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和校长聊完之后,就开始安排学生上大巴秋游了。
不愧是京府大学的大巴,每一辆都是崭新的,连最前面的车牌号都是连牌号。
她上了大巴。
许褚印就坐到了她旁边。
她乜眼看了一下,冷漠地拿出了进口的饮料抿了几口。
“我姐最近可能不来学校了,校长昨天喊她在家修整,暂时不要来学校了。”
校长?
呵,他站队倒是快。
“然后呢?”
“昨天,我姐闹了一宿,早上,医生去检查,说她得了躁郁症。”
“躁郁症?她打别人,自己还得了躁郁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怕我起诉,故意做的一个病历。”
“她这几天是有点疯了,昨天和爹顶嘴,还差点拿刀把佣人给捅死了。”
钟婳言又再次无语,“她怎么不拿刀捅自己爹呢?说明脑子还没坏,心太坏了而已。”
许褚印好像被这句话给呛到了,然后露出一副温柔如玉的笑容。
“你一个人住帐篷啊?”
钟婳言思来想去,这京府大学的同学没有值得交往的,全都是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我一个人更自在。”
“待会你可以和我一次吃午饭吗?”
“看着你,我难以下咽。”
许褚印头一次被女人怼了。
他一直以为眼前的女人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现在看起来,她当初的喜欢已经被他伤害的,喜欢不起来了。
许褚印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弥补。
或许他不想大家闹得太难看。
“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
两个人没有再讲话,她戴着耳机,看着窗外听歌。
许褚印自认为自己和女生相处,也是不太会紧张的。
但,今天却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想要表达但是又不好表达,场面一度很尴尬。
大巴车开到了一处景区,到处都是阳光洒落的树叶与历史悠久的建筑物。不像是特别出名的景点,但是景色却特别好。两边都开满了快要凋零的荷花池,树木细细高嵩,两边的泉水涓涓细流。还有不少假山与别院,甚至有烧烤架乃至于露天k歌,游乐场,亭子边上是木制的竹筏游艇。
“李妍言,待会我们几个女生一起去坐海盗船?”
她摘下耳机,就看见几个同班女生,兴致勃勃地邀请她。
钟婳言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游乐园,有时候去,但未必会坐。
但,现在她不是钟氏大小姐,也不是钟氏集团的董事长后,便有点跃跃欲试。
下了大巴,密密麻麻的学校人群在这次偌大的寂寥之地带来的前所未有的活力。
几个女生拉着她到了一处海盗船。
海盗船很大,用机器控制开关,今天的消费全都是学校买单。
“我们一起上去,李妍言,你坐哪个位置?”
还没有说完,其他位置就有同学占了。
只剩最后几排的位置,她还没有说话,许褚印就迈着步伐,直接揽过她的肩膀,去了最后一排。
最后一排也就是最摇晃的,也是最刺激的。
她看着旁边的许褚印,白色校服在他身上显得非常斯文白静,但他嘴角的那抹笑出卖了这种单纯清秀的面容。
“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怕什么?不就是海盗船。”
几个女生也就跟着坐到了前面一些,所有同学都准备好之后,机器启动了。
学校还专门请了摄影师来拍照记录,做为学校宣传。
最后还会做成记录书,每一位学生都会发一本。
钟婳言原本是想这海盗船估计也不会太恐怖,就像吊秋千一样。
“现在想下贼船都晚了。”
许褚印就是故意说这句话来刺激她。
海盗船刚刚几下还正常,然后越来越高,在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忽然往下坠落。
钟婳言忽然感觉到这失重感让她的心脏像密密麻麻的针刺,窒息感带来的疼痛,让她尖叫出声!
整个海盗船都响着女生此起彼伏的声音。
许褚印倒没事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阳光。
她的头发已经凌乱了,死死地抓住栏杆,该死!这海盗船竟然连安全带都没有,只有一个栏杆。
每次往下冲,她都埋着头开始脸色泛白出汗,心脏骤停,直到十秒之后再恢复呼吸。
这到底是这副身体太弱了……
还是这海盗船失重感太强了。
她看了一眼旁边不怀好意的许褚印,他完全就没有不舒服,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讥笑。
“还有几分钟,你能不能坚持?你如果难受可以靠我近点!”
“啊啊啊!”
她还没有听清,海盗船又开始了往下掉,只能喊叫减轻心口的难受。
看来是她这副身体不太好。
这样来来回回的荡了几下,她死都没有想过靠着许褚印。
最后终于机器停了。
她颤颤巍巍地走下去,梳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
到现在双腿还在发软,忍不住的难受,心口如顿刀割的痛,比晕车还难受。
“喝口水?”
许褚印将水拿到了她面前。
平时的她看起来很坚强,但是这脸色发白泛青起来,又惹人怜爱。
他好像不喜欢完全柔弱的她。
他喜欢坚强但是又死撑着的柔弱。
本就温柔的面容此刻细小的冷汗出来,干涸苍白的嘴唇,有些凌乱的头发,颤颤巍巍的白皙双腿……
她一口口喝着水。
他就站着看着,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过,原来李妍言其实长得很好看。
不仅仅是皮囊的好看,甚至连气质,一举一动都是美的。
在游泳池那次,在她表演昆曲那次,他就像入了魂一样,学会欣赏她的美。
怪不得傅宴延会喜欢她……
许褚印想起和哥哥的赌约,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想要正正规规的爱情怀孕生子,而不是这种勾当。
“李妍言,如果我和你告白,你会给我一点点机会吗?”
“不会,我拒绝的很彻底,我永永远远不会喜欢你,我讨厌你。”
她说得铿锵有力。
许褚印忽然低笑了一声,他虽然知道会被拒绝,但是没有想到真的拒绝得彻底。
他哪里会向现在这样,一次次的向一个女人索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他的心脏好像也开始层层发疼……
眼神死死看着女人,有些恼火地往嘴里狂灌水,那水已经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流。
钟婳言真的对这些男人有点厌烦,她只想为祖国做贡献,压根不想谈恋爱,爱情是这个世界的甜品,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她从骨子里不相信爱情,或者她压根就没有办法动情。
她从小看着父母破碎的感情,长大之后全是有目的的感情,她拿什么去相信感情?
除了傅宴延,她觉得是真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