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轮椅上的落魄美少年二十九
至于他最厌恶的女人,被他视为仇敌的白月儿,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收拾她,但是只要一有机会,他很乐意捅那个女人一刀子。
若不是,那个女人是莫氏总裁护着的,方润之恨不得把白月儿千刀万剐。
重生之后,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他那善良通透的弟弟会死得那样凄惨,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那日送方行之出门的人根本就是白月儿安插在莫宅,为了监视暴君的奸细,所有的人都被那女人骗了,包括那个铁血的暴君。
在得知方行之死后的暴君,彻底醒悟过来,他突然意识到,他对方行之早已不再是对待最珍贵的收藏品的占有,而是对待挚爱的恋人的迷恋,他以为他是爱着白月儿的,在方行之死后,他才知道,从前自以为是的爱只不过是对童年难得温暖的缅怀。
白月儿之所以选择对方行之下手,是因为察觉到暴君对方行之的不同,那样一个纯净水一样的少年,看得到他的好的人,会不惜一切手段的把人禁锢在身旁,肮脏的世界里,特别是像暴君这一类双手沾满鲜血的,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方行之的出现,就像是冬日里突然闯入的一抹阳光,满足了暴君长久以来空虚的渴望。
白月儿正是明白这点,在暴君的面前,她总是显得那样天真善良,她的演技极好,暴君被他耍得团团转。
以至于事发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暴君都没有查到她的身上。
失去爱人的狮子,并没有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他的头脑变得更加理智,同时也变得更加无情,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包括与他青梅竹马的白月光。
正是因为这一份不相信,暴君查到了很多掩藏在表象之下的肮脏,包括白月儿为何在童年给与他温暖,和她指使那些匪徒,如何强迫他的行之拍下了那些不雅的照片,又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照片送到他的面前,那女人甚至厚颜无耻到撇开一切,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劝慰他。
在理智回笼的那一刻,暴君是感激白月儿的,有她的制止,他才没有暴怒到杀死他在乎的人。
因为在乎,才会暴怒,他以为他对待方行之只是对一件精致物品的迷恋,既然是物品,爱护可以有,却不值得他投入一丝的感情,所以他可以毫无心理压力的虐待方行之。
只是在恢复理智的那一刻,暴君意识到了很多他以前没有想到的事情,他迫切的想要抓住这种感觉,迫切的想要接回他在乎的人,急躁的他,已经忽略了当时那份心悸的感觉。
找不到,依旧是找不到,倾尽莫氏所有的力量,地毯式的搜寻,仍旧找不到他想要寻找的人,暴君想不通,方行之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能躲到哪里去。
他重生而来本就够诡异的了,脑海中突然出现的那些信息远没有重生来得诡异。方润之很淡定的接受了这一切,他静静的看着这荒唐的一切,只觉得好笑,失去了,再摆出一副情深的模样是装给谁看?
他的弟弟,那个给过他最纯粹感情的少年,这次由他来守护,绝对不会交给恶魔。
久寻不得的暴君,找上了他从没放在眼里的方氏,他实在想不到,除了方家,还有谁愿意帮助方行之。
他发誓,只要能找到他,过往的一切他都不会再追究,他泄露莫氏的商业机密给方氏不就是为了让方家过得好一点么?只要方行之愿意出现,他甚至愿意倾尽所有的力量帮助方氏成为全国最顶尖的企业。
有了这样的承诺,暴君不相信那个,一心一意为方氏着想的少年会继续藏着,也不相信那样市侩的方玉言会愿意收留他,在他的印象里,方玉言对方行之可是厌恶到了骨子里。
他不相信方玉言会舍得放弃眼前的利益,最大的变数便是方润之,他听说方行之和方润之两人的关系非常的好。
这一点,他并不十分担心,尤其是看到方玉言那令人厌恶的贪婪面孔,他更是信心十足,方氏做主的不是方润之,而是方玉言。
暴君成竹在胸的看着方家的三人,只等着将他念着的人接回他的身边。
“我确实承诺过,方氏好转就会接行之回来。”方润之顿了顿,继而一脸的痛心:“但是我还没开始行动,因为……”因为最近太忙而忘了,方润之试图找到一个试图说服自己心安的理由,可是无论如何,他发现那话就堵在喉咙里,怎么也憋不出来,不是因为太忙而忘记,是他得知上一辈的真相之后,因为害怕面对少年,而刻意的忽略,他是软弱的逃避者。
方行之常年呆在方宅,并没有任何的朋友,没有消息,恐怕是遭遇了不测,尤其是方行之长了那么一副招人觊觎的好相貌,腿又不能动,即便能活着下场一定很惨。
方润之的心口止不住的钝痛,一股恶气憋在心口,他恨这里的所有人。
他还记得那日为了抵账,亲手将方行之送到那个男人手里的情景。
……
“哥,你真的要将我交出去?”这一句并不是力道十足的话语像千斤的锤子,重击在他的心口,时时刻刻谴责着他的良心,他只是一个把少年送上刑场的侩子手罢了。
方润之捂了捂自己的心口,这里空空如也,大抵是因为他想要护着的人没有在他的身旁,“很快……很快,我就可以将你护着我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再伤害到你。”他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少年苍白而不失精致的面孔,在他的眼前闪过,挥之不去,成为无数个午夜梦回。
他终究,还是让他的少年失望了,星星闪耀,希冀的光芒渐渐暗淡,弥漫着一种沉沉的死气,当时还不觉得如何,此刻,方润之只觉得他的心被纠成一团,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撕心裂肺的钝痛,他,亲手扼杀了这黑暗世界里的最后一抹阳光。
再也没有能让他洗涤心灵的纯净水少年,他以为二十年的伪善面孔,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精心安排的戏,他为方行之编制了一个美丽的梦幻,他以为他能抽身而出,只是到了最后,编梦的人,已经分不清这是虚情假意假意的阴谋,还是假戏真做的真情?真情也好,假意也罢,那时他不得不牺牲方行之,以求得片刻的安宁。
此刻,他的头脑十分的清晰,曾经认为的真理,只不过是父亲和母亲恶意捏造的环境,他曾经自以为是的理由,支离破碎,他还有什么借口,又有什么脸面去憎恶那个纯净水一般的少年,站在在少年的面前,他们所有的人,都是万恶的罪人,被一潭乌黑的浊水染得漆黑。
那一刻,他成功的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眼中的不可置信,甚至是一丝的惊慌。
他再也不能逃避下去,厌弃少年的理由,在现实的压迫之下,被击得支离破碎。
……
男人再也维持不了,那副成竹在胸的姿态,他喃喃自语,把所有的经过都说了出来,那时他虽然气愤,却没有驱逐少年的意思,他只是暂时的不想再见到他,没想到那些瞎眼的仆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他哪知道,此次的暂时不见,最后成了阴阳两隔的永别。
方润之再也忍不住,梗咽的哭泣起来:“行之一定是出事了,他没有认识的人,有谁会这样对付他?”他多想拽住男人的衣襟,撕心裂肺的质问:“你倒底有没有长脑子,行之是什么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他怎么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
方玉言死死的拽住了他,他的父亲居然腆着脸讨好的看着他们的仇人说道:“莫总别生气,那小崽子没了也就没了,反正是无用的废物。只要你需要,我可以为你找来更好的,不仅美貌,而且双腿健全。”
他看着方玉言大气的拍着胸口,一副十分爽朗的模样,他能理解方玉言那时的心里想法,他只是听到了男人口述出来的事实,自以为是的以为行之偷人。
方玉言向来以行之的存在为耻,本来就耻辱的对象不仅不能为他带来好处,更因为不甘寂寞偷人而给他捅来了莫氏总裁那么一个大娄子,那时的方玉言肯定是恨极,整个人都被行之偷人的消息给吓懵了,满心满意想着的都是如何让男人熄火,自然不会注意很多很明显的细节。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虽然这段时间他已经能充分认识到父亲真正的本性,但他绝对没想到父亲已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灭绝人性的地步,虎毒尚且不食子,若是有朝一日,那个的憎恶的对象换成他,他的下场是不是更加的凄惨?他的心拔凉拔凉的,这就是他的父亲,他已经不想再认他作父。
拳头狠狠地落下,他看着狼狈的扑倒在地的父亲,已经兴不起维护的心思,甚至觉得十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