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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鸢先是尖锐的发疼,本能尖叫之后。
手紧紧捂着额头,可血止不住从指缝里面往下淌。
所有人都呆住了,现场出奇的安静,都心想——我靠!打人的竟然是安静温柔的李妍言!
死寂几秒后,又瞬间嘈杂起来。
台下,涌上一堆当地有名望的家族子嗣。
“李妍言!你真的穷疯了!”
“李妍言,你敢打许家的孩子,你不怕牢底坐穿!”
“我的额头,如果留疤,你就去蹲一辈子的大牢吧!”
她的面容从阴暗的角落里走出来,在光之下,相当的残白。神情宛如鬼魅脱缰的野马,黑色的裙摆似在地狱里燃烧,在风中摇曳。
“敢把别人打成昏迷,还敢喊别人去蹲大牢!”
钟婳言快步走上前,先将香槟往那几个女孩脸上洒。
在乱成一团的人群中,直接拽住许鸢的长发,不由分说就往后扯。
面无表情,暗自蓄力地抬起右手。
啪!
她:“你敢……”
啪!
她:“李妍言!”
啪!
她:“呜呜…我要去和哥哥,爹地说!”
钟婳言讥笑,你有哥哥爹爹,她还有弟弟呢?
她继续扯着许鸢的头发,虽然四肢纤细,力道惊人。
接着又是几巴掌。
啪,欺负同学!
啪,和你哥狼狈为奸!
啪,害人性命,助纣为虐!
两个人撕扯后,许鸢实在扛不住就往二楼跑。
心里吐槽,李妍言什么时候这么彪悍了?
踏上二楼,楼梯就忽然传来很轻的笑。
钟婳言恼然抬头。
一个男人抬阶而下,脚步声,滚动的打火机滑动出火光,点燃嘴上叼着的烟。
丹凤眼,骨相无肉。
黑色的裤子,白衬衫都能穿成浪荡子。
烟丝飘渺间,窥见其漫不经心。
拿烟的时候,手臂上能隐隐约约看出纹身。
“哥!这个疯女人欺负我!”许鸢忽然松了一口气,哭出声,嘶哑着嗓子,救命稻草般扒拉着男人的袖子。
许尧川先是用手抬起妹妹,红得快滴血的脸蛋。
转眼抬头,近距离看见李妍言面容的瞬间,心一惊!
“长得真像……”
“哥,我早就说过,她长得真的很像。”
钟婳言心里冷笑,能不像吗?她就是!
许尧川这个为财害妻,把她活活害死的男人,迟早把他抽筋扒皮!
男人揉搓着手上的烟,上前想剥开钟婳言的发丝,仔细端详。
“啪!”
她毫不犹豫抬手就拍掉了。
许尧川手上的烟,都险些被拍掉了。
“啧,你出手打了我妹妹。这件事关乎我们许家的脸面。”
正当,两边保镖要上前时————
“这也不单单是许家的事。”
说话的声音,沉稳安静。
此刻,从二楼的镂空雕花屏风里,走出来一位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身材高大,身着藏青色的衬衫,衬衫挽到了手腕,严丝合缝,手上还拿着陶瓷做的茶杯。气质非凡,道风鹤骨,后面跟着几位端茶切水的佣人,从下往上望,他整个人仿若身处仙境。眼神深不见底。
“这位小姐,是在我的酒店闹事,应该由我先处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斯……许尧川已经估摸到了。
傅宴延这个吃斋念佛的失心疯,看到这张脸,不疯才怪。
“既然傅老板都开口了,那就您先处理。”
许鸢不满撇嘴,今日出糗,羞得都没脸见人了。
许尧川宠溺地拍着妹妹的肩膀,好言好语,“哥哥,补偿你,好不好?”
她正与傅宴延对视。
傅宴延向来平静的目光,微微颤抖,而后又掩藏。
“上来,喝喝茶?”
温和的话语却在她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两只无法逃脱命运的蝴蝶,用这样离奇的方式,重新相遇。
隔着宽大的黄花梨书桌,看着男人慢悠悠的取茶烫盏。
在这样热气腾腾的环境,佣人打开昏黄的灯光。
傅宴延这边倒是比较主动关照她。
“尝尝,这个茶,好不好喝?”
钟婳言看着他,只觉得光阴如梭。
“岳阳山上的雀舌。”抿了一口。
他颇为惊讶,寻常人看茶形,品茶味绝对不可能这么精准的尝出来。
“你…叫什么名字?”
“李妍言。”
他悄无声息玩弄着手上的翡翠扳指,盘算了,京城没有一家老板政客孩子叫此名。
“普通人家?敢惹许家?”
“其一,他们先霸凌在先,其二,出了事会有人罩我的。”
她忽然不想把事情原委告诉养弟!谁叫他竟然和许尧川这种人,一起喝茶聊天。
钟婳言最后还故意点了一句,“如果是你的兄弟姐妹,被欺负成这样,你会不给她几耳光?”
他眼神忽然锐利,若有若无谈道。
“那就不是耳光的事了。”
那些僧人都说,他的魂早就随人去了,活着实则走肉,大悲莫过于心死。
在灯光昏暗的地方,他余光贪婪看着女孩的面容。
便没有想着询问过多。
她的五官更加柔和。与婳言不是一种类型,可也好在相似,连同性情也像。
而她却一直盯着他手腕上的玉佩。
玉佩看起来不透亮,上面刻着镂空的喜字。
“傅老板,你是不是一直都未交女友?”
他又一次微微震惊。
她继续说道,“你佩戴的玉佩叫双喜龙,还有一块叫双喜凤,估摸着到民国时期。
这种玉佩,是阳人配阴人,是冥婚。
这是有人在害你,给你块双喜龙,给你偷偷配了阴人。
这会影响你的缘分的。”
他摸着手上的玉佩,非常意外,这是以前专门去道观世家寻来的。
“你不仅可以尝出茶叶的来历,竟然还精通古物?”
她默不作声,觉得再谈下去,就要露馅了。
正准备起身要走的时候,傅宴延察觉后,狡猾地说道。
“你今天砸坏了不少东西,包括价格昂贵的酒。”
“我赔不起。”她洒脱干脆,反而在纸上写了电话号码。
“傅老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需要……可以打电话。”
钟婳言完没有别的意思。
她现在没有几百万,但是以她的艺术造诣,几百万是个小数目,只是需要一些时间。
砸得太急,忘记砸碎了什么牌子的酒。
但这有些暧昧不清的话语与神情,很容易让傅宴延想歪。
起先,他已经打量过李妍言了。
如果不是因为,透过屏风,无意间看见那张相似的面容,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话。
就算婳言在火灾中,消香玉损,也难以磨灭蚀骨钻心的存在。
而,这张脸,就算是碎了的镜花水月,他也想捞起来收藏。
“你说的需要,是指…哪方面?”傅宴延,还是想确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