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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跟我学剑吧,无敌的那种。”
“这么好的剑苗,不当剑修太可惜了。”
“菜有什么好种的,我都看你种三年了也没见你卖几个钱。”
“只要你答应跟我学剑,金钱、美女、长生、无敌,我保你要什么有什么。”
布衣少年内心毫无波澜,擦了擦汗挥动锄头继续干活。
残剑不残,锈迹斑斑。
剑身发黑如锅底,且到处都是缺口,它飘在少年身边孜孜不倦、口吐唾沫星子:“像什么仙界大佬、神界大能、魔界大亨在我眼里通通都是垃圾,只要你愿意,让他们给你端茶倒洗脚水,那都是小意思……”
菜园里的杂草在下过雨后长得很快,少年忙个不停。
残剑也在一旁说个不停。
自从三年前少年拿残剑劈柴,意外弄伤了手,血滴到残剑上之后,残剑就诡异的会说话了,而且,还会飞!
“卧槽!憋死老子了……”
少年当时就吓了一跳,尖叫连滚带爬跑到猪圈里躲了一天一夜。
最后在母猪和一群小猪仔的抗议下,这才壮起胆子返回自己的毛屋。
一进屋,残剑就要求少年脱光衣服撅起腚说是要检查少年的身体。
少年自然不愿意,二话不说就抄起锄头与残剑大战了一天一夜……
怪事年年有,今年到自家,本来就没什么稀奇的,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少年心大的想了想,也就懒得理会了。
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少年发现残剑除了话痨、嘴贱、会飞之外,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也就不在意了。
依旧该干嘛干嘛。
少年名叫安青,是从爷爷那一辈战乱逃荒搬到这里来的,此地名为风刃村,因村子后方二十里有一个风刃谷而得名。
关于残剑的来历,听爷爷说,残剑好像是在后院挖茅坑的时候意外发现的,怎么砍都不会断,于是就拿来劈柴了。
“小子,你就听我这个孤苦的老人家一句劝吧,你不修剑,会死的,真的会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也跟着倒霉,又要继续被封印了,算我给你跪下了,行不?”
残剑苦苦哀求,笔直的剑身一弯。
然而安青依旧无动于衷
下午炎热,安青停止了劳作,回到屋内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而后开始烧水洗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去烧饭。
残剑一路跟随,默默看着。
它很想一剑将这个从不与自己说话的可恶少年抹脖子了,到处去逍遥快活。
可是,成也那滴血,败也那滴血。
要不是安青的血将它封印解开,它也没有醒来的这一天。
然而,滴血等于认主。
没有安青的许可,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多远。
安青相貌平平,个子也不高还挺瘦,脸色苍白,走起路来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有病在身。
可是他这病古怪,寻了附近县城很多有名的大夫也瞧不出是什么病。
他这病,每过一年,就会瘦一圈。
如今十六岁的他差不多快要皮包骨了。
为了给安青治病,安青的父亲到处打听良药,终于打探到一种名为血凝果的奇药能够治安青的病,但这种奇药却只有风刃谷才有。
风刃谷是风刃村村民谈之色变的地方。
那里常年刮大风,而且时不时就有诡异且毫无规律的风刃出现。
曾经就有村民的耕牛发疯跑向谷口,恰好被透明的风刃切成两半,吓得那个跟着寻来的村民亡命飞逃。
眼看安青越来越瘦,其父犹豫许久最终还是铤而走险前去风刃谷。
第一次,安青父亲平安归来,顺利带来了两枚血凝果,安青吃了以后脸色略有好转,家都高兴异常。
但不久,安青又开始脸色苍白。
为了安青,其父再次前往风刃谷,但这次却再也没有回来,母亲日盼夜盼最后大病一场,虽然勉强撑了一年半载,但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只剩下安青和爷爷相依为命。
安青的爷爷年轻时上过私塾,白天带着安青下地干活,到了夜晚就带着安青读书写字。
没钱买灯油,就借着柴火之光。
日子虽然过得一贫如洗,但凭着村民们的时不时接济也总算能够糊口。
安青很满足那段时光,也很喜欢泛黄的书中描述的世界。
可是,就在三年前,寒冬腊月的某天。
安青突然倒在地上,当他醒来时,正看见篝火旁愁眉苦脸的爷爷,懂事的他看了看自己枯瘦的手掌,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便起身笑着安慰爷爷。
爷爷也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
当第二天醒来时,安青突然发现爷爷不见了。
他心中不安到处寻找,可是把整个村子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爷爷。
他很难过,认为爷爷抛弃了自己,失魂落魄回到家中,但却在木桌上意外发现一张用木炭写的布片,拿起来一看是爷爷的字迹:
“孩子,爷爷去了,如果我没回来也不许你来找我,爷爷年轻时候存了一些棺材本,本想着留给你治病,但你这病……算了,就放在床头底下的柜子里,你去张大婶家买两只刚下的小猪仔好好养大吃吃肉,能活多久是多久吧,这是命,咱也认了,若你还活着,就为我和你爸还有你娘守孝三年就离开吧,千万别去那里,如果有活下去的机会,孩子,听爷爷的话,一定不要放弃。”
等到安青看完,早已泣不成声了。
在家里等了十来天没见爷爷的身影,安青知道爷爷回不来了,又大哭起来。
爹娘走了,最疼爱自己的爷爷也走了,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安青两眼茫然,心如浮萍,但为了遵守爷爷的遗言,擦干眼泪坚强的活下去。
等到天亮,从床头底下柜子里找出爷爷存的钱去张大婶家买了一公一母的小猪仔,又亲手建了猪圈,自己下地干活。
自从爷爷不在以后,村里就渐渐的流传着一些关于安青的流言蜚语。
说他是什么天煞孤星转世,会克死身边的亲人,这个传言最后越演越烈,说他不仅会克死身边的亲人,还会克死邻居……
流言传开之后,一夜之间,在他家附近的村民都搬走,连根鸡毛都没留下。
安青默默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任何言语,渐渐的,他也变得沉默寡言不和任何人说话,村民们见到他也畏如蛇蝎,
直到有一天,他一直睡到下午。
醒来时,身虚弱无比,但腹中饥饿难耐,踉踉跄跄来到灶台正准备劈柴烧火,没想到一个不留神伤到手指,顿时鲜血直流,而一滴鲜血刚好滴在残剑上,也就有开头的故事。
日子也就一天天的过下来了。
残剑与安青自来熟以后,每天就在安青耳边唠叨要安青跟他修什么剑。
安青并没有搭理。
残剑每天除了在安青面前唠叨之外,其余的时间都不见踪影。
直到不久以后,安青这才意外发现原来残剑还有这种爱好。
每当村子里有年轻的寡妇从院门口经过去往河里洗衣服时,残剑都会悄悄的跟着去。
一次两次就算了,可是次数多了连安青也难免起疑,于是趁着剑爷不注意悄悄跟了去。
来到河边好看见剑爷正躲在草丛里偷看寡妇洗澡,一边露出非常猥琐的笑容。
没错,一把剑而已,竟拟人化的流着哈喇子……
这个发现令安青无语了好一阵。
越发觉得剑爷恶心,不想搭理。
也许是在安青这里呆着无聊了。
残剑又开始整活了。
在村子里偷鸡、摸狗、抢小孩玩具。
半夜装鬼吓人,搞得村子里不得安生,请来道士作法也无济于事。
要不是安青实在看不下去出言制止,估计残剑要把所有村民都活活逼疯了。
可诡异的是,别人又看不见它的存在。
……
今天安青做了一桌比平日丰盛的晚餐,还特意摆上了四副碗筷,在参见诧异的注视下一边低语一边烧了香拜了拜,然后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躺在一张老旧的躺椅上,静静看着三个红火的太阳落下西山。
过了许久,安青突然深吸了口气,侧头看向残剑,露出久违的笑容,“该……怎么称呼?”
“卧槽!”
残剑突然一个激灵猛的后退到墙角,鸭叫般的大喊:“卧槽!老子没听错吧?这小子居然跟我说话啦!难道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安青见此一怔,有些无语。
过了一会儿,残剑突然飞向安青,悬停在他面前,小心的试探道:“你……想通了?”
安青平静点头。
残剑深吸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是此剑之灵,叫我……剑爷就行。”
安青愣了下,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眼残剑,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剑爷。”
残剑顿时激动得身颤抖,在院子里飞来飞去,“三年了,整整三年,老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太不容易了。”
安青:“”
……
吃完晚饭,安青按照剑爷要求盘膝坐在院子里看着漫天星斗,眼中虽有疑惑,但他并未开口询问什么。
虽然剑爷看上去不正经,但一把剑能够开口说话,本身就是一件神奇的事情。
而且还是残的
安青再傻也知道剑爷不一般。
至于这三年为何无动于衷,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要完成爷爷的遗言:守孝三年。
第二就是剑爷太不正经了,完不想搭理。
或许早点答应剑爷,会是另一种光景。
但他不愿,只想安安静静的度过这三年。
如今,爷爷的遗言完成,他知道,剑爷是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不想搭理都不行。
剑爷看了眼安青,突然正色道:“小子,我刚被你解开封印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是,经过这三年的仔细观察终于确认你的体质真的很特殊,很不一般,人族之中有你这种体质的,估计一个大界之内也找不出一人。”
安青不懂,也不插嘴,默默听着。
剑爷沉声道:“你这种体质,没有一个准确的称呼,不过最出名的叫法就是九龙吸珠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