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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李轩及其一众厂卫,被上官柔召集在了一块。
“副厂督,您没事吧?!”
徐立鹏见上官柔脸色煞白,身上还透出一股浓郁的药味,当即脸色一变。
要知道,自家副厂督可是换血四次的宗师境强者啊。
哪怕在宗师境中,也是高手了。
只是去铲除一个还未成气候的起义军首领,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不碍事。”上官柔摆了摆手,“咱家倒是没想到,这群起义军背后,竟然还有两个宗师境的武者在把控,这两个人也是老熟人了,一个是奔雷炮刘玄,还有一个是横练太保雷光,那刘玄已经被咱家诛灭,雷光重伤逃跑,起义军现在群龙无首,想来不成气候了。”
徐立鹏瞳孔微缩:“这起义军背后,果然有前朝余孽在作祟!”
自三百年前,乾太祖杨昊推翻大隋,建立大乾。
这些大隋残存下来的余孽,就一直在各方活动,妄图复国。
这刘玄和雷光,就是其中最积极的两个人。
其中,刘玄乃是大隋的兵马大将军刘义之孙。
当年刘义南征北战,立下过赫赫战功。
大隋皇城被攻破后,刘义便带着太子趁夜逃遁,之后便潜藏在暗处,招兵买马。
大乾发生过的很多次起义,都是这刘义在背后策划。
不过,刘义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死了,他的孙子刘玄则是继承了他的遗志。
雷光则是大隋亲王雷宣的后人,同样是继承先人遗志,妄图恢复大隋江山。
虽说众人想到了起义军背后,有前朝余孽在推动,但是却没想到,竟然有两个宗师境的强者坐镇。
好在自家副厂督功力深厚,若是换做其他普通的宗师境强者,恐怕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现在刘玄身死,雷光逃遁,太湖省的起义军,已经不成气候。
只需要略施手段,再发粮赈灾,这起义军自然会作鸟兽散。
上官柔开口道:“咱家不在的这三天时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回副厂督,李轩和赵浩救下了一个和尚,我们从这和尚口中听到一个消息……”
徐立鹏当即将度厄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和上官柔说了一遍。
‘这徐公公倒是不错,竟然没有邀功。’李轩听到徐立鹏提起自己的名字,眼眸一动。
这相当于变相在给自己请功了。
上官柔听到这消息,并没有太惊讶,反而露出沉吟之色:
“魏公派咱家来这广宁府剿匪之前,就已经说过,太湖省内,有上层官员私通血莲教,让咱家暗中调查,倒是没想到,这内奸自己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说着。
他看向李轩和赵浩:“先给你们二人记一功,等此次剿匪结束,再另行封赏。”
“多谢副厂督。”赵浩神色一喜。
没想到,随便听个小曲,功劳就自己送上门了。
看来,自己是有气运之人啊。
李轩自然也是跟着抱拳称谢。
不过,相较于这种封赏,他还是更在乎此次剿匪的收益。
就是不知道这上官柔会不会因为这内奸之事,而改变剿匪的计划。
显然,其他人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徐立鹏性子比较急,当先问道:“副厂督,眼下这梁光灿疑似血莲教的内奸,咱们此次剿匪,还要继续吗?”
毕竟。
他们现在剿匪用的,可都是梁光灿的兵马。
“为何不剿?!”上官柔声音平静,“这梁光灿若敢不出兵,或者玩些小把戏,咱家就敢宰了他。”
顿了顿。
他接着道:“更何况,这勾结血莲教的内奸,未必就是梁光灿,你们可别忘了,除了梁光灿外,还有一人可以发布征兵令,并且调动部分府兵。”
“您是说,巡抚何文顺?!”徐立鹏眼眸一闪。
另外一个东厂执事太监接过话头:“这何文顺一直主张剿匪,之前也极力在劝梁光灿发兵,如果他是内奸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撇清自己和黑风寨的关系吗?”
在发兵剿匪这件事上,何文顺和梁光灿各执一词。
两人都各有各的道理。
眼下,众人也很难从两人的表现上,来推断谁才是内奸。
上官柔摆了摆手:“无非就是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挨个试试不就行了,咱家这次将魏公的问心镜带了出来,就是为了在这时候用的。”
“问心镜!”一众东厂厂卫闻言,尽皆露出喜色。
这问心镜,乃是一件针对神魂的灵宝。
在问心镜之下,若是说谎,问心镜便会起反应。
当初,他们从厂役晋升档头,再从档头晋升执事,都需要经过问心镜的考验!
上官柔淡淡道:“这问心镜虽好,但是却也有个弊端,那就是若是承受不了问心镜带来的神魂威压,很可能会导致精神受损,变成痴呆,若不是剿匪在即,再加上已经确认了这内奸就是这两人中的一个,咱家也不会贸然动用。”
在来之前,魏靖忠也叮嘱过他,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使用这问心镜。
毕竟。
对朝廷大臣使用问心镜,这个行为本身就容易惹来争议。
不过,事情都有轻重缓急。
上官柔现在也只能用最快最高效的办法,将这件事一锤定音。
他看向一众厂卫:
“明日中午,梁总督会在总督府设宴,届时何文顺等大大小小的一众官员,皆会到场,这便是动用问心镜的好时候,你等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众厂卫纷纷抱拳:“是!”
他们都知道,明天搞不好还会来一次内部的争斗。
毕竟,梁光灿手底下的兵,未必会让自家总督,承受问心镜带来的风险。
搞不好就会闹出一场大战!
“下去吧。”上官柔挥了挥手。
众人一一告退。
李轩和赵浩回到房间后,李轩不由问道:
“赵公公,这问心镜是什么?”
李轩现在只不过是东厂编外人员,自然还没资格接受问心镜的考验。
也就无法得知问心镜的功效。
赵浩解释了一句:“这问心镜乃是一样针对神魂的异宝,据说里面封印了一头白虎大妖王的精魄,配合一些手段,可直指人心……”
李轩得知问心镜的作用后,也是不由啧啧称奇。
这上官柔倒是极为干脆和果决,竟然打算用这种方法试梁光灿和何文顺。
这个办法虽然简单高效,但是对梁光灿和何文顺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
搞不好会引发内部骚乱,就看这上官柔能不能镇得住了!
‘这上官柔既然敢用这招,应该是做好了万的准备,我明天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李轩倒也没再多想,洗漱一番,又和赵浩躺着聊了一会天,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
总督府。
梁光灿大摆宴席,庆贺上官柔斩杀起义军贼首。
同时,也是剿匪之前的壮行宴。
此刻。
总督府内的一处大院,足足有二十多桌宴席!
太湖省内的高层官员和将领,以及一些豪族世家的代表,悉数到场。
梁光灿解决了一桩心头事,心情也是大好,不由端起酒杯道:
“上官公公勇猛盖世,本官佩服,本官已经准备好了五千精锐兵马,随时都能启程,攻打黑风寨!”
他确实是信守承诺,从各地召集来了五千精锐,协助东厂剿匪!
是的,协助!
上官柔此前的强势,再加上斩杀起义军匪首,让梁光灿也不得不低一头,不敢抢夺这次剿匪的主功。
其余一众官员,也是举起酒杯,开始恭维起来。
“公公武力举世无双,此次剿匪,必定大获成功。”
“祝公公旗开得胜!”
“有公公坐镇,这黑风寨一众山匪,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上官柔神色平静的应下这些人的恭维,目光在梁光灿和何文顺身上扫过:
“咱家只不过是做了咱家该做的事情,不过嘛,咱家在离开的这几天,倒是听到了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梁光灿不由疑惑道:“什么有意思的消息?”
上官柔淡淡道:“咱家的手下给咱家说,说是咱们太湖省的官员之中,有人私通血莲教,意图谋反。”
梁光灿闻言,不由一怔:“谁?!”
何文顺也开口道:“谁敢私通血莲教,不要命了吗,公公不妨将此人的名字说出来,若是消息属实,本官必定将其绳之以法!”
“倒是不用这般麻烦。”上官柔摇了摇头,“咱家带了一件物事,可直指人的本心,待会烦请各位都给咱家测一测,究竟谁是内奸,一试便知。”
顿了顿。
他转头看向梁光灿和何文顺:“两位乃是太湖省的表率,理应起带头作用,就从两位开始,如何?”
“什么物事,公公能否拿出来给本官看看。”梁光灿不由道。
上官柔倒也没有藏着掖着,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小镜子。
镜身是纯白色的,上面刻着无数密密麻麻的蝌蚪状符文。
镜面则是一面纯黄的铜镜,隐约可见里面似乎有一头白虎虚影一闪而逝。
看着这面镜子,所有人不自觉的感到精神一震,脑海中好似响起一声虎啸!
梁光灿见到这面镜子,面色微微一变:“这是魏公的问心镜,没想到公公连这般灵宝都带过来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只是有备无患而已。”上官柔声音平静,“梁总督,就从伱先开始,如何?”
他虽说只是询问,但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
梁光灿手底下的一个白袍将领,面色微微一变:“被这问心镜询问,有可能导致神魂受损,上官公公,你让总督接受这种灵宝的问询,是何居心?!”
话音落下。
一众太湖省的将领,也是纷纷起身,一脸敌意的看向上官柔。
周围的厂卫早已严阵以待,同样站了起来,如若这些人敢反抗,他们会毫不客气的拔刀镇压!
整个院子一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其余官员和世家代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针落可闻。
眼看着局面变得越来越紧张。
梁光灿摆了摆手,开口道:“本官问心无愧,倒也无惧这问心镜,剿匪在即,本官不愿节外生枝,既然上官公公要查,那便查吧!”
“总督,万万不可,此镜非同小可,您若伤了神魂,太湖省群龙无首,是要闹出大乱的。”
“是啊,总督,还请三思。”
“总督,这东厂之人,分明是想借机铲除异己,您万万不能拿自己冒险啊。”
梁光灿听着手底下人的劝说,淡然道:“本官坐镇太湖省十几年,还怕一个小小的问心镜考验?好了,不必再劝,只要问心无愧,这问心镜也奈何不了我!”
上官柔微微一笑:“梁总督深明大义,咱家佩服,请上前一步。”
梁光灿大步走到上官柔的跟前。
上官柔朝着这问心镜注入真气,而后在其上点指了数下!
嗡!
下一刻。
这问心镜便发出橙黄色的光芒,照在了梁光灿的身上。
隐约间。
众人好似看到了一头足有数丈高的白虎虚影,盘坐在梁光灿头顶上方。
梁光灿同样感觉神魂沉重,意识之中,好似有一头白虎在发出咆哮,监视着他。
只要他心神有任何隐瞒,就会被这白虎攻击。
“我问你,你是否有和血莲教勾结?!”上官柔的声音,响彻在梁光灿的脑海中。
梁光灿只感觉这声音宛若天音,在白虎的监视之下,根本无法说谎:
“没有,本官一生克忠职守,从未和血莲教妖人勾结过。”
上官柔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可曾和黑风寨的人勾结,意图谋反?!”
梁光灿正待回答,却听到上官柔的声音陡然一变,喝道:
“哼,何巡抚,你也太沉不住气了!”
声音响起的刹那。
呼呼呼。
梁光灿便感觉一阵劲风和他贴身擦过。
紧接着。
身后便响起阵阵‘铛铛铛’的金属落地之声。
梁光灿不由大惊回头,就看到他的背后,散落着几枚飞镖碎片。
巡抚何文顺,见一击未能得逞,身形如同猛虎一般,一个虎跃,就要跳出院子逃跑。
“想跑?问过咱家没有?!”
不等其他人动手。
上官柔身形一闪,好似化作了疾风,眨眼间便出现在了何文顺的身后。
他双手宛若无骨一般,朝着何文顺一把抓去。
何文顺头也不回,体内内气汹涌如潮,透体而出,朝着上官柔轰出一掌!
“雕虫小技。”
上官柔轻轻一挥手,刹那间阴风肆虐。
整个院子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分。
半空中的何文顺,好似冻僵了一般,身上竟是结出冰霜,直接摔落在了地上。
铮铮铮!
一众厂卫,纷纷拔出长刀,架在了何文顺的身上,彻底将其控制。
然而。
当所有人看到何文顺此刻的面容时,脸色登时一变。
“该死,他不是何文顺,只是个易容的替身!”
……
黑风寨。
一处地下密室内。
“哎,我这替身,这会怕是完了。”
一个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男子,叹息一声。
看他的模样,正是太湖省巡抚何文顺。
在他身边,还站着五个身材各异的大汉。
其中一个络腮胡大汉开口道:“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因为一个秃驴,暴露了自己。”
何文顺摇头:“本来我是打算利用那上官柔,趁机将这梁光灿的兵权夺过来,再以此为基,将太湖省发展为我血莲教的势力,可谁知那两个前朝余孽这么不堪一击,两个宗师境,竟然没能拿下这上官柔,反倒是让上官柔打的一死一伤。”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上官柔会死在起义军之中,然后他再煽动梁光灿,前往镇压起义。
到时候,他潜伏在内部,里应外合,将梁光灿铲除,夺得兵权。
可谁曾想,这计划的第一步就宣告失败了。
再之后,又被那和尚逃脱,何文顺担心事情败露,就留下了一个替身,自己连夜离开,来到了这黑风寨。
“那现在怎么办,各大关口肯定已经被封锁了,这些人还要送往华清府吗?”络腮胡大汉问道。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的一个牢笼。
里面关押着一个个神色慌张,手脚被绑,嘴巴被塞住的男男女女。
何文顺淡淡道:“不急,现在各个关口,肯定已经被封锁,送过去也是自投罗网,再等等,等他们来攻寨时,再送走不迟。”
“真要走这一步吗?”络腮胡大汉有些犹豫。
何文顺皮笑肉不笑:“沈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纠结什么,难道你也想步秦坤的后尘?”
“我可提醒你,此次命图出世在即,就连圣女都亲自来了,咱们在广宁府闹出的动静越大,就越少人会关注华清府,也能帮助圣女更轻松的夺得命种,到时候咱们自然会被大力奖赏,你或许也有机会借此突破到宗师境!”
听到‘宗师境’这三个字。
沈辉这才咬牙道:“放心,我会安顿好黑风寨里的那五百头邪魔,到时候必定让这群攻寨之人有来无回!”
他还是有些肉疼,这黑风寨经营了这么多年,珍宝无数,他根本无法运走。
一旦放出邪魔,十数年的努力,将尽皆毁于一旦!
何文顺闻言,微微一笑:“这样就好,一旦他们攻寨,我也会和那头地魔联系,到时候在广宁府各地掀起魔潮。”
说着。
他叹了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哎,就不知道到时候要死多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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