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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老师,这个更值钱吗?”
铜币上面是横飞舞爪的龙,上下均刻两行字,红宪纪年。
“飞龙在天,袁世凯红宪1916年发行的纪念币。这一块币可以抵这上百箱。
但是,因为有破损价值就大打折扣,也能在三十万左右。”
[牛逼!连这都知道,她还有什么不知道!]
[朋友推荐来的直播间,没想到,还能见到这种稀有货。]
[我这有个大哥有一大件,愿意出上万,来让美女鉴宝。]
男人显然是开心到手抖,准备拿纸巾包银币。
“你这一箱东西都是从哪来的?”
“老师,是我在外婆的老房子,地里挖出来的。”
钟婳言扶额,琢磨了一番。
“所有东西从地里挖出来的,都不属于私人。除非!你家族谱上清清楚楚记载是族人埋进去的。”
她刻意加重后面一句话的意思。
评论区又炸了。
[主播也太懂了吧。]
[这玩意不会是大哥刚刚出土的吧!]
[我要不要艾特警方,有业务了。]
对面的男人连连对她表示感谢,连忙退出视频,闭麦。
她接着选择了一位,在直播里,不断刷礼物的大哥。
映入眼帘的就是块黑色的墨翠黄米神,坐姿端正,面容狰狞,头戴财观。灯往后背一打,隐隐约约透出翠绿。
“这黄财神挺漂亮的,翡翠的水头和色泽都差了些,估摸着两万,做工还是比较精细的。”
“好的,老师,你真厉害。连价格都说对了。
我这还有一个大物件,您要不要看看?”
手机直播镜头转到了一件彩色瓷碗上,瓷碗看起来不完整,但色泽暗闪,莲花夹心,蓝黄雕花中镌绘着希腊神话中的小婴儿。
钟婳言迟疑了半刻。
“家里做什么的?”
“就是普通做买卖的,这件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还有一个在舅舅家。”
他特地强调了‘祖传’两个字。
钟婳言看着视频,继续迟疑了半刻。
[我估计她鉴不出来了,换我也看不出来,这怎么晚清的风格上绘着西方元素?]
[滑铁卢了,不要啊,姐。]
[美女,其实挺厉害了,换我估计一件都认不出来,更别说鉴定真假,估价值了。]
她并非鉴不出来,而是想起来,之前意外打碎过一件同系列的珐琅碗。
这是一件令人伤心的往事。
“这件百万是有的,这个是铜胎掐丝珐琅景泰蓝材质的,我看了一眼碗底的印章痕迹,应该是真迹。
这个市面上流动的多些,如果是铜胎画珐琅,估摸着得上千万。这种玩意儿越重越有价值。
再者,上面画着西洋人物,碗边的鎏金都还在,尽管碗边裂了,是个残品,也是相当不错的。”
视频对面的大哥,惊得都愣神了。
“谢谢…老师,我原本要等到陶瓷组专家来地方城市。没想到,现在的免费鉴宝都这么精准了。
您说的,和之前手机里面的专家谈起的一模一样,他也说这是块什么珐琅碗。”
[这位小姐姐,我兄弟要出十万元,请你线下鉴宝!不准不灵不收钱!]
[我感觉在经受知识的熏陶,忽然感觉自己懂了好多。]
[从今以后,我虽然比你大,我还是要喊你姐,牛逼!]
[楼上的别占我女神便宜,你不配!]
接下来的几件倒没有什么鉴宝意义,是的仿品,琉璃仿的帕拉伊巴,淡水珍珠仿的澳白,彩石仿的欧珀……
更是一些民间仿的古董,一眼假。
这些仿品流入市场,多半更是眼花缭乱,如果没有见过真玩意儿,一些业余鉴宝师估计根本不能精准鉴出真假。
钟婳言觉得直播间,这些真物件也没挑战难度。
换言之,不算特别厉害的工艺品。
随着现在这个流量,应该之后会见到更加瞠目结舌的物件儿。
毕竟都2026年了,流行音乐也变了,估摸着也出了不少奇珍异宝。
她今天收入四千元,大多数都是网友刷的。
粉丝又涨了一万人。
钟婳言开始慢慢规划发展,这几天,她去学校上课也是摸鱼。
听别的同学讲,许鸢和许褚印没到校,是因为在家跪祠堂。
于是,她终于可以安静几天,好好策划怎么报复许家。
许家是百年家族,家族人脉广,各支血脉都已经扎根,许家老爷子老谋深算,现在想要动许家主要人物,还需要契机。
她准备从许尧川和许褚印下手。
因为,他们是最接近许家集团,并且最年轻的一辈。
至于,傅宴延?
自从和傅宴延闹了矛盾后,两个人便再也没有联系过。
她拿着美术老师送的画展门票。
点开网页才知道,这确实是稀有门票,是国首家以拍卖、画展、收画三种形式结合的艺术观览展。
主办方是外籍华人,在北美蛮有名气。
于是,便换上墨绿色的裙子,带上门票。
钟婳言原本是来鉴赏近几年出品画作的。
可远远就看见二楼的议论声,貌似是称赞奇珍异宝。
走上二楼,才知晓,是素人或者小有名气画者来卖画的地方。
“这副颇有当年师傅的风范,你看这色彩,搭配得真是个鬼才啊,不愧是当今最有名气。”
她看着那一堆人拥挤的地方,老远也将那画看得八九不离十。
估计又是哪个商人炒作画家赚钱。
“这画只能说一般,还是不行。”
她放言后,所有人都朝着看过来,大家瞠目结舌,丝毫异常惊讶。
“这小丫头哪里来的,你知道这是当今谁的画吗?”
“刚刚肖老都来点评了,这是画里面卖出最高价格的,还能质疑人家的水平?”
“这画水平真的很高,连我师傅都一个劲地在夸。”
钟婳言自然是知道肖老的名讳,走上去,细细观摩之后,玉手轻轻指向画作,露出一抹天真又放肆的笑。
“色彩搭配死板,这画中的水丝毫没有流动起来。”
而后,在众人的议论中,肖老走了进来。
肖老是老一辈的画家,他的阅历和眼光超过不少半吊子,他觉得这小姑娘说得的确不错,但却不足以让他开口。
众人见肖老都没有讲话,便开始恶语相向,“快滚!别不懂装懂,这水如果都不叫灵动,那你去画!”
“你去画个比这灵动的水来看看!”
“对,你先画画,如果画得好,我们就服气。要是画得差,那你就赶紧滚!”
钟婳言便看见了桌子上有美术用具,并且很齐。
她有种美学强迫症,非要让这些人看看,什么才叫绘画!
便将头发包裹起来,她开始架着画板,拨弄颜料。
死前,因为她的身份,那些顶级画家都非常乐于培养她。
她读初中那段时期,就出了几本画册,斩获国一等奖。
因为奶奶觉得不务正业,明面上便遏制了。
女人姿势熟练,侧面优雅,举止洒脱。众人都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仿若这气质才是最无价的艺术品。
很魔幻。看起来异常凌乱,甚至都让人看不出到底画的是什么?只知道颜色渲染得很极端。
唯独画中的河水,仿佛在阳光下乍现!
在浓烈色彩斑斓下,水流竟比摄影拍下的还逼真清澈。
“这水的确生动,但画实在让人看不出档次。”
“我第一次见这种形式,现实派和抽象派画法。”
肖老显然是被眼前这副即兴发挥的作品,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才开口。
“小姑娘,你的画风简直和她一模一样啊!那位故人已不在世。
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这样的作品,实在是难得的天才之作!”
肖老给出如此高的评价,让所有人都错愕。
“流水在混乱之下,超脱世俗,其意义非凡。这钟似像非像,又极度现实派,高难度画法没有十几年的笔力和贵人指导,绝不能到达的程度。”
“肖老,妙赞了,不过是有一点点天赋而已。”
她冷汗扶额,一不小心又露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