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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倾看向傅九渊,琢磨怎么开口。
傅九渊眸色清浅,没等他说话,低声道:
“先去医院。”
“好,九爷。”
半个小时后,临城第一人民医院。
顶楼VIP病房。
一位小女孩双眸紧闭,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穿着白色病号服,肉嘟嘟的小脸儿白嫩又精致,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痕。
显然,刚刚哭闹过。
此时,以苏振刚为首的医疗团队一脸严肃地围在病床前。
他们人手一本病例本,小声讨论着徐婷婷的病情。
今天发生了罕见的医疗事故。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小患者的病情却严重了!
更让他们发愁的是,小患者身份异常尊贵!
她是京都徐家这一辈唯一的女丁。
受尽长辈宠爱!
这次的手术,徐家许多人都在盯着。
倘若找不出原因,他们所有人都无法承担后果!
“醒了醒了,小姐醒了!”一旁的护士惊呼道
众人齐齐看过去,徐婷婷缓缓张开眼。
她迷茫了几秒,手在半空中胡乱抓了抓,再次崩溃大哭:
“哥哥,我怎么还是看不见啊?”
“医生叔叔不是说我喝了药,醒来就能看见了吗?”
徐耀一把推开围着的医生,大跨步跑了过去。
他一身利落的军装,肩膀上的两杠三星异常亮眼!
上校!
二十五岁的年纪,官职不小。
他站在徐婷婷面前,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女孩儿眼睛一眨不眨。
徐耀一把揪起苏振刚的衣领,双眼猩红:
“庸医!”
“你不是说这个手术你很有把握吗?”
“婷婷右眼本来能看见的,为什么你给她做完手术,她两只眼睛都瞎了!”
两天前,婷婷突然意外失明。
他带着婷婷来临城找苏振刚做手术。
苏振刚虽然长期待在二线城市,但他在医疗界颇具盛名。
他的眼科手术水平,目前在国内无人能比。
当时,婷婷只是左眼失明,右眼却很健康。
哪知,昨晚苏振刚做完手术,今天婷婷两只眼睛都瞎了!
苏振刚脸色凝重。
他行医二十几年,第一次碰到这么诡异又棘手的医疗事故。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手术过程没有任何问题。
“徐先生,请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三天?”
徐耀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
他指着苏振刚的脸,憋着怒火道:
“失明这么严重的事,能等吗?”
“你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今晚就铲平你们苏家给我妹妹赔罪!”
话落,病房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医生都低下头,生怕被连累了。
他们不是不想帮。
是京都徐家势力太强大。
他们都惹不起。
就在气氛异常压抑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
苏倾大跨步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苏振刚面前:
“父亲,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振刚脸色不好。
他简单地把事情和苏倾讲完,示意他不要插手。
京都徐家太子爷。
不是他们苏家人能得罪的。
苏倾心疼父亲,他走到徐耀面前,微微弯腰:
“徐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
徐耀冷哼一声,看都没看他:
“你还不够格和我说话。”
无论是他的官职,亦或是他背后的家族。
都是现在的苏倾可望不可及的!
“……”苏倾脸色黑沉。
苏眠从进门后,她就安静地站在一旁、
她听完前因后果,小小步走到徐婷婷的病床旁。
只一眼,她秀气的眉头皱起。
古怪!
太古怪了!
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身上怎么会有如此重的阴气?
仿佛。
她常年待在墓地里一般。
苏眠看了眼时间,直接起了个时空卦。
吞噬卦。
上离下震,离为阴卦,震为阳卦。
主:百事受损,病情严重。
苏眠秀眉紧蹙,快速分析卦象,很快便找到了解决方法。
于是,她小跑到徐耀面前,仰起脸儿,小表情格外真挚:
“徐先生,给我十分钟的时间,我能让她能重见光明。”
苏振刚这才注意到苏眠。
女孩身子纤细,乌发雪肤,五官精致到挑不出一点瑕疵来。
那张微圆的鹅蛋脸,长得和亡妻有八分相似。
他眼圈微微泛红,嘴巴狠狠颤抖。
他的小眠啊。
终于回来了。
当下,苏振刚挺身而出,直接冲到苏眠身前。
他不能让她趟这个浑水。
“小眠,这件事和你无关,你先和苏倾回家。”
苏倾犹豫几秒,也很担心苏眠的安。
他就这一个妹妹。
可不能让她出事了。
“四妹妹,我先带你回家。”
苏眠淡淡一笑,露出两个可爱的梨涡:
“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徐耀阴冷的视线落在苏眠手里的道家工具上,再看她年纪尚小,顿时面露不屑:
“你就是个初学者吧?我不会让你碰我妹妹的!”
苏眠也不恼。
那双澄澈漂亮的杏眼直直盯着他,发着光似的漂亮:
“你放心,我不会碰她的眼睛,我只会碰她的四肢。”
徐耀眼中闪过几分薄戾,依旧不想答应:
“不行!你没资格碰她!”
话落,苏眠暗叹一口气,小脸跟着垮了下来。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门口处传来一抹低沉的声音。
“让她来,出了事我负责。”
众人齐齐望去。
陆一推着傅九渊,踱步往里走。
男人身着黑色西装,衣领处微微敞开,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大腿上。
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他气势依旧不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上位者的气息。
徐耀看到傅九渊,脸色微变:
“九爷,你怎么来了?”
傅九渊。
京都四大家族之首傅家的人,傅老爷最宠溺的孙子。
别说他,就连他爸见了傅九渊,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傅九渊勾着唇角,冷冷一哂,目光落在蔫儿了似的苏眠身上:
“你去处理,我给你兜底。”
苏眠的技术。
他亲眼见过,完胜京都很多大师。
若她真的能解决,徐家的这场医疗事故,恐怕没有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苏眠瞬间来了精神。
本来蔫了似的小脑袋,一下子就抬了起来。
她感激地看了傅九渊一眼,随即招呼一旁的苏倾:
“三哥,你帮我在医院的草坪里砍四节新鲜的竹子。”
“对了,记得和医院的人说一声。”
苏倾也来了精神。
他凑到苏眠耳边,小声嘟囔:
“四妹妹,咱爸是院长,整个医院都是我们家的。”
“别说是砍四节竹子,砍一百根都可以。”
苏眠微微一愣,侧身看向苏振刚。
父亲是院长?
难怪父亲满脸都是福气。
原来是救死扶伤积累下来的啊。
几分钟后,苏倾扛着四节竹子走了回来。
苏眠接过,依次放在病房的四个角落。
紧接着,她从包里拿出一个针灸袋,踱步走到病床旁。
徐婷婷早已哭晕过去了。
众人的目光中,苏眠拿起四根毫针,依次扎在徐婷婷的食指指尖,以及脚掌正中央处。
下一秒,她拿起三清铃,轻轻摇晃。
哐哐。
“出血了!”苏倾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