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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贩的规费你先一个人去收,我办完事再来找你。”
“好呀。”
年轻点的军装闻言点头,转身一个人离开。
“那我们去看看位置。”
宜哥示意李安跟上。
两人沿着码头边的道路,边往前走,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老板贵姓?”
“什么老板不老板,喊我李安就行。老兄怎么称呼?”
“我姓何,何宜。”
“哦,宜哥。”
“那我就托一声大了,安仔哪里人?”
“老家宝安县,河西村,50年随父母来港。”
“河西村?我老家田寮村。同乡啊!”
何宜语气立马亲近了不少。
“还是邻村,挺有缘的啊。”
李安脸上带着笑。
同乡是个貌似清楚却又不能认真定义的模糊概念,有大同乡小同乡之称,完依赖于双方原籍地理范围和方言的认同。
小到一乡,大到一省,都可以称之为同乡。
当然,地方越大则越模糊。
例如南洋各国,即便是同省之人,或者临省,碰到一起,也能亲切的称呼一声同乡。
但是在港岛,由于大部分市民都是沿海地区过来的新移民,所以相对分的很细。
默认的同乡都是以乡镇,县来划分。
现如今同属一省的东莞帮和潮州帮私下里就是龌龊不断。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何宜停下脚步。
他指着靠近码头入口的位置:
“你看这里怎么样?”
何宜所说的位置还不足一米宽,连摆下一個小摊都费劲,更别说固定的报档摊。
“当然好,只是。”
李安望着几乎被摊贩挤满的路边,欲言又止。
何宜一听,便知李安的意思,自信一笑:
“只要你满意就行。位置小,摆不下报档没关系,让其它摊位往旁边挪一挪,位置不就出来啦。”
何宜来到靠近入口位置的摊位前。
正在忙碌的摊主一见他,便笑呵呵的说:
“阿sir,走了一天辛苦了,来碗粥解解乏。”
说着,拿过碗就准备打生滚粥。
何宜板着一张脸,出声打断:
“不用,我肚子不饿。你们摊位摆的太宽,又太靠近码头,把这里原先留的摊位都占了,往旁边挪挪,挤一挤。”
摊主顿了一下,没说其它。
以前他能占下这个位置也是因为给了眼前军装好处费。
现在对方让他往旁边挪,意味不言而明。
所以他只是小声问道:
“留多宽?”
何宜想了一下李安在一号码头的报档,开口说道:
“留个两米宽就行了。还有啊,我赶时间,其他摊主交给你搞定。”
“没问题。”
摊主连忙应声。
跑到旁边几个摊位,指着站在他摊前的何宜,对其他摊主低声说着。
没用多长时间,路边的这些摊主便自觉的把摊位往右边挪
很快,原地就留出一个两米多宽的空档。
效率之高,让李安不得不感慨。
县官不如现管。
就是让周升来帮忙,想必也做不到如此之快。
所以,有时候结交一些底层的军装,作用还是很大的。
何宜满意点头,招呼一旁李安。
“安仔,走啦,我们去十号码头。”
半个小时后。
没费多大力气,何宜又以同样的方式搞定了十号码头的摊位。
“摊位的事,多谢宜哥了。”
这话李安可不是客套。
真让李安自己来搞定摊位,能不能占据这么好的位置先不说,有时候还免不了与这些摆摊的商贩发生口角。
李安上辈子零几年摆摊的时候可是见过不少因为摊位位置而大打出手的摊主,动手动刀的都不在少数,更别提这个年代了。
“举手之劳嘛,一点小事哪用得着这么客气。再说,我们可是同乡,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何宜连连摆手。
见李安满意,他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笑意。
“这两个摊位伱可以先把摊子支起来,先营业,牌照我办好就给你送过来。”
语气多有亲近之意。
其实,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他先前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好处费。
但李安是同乡,那就不一样了。
这般卖力帮忙,也存在了一番结交的心思。
想着李安还认识差馆的李sir,还有个兄弟在九龙当差。
如果对方说的属实,同乡情谊下,和对方打好关系,搞不好他可以脱掉这身穿了快八年的军装,换成拿枪的。
事情办完,两人闲聊了几句,何宜转身离开。
等李安来到二号码头时,太阳西斜,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三江水一见他,便急急忙忙的迎上来:
“喂,这就是你说的去去就来,快二个钟的时间,我都以为你和那些收规费的军装发生冲突。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准备去你报档了。”
李安抱歉的说道:
“不好意思啊师兄,和那两个军装多聊了两句,顺便拜托他们帮我搞定摊位的事,就耽搁了一点时间。”
“什么摊位?”
“报档生意不错,我准备再开两个报档,在五号码头和十号码头,现在位置都搞定了,只等招到伙计就可以营业。”
见三江水疑惑,李安把自己的打算简单的和他说了一遍。
又提了他和两个军装的事。
最后才说道:
“师兄,接连两个报档开业,接下来的几天有点忙,可能没法在码头帮忙了。这段时间就得你盯着点。”
李安说这番话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三江水不在意的摆手:“码头的事不用你操心,盘点货物我让阿杰负责。”
他拍了拍李安的肩膀。
“以后你就专心做报档的生意。有时间看着点伍世豪那边就行。”
“好。”
又是报档,又是掮客的生意,还要在码头盘点货物,这些杂七杂八的琐碎事情,让李安没有丝毫的空闲。
现在三江水提出来,他自然顺理成章的答应下来。
不用管码头的事,他就可以节省出大量的时间,仔细规划后面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