，随着音乐的节奏，两人一齐走出步伐。
走到这端的尽头时，两人需要做那个经典的互动了，顾瑾文伸出手，拦住欧阳晓燕的腰，对她说：“我进左脚，你退右脚，就像一个舞步，然后就旋转过来，你再顺着我的臂弯仰躺。”
他一边说，一边把脚伸出去，但是欧阳晓燕别的都好，唯独做这个动作的时候，似乎特别迟钝，她左右都反应不过来，他进左脚，她也进左脚，然后两个人的脚扭在一起，她一个趔趄往他身上栽倒。
“小心！”顾瑾文赶忙扶住她。
欧阳晓燕红着脸，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满脸歉意。
“没关系，多练习几次就熟悉了。”顾瑾文温言安慰。
欧阳晓燕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把长发捋到耳后。
“继续吧。”他转身索性关掉音乐，专门来练习这个动作。
但是又折腾了十几分钟，她始终不得要领，总是和他绊住脚。
顾瑾文有那么一点点冒火了，当年他和欧阳的招牌动作，只练习两次便配合非常默契了，为什么这个欧阳晓燕同学就这么笨呢？
“这样吧，我先教你几个探戈舞步。”他不得不停下，对她说。
欧阳晓燕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很羞愧地点头。
顾瑾文伸出手，扶住她的腰，欧阳晓燕的手伸出，搭在他的臂膀上，她的另一只手，和他轻轻握在一起。
似乎是因为站得太近，欧阳晓燕似乎有些微的颤抖，脸也通红，眼睛低垂，不敢看他。
顾瑾文身子站得笔直，微笑对她说：“把心思都放在音乐和脚步上吧。”他已经感觉到欧阳晓燕靠近他时的局促不安，所以提醒她不要胡思乱想。
欧阳晓燕马上身子一挺，好像是回过神来，然后认真地等着他起步。
“开始，一二，一二三———”
但是欧阳晓燕一点舞蹈细胞也没有，走两步两人就差点要栽倒在一起了。
“天啦！”顾瑾文终于忍不住想吐槽了。
欧阳晓燕难过地低着头，好像要哭了的样子。
“好吧，来，继续。”顾瑾文不得不忍住想要咆哮的心情，努力把语气放温和。
两人再次摆好舞姿，他开始喊口令。这次竟然顺利地走了几步，只是在旋转的时候，她又断路了。
“来，我这只脚进的时候，你就退，别和我抢地盘，我们就配合好了。”他为了让她能够按照他的指挥动脚，不得不将揽着她腰的手臂用劲。
她的脸刷地又红了，脚步更是毫不听指挥地乱走一气了。
顾瑾文把她放开，有些生气地看着她了。
欧阳晓燕红着脸，把头低得只看到自己脚尖了。
“这样没法学呀，明天我去安排个舞蹈老师，你先练练舞步，下班吧，辛苦了。”顾瑾文转身拿上西装披上，一边说一边抬脚往外走。
走几步听身后没动静，他停下来，回头看她。
欧阳晓燕还怔怔地站在原地，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睛里已噙满泪水。
“嗯？”顾瑾文挑眉，淡淡一笑说，“哭什么？好好练习呗，以后困难还多着呢，不要这么玻璃心。”
欧阳晓燕点头，但是泪水还是流下来了，她咬着唇，突然抬脚就跑，从顾瑾文身边擦肩而过，但是就在这一刹那，她的高跟鞋崴了，身子挡不住惯性，往前栽倒。
“小心！”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把将她挡住，强健的手臂刚好揽在她柔软的前面。
她站稳脚，脸又红如醉酒，泪盈盈的眼睛抬起来，窘迫地看着他。
“呃，对不起，你慢点走嘛，都说了用不着玻璃心！”顾瑾文的脸冷下来，他淡淡说一句，放开欧阳晓燕，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