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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 23 章(1 / 1)

下山路上,徐广德迎面遇到赵琪,做贼心虚走得更急。

赵琪大半年不曾来过,此时心跳如雷,担心大事发生,飞奔上山。

他来在青娥家门口,心脏发胀,青筋暴起,驱散了门外聚集的人,来在门内,就见青娥跌坐在地,紧抱着小鹌鹑似的茹茹。

“琪舅舅…”

“茹茹。”赵琪怔然环视屋内,“发生什么事了?徐广德,徐广德那个畜生做了什么?我,我去杀了他,你等着,我这就去宰了他!”

“站住。”

青娥慢慢抬眼,“你去宰谁?先扶我起来。”

赵琪见她不像受到伤害,将她扶起,冷静下来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报应来了而已。琪哥,我有些站不住,到厨房给我端碗粥水来。”

赵琪破天荒没和青娥甩脸,只是到厨房做了点吃的给她们两个,青娥抱着茹茹躺在塌上,嘴唇没什颜色,俨然心事重重魂不附体。

赵琪搬来炕桌摆饭,快炒了两个小菜,让青娥就着吃点米粥。

青娥道了谢,坐起身捧碗喝了一口热粥,浑身都放松下来,淡淡道:“你别担心,徐广德没对我做什么,他只是把我的地给收去了。”

赵琪眉心一紧,却没说什么,扒两口粥,“你说你独身住在山里是不是自讨苦吃?”

青娥没答话,给茹茹碗里挟了点菜,“别光吃酱萝卜,太咸了。”

赵琪大约是觉得上一句说得没必要,有些后悔,又在心里想,青娥这是不是在暗讽他咸吃萝卜淡操心?不大爽快,清清嗓子,对茹茹道:“茹茹喜欢吃萝卜?”

茹茹捧着碗,只有脑袋和胳膊露在桌子上,看着就跟要从桌子上沉下去了似的,眼睛倒是滴溜溜机灵地转着,“我喜欢吃肉!”

赵琪笑摸茹茹发顶,“像我,我也喜欢吃肉。”

言讫,茹茹想起徐广德的话,斜着眼睛悄悄观察起赵琪,赵琪没有察觉,叫茹茹到外边拿剩菜喂小狗,自己正好能和青娥说几l句。

青娥见状起身要去屋里拿钱,赵琪将她拉住,“我不是来要钱的。”大约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他顿了顿,“现在不想要了。”

他一阵磕巴,想问她要不要重新和自己生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到院里抄起把镐子,“我找姓徐的去,我跟他理论。”

“琪哥!”青娥赶忙将他喊住,拉回屋里,“用不着,你开罪不起他。”

“那你怎么办?”

“能怎么办,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他的地,不给我管了,我还能抢来管?走就是了。”

要说这件事和秦孝麟没有关系,青娥是不相信的。但她彼时已经打定主意和秦孝麟划清界限,更不想赵琪掺和进来,因此没有特地跟赵琪说明此人。

“你主意多,我干涉不了,都自己看着办吧,谁也管不了谁的死活。”赵琪知道自己和青娥这几l年渐行渐远,虽说不如头一年关系那么

僵了,但他已不再是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青娥笑笑,“我去歇一歇,替我看会儿L茹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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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在,茹茹也总念你。”

赵琪一听乐了,“她念我?那我是该看看她去,你歇着吧。”

赵琪走出屋去,牵了茹茹的小脏手在掌中,许是年纪大了,也觉得孩子挺有趣的,蹲下去扒拉开一个劲跳到茹茹腿上的小花狗,“别玩狗了,狗多脏,洗洗手,舅舅带你下山买点好吃好玩的。”

茹茹高兴得直拍掌,“我想买个糖人,上回在城里青娥不买给我,是大官人买给我。”

赵琪一愣,“什么大官人?”

“就是麟大官人。”小孩子也说不明白什么,赵琪皱眉不虞,牵着茹茹往山下去,想来青娥不叫他多管闲事,就是因为她有这个麟大官人,根本用不着他。

“麟大官人待青娥和茹茹好不好?”

茹茹点头,赵琪又问:“是我待你好,还是麟大官人待你好?”

“麟大官人好,舅舅总是不来找我玩,你每次来,大家都说你是来讹青娥钱的,你每回来,青娥都不会笑。”说罢,茹茹抬头看向赵琪,怯生生问:“琪舅舅,你是我爹吗?”

赵琪陡然看向茹茹,见她高抬着下巴,将自己期待地望着,一下子竟不知如何作答,转念想起那个半路杀出的麟大官人,长长吐出一口气,蹲身将茹茹抱在胳膊里,“是,我是你爹。”

茹茹探究地问:“青娥为什么要我叫你舅舅?”

“别告诉青娥,你当着她还是叫我舅舅。”

“这会儿L呢?”

“这会儿L叫爹。”

“爹。”她叫得很快,迫不及待。叫完又突然把小脸往赵琪脖领子里一藏,眼泪水热乎乎顺着他脖颈往下淌,“我就知道你是我爹,徐老爷也说你是我爹。”

“他说的算个屁。”赵琪酸了鼻子,可也只能过过干瘾,“以后就不能再叫别人爹了,知道吗?一个人只有一个爹,我是你爹。以后谁让你叫他爹,都是在拆散我们两个。”

茹茹一个劲点头,赵琪掏出所剩无几l的赌资,给她买了糖人巩固父女之情。

傍晚青娥给他下逐客令,茹茹舍不得“爹”,差点脱口而出,叫赵琪一个眼神给制止,保守住了这个秘密。

“那我走了,你…你要是有什么好事近了。”赵琪越说越轻,垂眼不去看青娥,“你知道去哪找我,也给我个喜蛋吃。”

青娥揉揉茹茹脑袋,心想大约是她透露了赵琪什么不做准的话,也没必要澄清,只笑了笑,“你的喜蛋呢?快三十的人,就别居无定所混江湖了,也给我讨个嫂嫂。”

送别赵琪,青娥给茹茹擦了身,叫她床上去先睡,自己烧了热水坐在床沿洗脚,茹茹抱着她腰,有些聒噪地给青娥说起午睡时的一个梦。

小孩儿L声音软糯,青娥躺下去,搂着她,拍她的背,听她说着,自己的思绪也飘忽起来。

()她想起刚怀这孩子的时候,是赵琪和她闹得最凶的时候。他本来一心想着将她“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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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琪大闹了一场,最后他们分赃,一人五十两,分道扬镳。

这五年青娥过着比以前更安稳的日子,却也不是什么顺风顺水的好日子,因此遇上秦孝麟,她当真以为老天还愿意给她一次机会,结果只是闲来无事将她捉弄罢了。

青娥到底不可能再找秦孝麟,面对徐广德的压迫也无能为力,她计划将今年的春茶采收完,低价转卖给庄上其他佃农,就拿钱带茹茹离开。

于是隔日她天不亮就起来,为了赶紧完工,将茹茹送去庄上一个老秀才家中,自己上山采茶。老秀才家是茶庄账房,也是庄上唯一识字的人家,青娥平日就爱送茹茹去翻翻书,耳濡目染总归也能认几l个字。

晌午日头晒起来,青娥也干完一天的活,去接茹茹回家,却得知茹茹早让秦府的人给带走了,还说是她的示下。庄里都晓得她和秦孝麟的关系,因此没有设防。

青娥只觉浑身血液都涌到了脑门,慌慌张张卸下背篓,下山去到秦府。

这也是她第一回到秦府来,门房的哥儿L却像认识她,只等着她似的,挺胸叠肚将她请进门内。

“娘子稍候,官人正在更衣。”

青娥强压着即将要蹦出来的那颗心,抓紧了那哥儿L的袖子管,“茹茹呢?茹茹在哪?”

哥儿L满脸堆笑,不住撤手,“小娘子让婆子带出去玩儿L了,想是还没玩够,不愿意回来。”

“茹茹不会跟陌生人走的,你们对她说什么了?”

“这我也不知道,娘子别急,你坐下稍等,官人这就来了。”

外间传来丫鬟见礼唱喏的声音。秦孝麟刚醒,仅着中衣,外头套了件月灰色的对襟长袍,还带着点惺忪困意,狭长的丹凤眼冷漠地乜着,踩在云端似的往这儿L踱步而来。

青娥出现在视野的一瞬,他挺直了脊背,面上带笑地走进去。

一段日子不见,秦孝麟见了她好似无事发生,径朝她走去,熟稔地抬手抚过她面颊,“怎的清减了些,来接茹茹?瞧你急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让拐子给带走了。”

青娥往后退了半步,“茹茹在哪?我要带她回家。”

秦孝麟对她的闪躲视若无睹,只道:“坐,怎的来了这么久也没人给你看茶吃?”

边上小厮当即变了脸色,吓得有些发白,青娥也不说话了,只含泪将秦孝麟盯着。

秦孝麟漫不经心落了座,摆手叫人给青娥看茶,笑一笑,“来都来了,茶总要喝一杯。茹茹在外边玩够了自然会让婆子送回家,当娘的

()也不能总这么操心。”

青娥没有接端上来的热茶,更

没有接秦孝麟的话,言辞恳切道:“大官人,是我不对,没将话和你当面说清楚,对不起。虽说纳妾不比娶妻,于我而言也是终身大事,思来想去,我够不上秦府门楣,配不上大官人你,我只是个采茶的农妇,还带着一个孩子,大官人眼下不厌弃我——”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秦孝麟搁下茶盏,笑盈盈将她打断,“我不喜欢你妄自菲薄,不妨对我诚实一些,你清楚我的为人,何必害怕与我实话实说。”

青娥缓缓抬眼,心想自己未必清楚他的为人,从前不清楚,现在更存疑。

未等开言,秦孝麟道:“是不是从哪儿L听了些关于我的传闻?那都是早些年的事了,我以前的确年轻气盛行事荒唐,你觉得我骗了你也情有可原,我的确对你有所隐瞒,那也是怕你因为我的过往而疏远我。”

青娥怔了怔,没有被说服半点,“昨日徐广德到庄上来收我租地的事,你可知道?”

“他收你租地?怪了,徐员外怎会平白砸你饭碗。”秦孝麟笑看向她,“不过往好处想,早前你担心搬出庄子山上茶树没人管,这下不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他都这么说了,和当面承认有什么两样。

青娥眉间轻结,艰涩道出这一真相,“徐广德收走我的租地,是你的主意。”

秦孝麟笑笑不语,青娥忽然感到遍体生寒,颓然跌坐梳背椅上。秦孝麟很喜欢她这副我见犹怜的凄惨模样,那求饶的神情叫他身心舒畅。

他缓缓向她走去。

“你以为,你我之间,还由得你来做主?”秦孝麟躬下身,指节抚过青娥面庞,笑了笑,“怕什么,也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小姑娘,旷了这么些年,你难道就不想吗?”

青娥觉得脸上的手指像是一柄冰冷的刀子,身体也缓缓沉入寒潭,她闭了闭眼,原先积蓄在眼眶子里的泪被挤落面颊,可转眼又绽出个笑颜,唇畔梨涡盛着莹莹泪水。

“我晓得你只图爽快,不图长久。只要二更天以前放我和茹茹回家,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我不反抗。”她顿了顿,“我好好伺候你。”

这下错愕的人便成了秦孝麟,笑问:“为何是二更天?”

“不为何,茹茹二更天要睡觉。”

秦孝麟望着她脸上那抹笑,有些败兴,冷笑起身,言之有些事务处理,叫她候着。青娥被带去个房里,瞧见了些骇人的“刑具”,之后都只让她在那间房里等着。

大约一更天的时候,来了两个婆子往屋里摆饭,秦孝麟衣冠楚楚拿着酒斝进来,要青娥侍酒。

青娥乖乖照做,还是免不了被秦孝麟掐腮灌了几l杯,饶是她酒量不错,也有些昏沉,伏在案上任由衣物被一件件剥解。

待她上身只剩樱桃红的主腰,秦孝麟掣她起身,欲解裤带,青娥意识混沌,免不得要伸手推拒,怎知惹怒了他,重重将她往桌上一按。

青娥真的醉了,摔倒下去,扫落一地瓷器

,瓷片应声碎裂,她人也软绵绵地倒了上去。

剧痛霎时传遍全身,青娥额头冒出豆大汗珠,仍旧一声不哼,支着胳膊侧卧在碎瓷片上,更不敢动弹。谁说承受巨大疼痛时会大吼大叫,青娥从小到大二十多年经验,人在剧烈疼痛时,是发不出声音的。

她视线开始涣散,十几l岁时被人追着满街打的记忆也随之浮现。她以为这是走马灯,盼着有一张脸可以在眼前出现,可是她眼前的只有秦孝麟。

秦孝麟见她纹丝不动,便以为她没有伤到,上前拉起她来,“装什么死。”

这一拉起来,才发觉她腰侧被扎的鲜血淋漓,反将秦孝麟给吓住,莫说那点子淫邪的欲念,就是酒劲也在刹那间被驱散。

青娥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一眼,脸都煞白,愣是没哭,傻呆呆地站着。

“来人!人呢!人都去哪了!”秦孝麟大喊大叫着让下人传大夫,他前段日子也算用心和青娥相处,少说对她动过几l次真情,见她如此自会于心不忍。

大夫赶来点灯熬油替青娥挑腰上碎瓷,青娥咬着被褥疼痛难忍,总算哭出了声。

待伤口清理包扎完毕,她已然面无血色瘫软在床,见窗外天色渐亮,她抓住伺候在侧的婆子,问茹茹的下落。

那婆子也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安心吧,小娘子前半夜闹了一阵,这会儿L已熟睡了。”

青娥听罢,如释重负昏睡了过去,再醒来下床去找茹茹,却被婆子拦住,说这是秦孝麟的吩咐,要她卧床静养,哪儿L也不许去。

这一养,三日过去,青娥再也忍受不了。她那晚上不哭不闹,倒激起秦孝麟的兴趣,像找了件摔不坏的玩具,每日来看她,还非要亲手给她喂药。

青娥问秦孝麟究竟意欲何为,焉知他微微一笑,回心转意又有了养她做外室的兴致。

她哪里愿意,一咬牙还是答应下来。

只有一个条件,让她带茹茹回家收拾告别一番。

其实这几l日茹茹一直和青娥在同个屋檐下,奈何这间宅邸实在太大,娘两个各自闹出多大的动静,也只有自个儿L院里的下人听到。

青娥领了哭红眼的茹茹离开,却根本没有回到庄上,而是径直去往了钱塘县衙。

青天白日,明镜高悬。她拼命擂鼓,县衙里闻讯出来几l个衙役,问她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青娥抱紧茹茹,捂着她耳朵,让她的小脑袋挨着自己,声音发颤,字字坚定,“民女李青娥,状告钱塘县地主徐广德和秦府官人秦孝麟,他二人狼狈为奸,没收佃户租地,强抢民女作恶多端。”

在听到秦孝麟的名讳后,几l个衙役纷纷相视一眼,有了些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似乎已经预见了这个女人的结局,但还是按章行事上报县丞。

县丞一听,上报了县令,县令一听,扶稳乌纱,赶忙派人通传秦孝麟。

秦孝麟彼时刚刚送走青娥,正在她的屋内把玩她睡过的软枕,听罢怒不可遏,当即下令,“把她给

我带过来!”

眼看那衙役畏畏缩缩要回去复命,秦孝麟忽然将人叫住,改变了主意。

他冷笑一声,两脚架上桌案,几l乎是在喃喃自语,“好啊,她要告我就让她告,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花来,即便告到顺天府,我也能让她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十日后,皇城根下春风和暖万物复苏。

顺天府吏部官邸内,几l位身着红袍的大人正围坐品茗,屋内茶香四溢沁人心扉。

“不愧是连夜从杭州运来的雨前龙井,香气悠长,久泡不散。”说话的人是吏部左侍郎曾亭光,就是他在当年院考后,一力举荐翰林修撰冯俊成进吏部。

旁侧年轻些的人道:“你们可知道,那名贵的茶叶,都是茶女们用指甲掐断,贴身保管,用体温烘着带下山去的。”

“不可能,少说这些捕风捉影的。”

“不信你问时谦,他什么都知道,你问他!”

冯俊成就在边上品味茶汤,被点名,挑眉看过去,“我可不知道,也不是我用指甲掐了烘在身上带下山的。”

“你怎么这么恶心!”

冯俊成笑了笑,细嗅茶香,“我闻着这香气,当真有些想家了。往年春季,总觉得家里处处飘着杭州龙井的味道。”

同僚在旁说道:“万岁爷钦点你巡抚浙江,时谦,你大可趁此机会到家中看看。”

他颔首,“都到家门口了,是该回去一趟。”

曾亭光道:“时谦,此去浙江,除了盐、茶这两样至关重要的税要仔仔细细地查,那儿L的民生也要多加重视,应天府与顺天府隔着半个江山,那一带官员士族手握丁点权力便敢以权谋私,压榨民脂民膏,左右天高皇帝远,查不到他们头上,你这一去,不知要变成多少人的眼中钉。”

“您说的是,我会行事谨慎,不给人落下话柄。”

边上人笑道:“就怕那帮人当着你的面与你百般配合,等你一回来,立马参你一本。”

另一人道:“这巡抚的临时调令做得好了是一桩功绩,做不好了,就是引人仇恨,一屁股烂账。”

“倒也不必吓唬时谦,又不是那狼窟虎穴。”

“多谢诸位赠言,我一定谨言慎行多加小心。”见时候不早,冯俊成起身告辞,站起身来,高大俊拔,拱拱手,“曾大人,几l位,我明日动身,还有些嘱咐没有和属官说清,你们吃茶,我先去了。”

“好好好,早些动身也好。”众人起身与同僚拱手送行。

今日大家聚首在此就是为给冯俊成践行,他人缘不错,独来独往却极擅处理人际,鲜少酬酢还又面面俱圆。

听说他早前在江宁也是位左右逢源的倜傥小爷,就是不知道为何一来到顺天府,便再也没有出入过那秦楼楚馆温柔乡,反倒对女人敬而远之。

有人道,他该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牵动嘴角一笑,顺应道了声是,玩味说自己当年只关心风月,连功名都是为女人考的,可惜被女人骗,自此心便死了。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道他幽默风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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