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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敦道:“为时不晚,我问的很清楚,桓三郎并非冲着他们去的,而是偶然遇上,叫人听出口音异常,这才被桓三郎抓住。这些人都是慕容临的亲卫,不会轻易招供,桓三郎未必知道这里头的玄机。”

卫姌瞥了他一眼,王府中人哪个都不容小觑,事情发生时间不长,马敦就已将事情经过理地清楚明白。

她也不着急了,嘴角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既然马侍卫心中已有计较,不如直接说个清楚,别绕弯子了。”

马敦与卫姌交谈,这才知道这小郎君不好唬弄,话里无论藏着什么机锋,她几乎立刻就能察觉。

他苦笑道:“瞒不过小郎君,这事还请小郎君出面,立刻去把人给要回来。”

卫姌在他提出这个主意时就知道他的打算了。桓歆半路劫人只是凑巧,若是让他知道这些北方来人是慕容临的手下,立刻就能明白他们所图是什么。事关北伐,桓家是最不想让殷浩打胜的人。最好就是想法在桓歆发现之前,把人给要回来。

作者有话说:

我是个羊拉粑粑的手残作者,唉,我也很绝望啊

第132章一三一章要人

马敦满怀期待地看着卫姌,虽说这劫人的事出于巧合,但若是一点法子都不想,事后报到殿下面前,一个无能罪名跑不了,“并非我等故意为难小郎君,实在只有是士族出身,又得殿下信任才能去这一趟。”

卫姌道:“又是士族,与北方有关,说的是行商了”

马敦连连点头,“小郎君聪慧。如今不少高门都私下派人与北边走货,不然市集上怎会有那么多那边的特产,这些门路寻常人不得,唯有士族才有可能。”

卫姌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思考着这件事的利弊。若是态度强硬拒绝,内侍马敦等人也拿她无可奈何,只是这样就将人得罪实了。若是照计划实施,无论成与不成,马敦等人都欠她一个人情。虽说人情脸面这些东西并不实在,但有些时候真不能轻视了去。

世间多少事,成败只差在一念。

卫姌又想到慕容临千里迢迢跑来与司马邳见了一面,应是商议了什么,派人来传讯极为重要。她若真是帮上什么忙,也能打消司马邳总是疑心卫家与桓家私下交好。

她被桓启强带了回去,虽说还没有更出格的事发生,但要是不想些法子摆脱处境,日后会是什么处境实在难料。司马邳是未来君王,今上驾崩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一年时间。如果她能撑过这段时间,得到司马邳信任,离开江州前去建康,未必不是一条破局的出路。

平日只陪着赏识书法字画算不了什么,还是应该在关键的时候出力。

“行,这件事我去试试,”卫姌道,“但我曾与桓三郎有过龃龉,未必能成事,只能尽力而为。”

马敦大喜过望,拱手道:“先谢过小郎君了。”

卫姌又赶紧与马敦商量了一些细节,又去将那个找上门来的慕容临侍卫放了出来,告知他实情,并要他配合。此人能被慕容临派出来也是个懂变通的,不用多劝,立刻答应。

马敦将卫姌和侍卫送到行宫外,道:“若是让桓家知道与殿下有关更是麻烦,这行只能小郎君单独去了。”

卫姌点头很快上了牛车,带着侍卫离开行宫。

一路来到桓歆府前。刺史桓冲刚到豫章之时有一段时间将桓歆带在身旁,后来听说他还是单独出来,居住在城南。

卫姌到了门口,让车夫先去送拜帖。

不一会儿桓家来回,说郎君有事正忙,让卫姌回去,等过几日再来。

卫姌闻言心一跳,心想桓歆忙的事不会是审那些个刚抓回来的北边侍卫吧她让车夫塞了些钱过去,又说了一叠好话,让他再去报。

桓家仆役转身跑进院子很快进了堂屋,来到桓歆面前,把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拿的钱一五一十地说了。说完拿眼偷偷瞅了一眼桓歆,道:“郎君既不愿见那小郎君,我这就去回绝了。”

桓歆板着脸,丝毫没有说笑的模样,沉吟片刻后他道:“既然说有要事相见,就先让她进来。”

仆从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卫姌就带着侍卫进门来。管事把他们领到堂屋前,却没有邀入内,而是说桓歆正忙,让他们稍候。

卫姌刚才在门外时以为桓歆还记仇,不会让她进来,如今能进门,就算成功了一半。

管事把人带到这里就扔下不管,也没有其他人侍候,让人站在院中等候,这些有失士族风度的行为说明桓歆有意怠慢。卫姌极有耐心,就在院子里等着。

时值深秋,院里的花大半谢完了,只有几株菊花还开着,朔风拂过,纤细的花瓣纷纷掉落。

桓歆站在木楼上,朝着庭院里望去,远远看见站在菊花丛旁的卫姌,只是一道纤细的影,就让他胸口仿佛被捶了一下,有些发闷。

自从上次桓温派了亲卫来执行家法,狠狠打了他三十军棍,叫他不许再打卫小郎君的主意,这还不算,叔父桓冲来到豫章,就将他带在身边看着,后来见他确实老实才放松了管束。

桓歆可不是惧怕皮肉之苦长辈威势,而是当灵犀楼上卫姌那句轻飘飘的“死断袖”,叫桓歆气极,他并非心胸宽宏之人,被嘲讽后记恨在心,从那之后就有意避开了卫姌。

他知道卫姌与罗邓几家的小郎君走得近,时常一起嬉闹玩耍。偶尔遇到那些个小郎君,听他们提起卫姌,说她如貌美聪慧,桓歆也从不搭话,只一笑置之。

把人在院中晾了快有一个时辰,他才示意仆从把人请进堂屋。

侍卫早就等得不耐烦,卫姌递了个警告的眼神过去,然后缓步迈入堂屋。

又等了一盏茶的时间,桓歆从外头进来。

他两颊略消瘦,长眉入鬓,穿着一身绛红的宽袖大炮,眉略压眼,显得神色有些阴沉。

卫姌微微一笑,拱手作揖道:“许久不见了,桓家三郎。”

听她口称三郎,桓歆眉梢微微一动,道“不告而登门,卫家郎君有什么急事”

他神色冷峻,态度也丝毫不客气。

卫姌仍是笑着道:“听说今日桓府捉了几个人,是北方来客。”

桓歆眼皮一抬,朝她看来,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口气却严厉,“你上门是为了这几个人”

卫姌道:“正是,这些人是跑货的,与我家有联系,听说半路被桓府的人带走,还请桓三郎把人还给我,必有后谢。”

桓歆哼了一声道:“那几人生得高大,虎口有茧,分明娴熟弓箭,岂能是走货行商之人。”

卫姌气定神闲,道:“殷帅大军都已经进发,若是一般商人哪还敢在这时候走货,这些人常年行走南北,若是没些武艺傍身,只怕早就死在途中。”

桓歆在她说话时目光有意无意探视过来。

卫姌唇角弯起,对他坦荡一笑。

桓歆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据我所知,你家在江夏立足,在此处并无跟脚,怎么突然和北边有了联系,还要行商”

卫姌来的路上就想过说辞,“兄长与我都已定品,家中花销多了,自然要想些开源的法子。”

桓歆不说话,沉吟片刻,忽然道:“不对。”

作者有话说:

今天短小,明天补上

第133章一三二章放

卫姌心漏跳一拍,问道:“什么不对”

桓歆道:“只有家族中不成器的弟子才会去管俗务,你既已定品,又怎会去沾手这类行商之事,败坏清誉名声”

天下士子都追逐清雅厌恶俗物,一般高门世族中都由仕途无望的子弟或是管事代为打理经商。像卫姌这个年纪就已定六品,未来不可限量的士族子弟,是绝不会来沾染家族行商之事。

卫姌笑得和煦,道:“我家人丁少,比不得其他大族,原本家族行商的事也不该我管,若派管事来,只怕连桓家的门都进不来。小门小户,不过想走货贴补些花销,还请桓兄高抬贵手。”

桓歆脸上的笑有些探究,“虽你说的头头是道,但我瞧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既是行商,也不急于一时,再关一日半日问清楚就放了。”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卫姌扬高声喊住他,“慢着。”

桓歆站着,侧过脸来,没有作声。

卫姌道:“桓兄这般不讲情面,莫非还在为上次之事气恼”

桓歆斜眼睨来,“上次什么事,我早就忘了。”

卫姌眼睛一溜,飞快在他脸上转过,道:“上次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酒后失言,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这里给你赔不是,桓兄别与我计较。”

明知她是有求于人才刻意放低姿态,但桓歆听她这样软乎乎的一句,胸口还是抑制不住泛起快意,心几乎就要软下去。可想到在街上瞥到的哪几个北方来的骑士,仍有怀疑难消。

桓歆扯着嘴角忽然一笑,道:“寻常走商之人,让你亲自来一趟已是极大的脸面,要人还这么急,这里头若说没什么名堂,让我如何能信”

卫姌腹诽这桓三郎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两人第一次见面他脸上涂着粉,行为癫狂,又有前一世轻浮的印象,卫姌难免对他有所轻视,还以为是个酒肉之辈。没想到心思也如此细腻。

她面露为难,轻叹一声道:“桓兄慧眼如炬,实在瞒不过你。你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桓歆眼眸微动,两人似乎还不曾有过这么心平气和谈话的时候,见她上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晾她一阵,无论提什么事都拒了。他沉吟不语,抬眼,目光在她皎皎明月般脸上划过,缓缓坐回原处。

卫姌见他表情仍是冷漠,但坐了回来,心下不禁微微松了口气,怕就怕人毫不留情面地走了,愿意听她说代表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卫姌脑中飞转,道:“桓兄也瞧出来了,要与北边行商非一般士族人家能做到,卫家家势确实不够。”

桓歆几不可闻地冷哼。

卫姌道:“桓兄可知我是如何入的王府”

桓歆没想到她突然闻了这么一句,脱口而出道:“听说你走的王妃的门路。”

卫姌点头。士族之中各种消息传递,豫章城内几乎没有什么消息能瞒人。卫姌当初半夜离开行宫,雅集定品后回豫章不久就去王府书房做事,虽没有官职,也极为引人注目,背后议论不少。桓歆也曾听过。

“王妃对我有知遇之恩,如今遇着事了,我也想为王妃排忧解难。”卫姌轻声道。说一半含糊一半,故意留了让人猜测的空间。

桓歆拧起眉,若说与北面私下经商的是卫家,他多半不信,但换成琅琊王妃,他沉思片刻道,“太原王氏的买卖,你往里头掺和做什么”

“王妃给的机会,我总得想办法回报一二,卫氏家中虽有些旧名,但如今与先前也不能比了。我若再不做点事,在豫章都没有立足之地了。”卫姌叹了口气道。

桓歆抿着唇不语。太原王氏在朝廷中根基深厚,与谢家更隐隐有联合之势。他正思索着,又听卫姌道:“桓兄,你若是不信,把人叫出来问问,是不是经商的。都是些胭脂水粉布料的货,绝不涉禁品。”

桓歆扬手叫侍卫把人押来。

慕容临手下很快被带进堂屋,人人身上都挂了彩,看来到桓府吃了一番苦头。

几人都是身材健壮,身上有股精武悍勇之气。

桓歆问了几句几人来豫章做什么。

穿梭南北戍边走动的来人,一般都是行商身份,慕容临把人派出来时也做了身份掩饰。几人回答都是行商。

桓歆又问来豫章是找哪户人家,几人都闭嘴不答。

桓歆挑起眉头,卫姌立刻道:“若是口风不紧,哪敢把私下营生交给他们,桓兄就绕了他们吧,这次的恩情我定记在心中,改日我摆酒请罪。”

桓歆盯着她瞧,目光复杂。

卫姌心里突突地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若他还是不信那就没有法子了。

等了许久,在卫姌几乎以为就要失败的时候,桓歆摆手道:“带走吧。”

卫姌大喜,作揖道一声谢,挥手让这群侍卫赶紧出去。

这几个也看出卫姌是来搭救他们的,自然听命。

卫姌又与桓歆闲聊几句,不露丝毫着急的模样,像是完成一桩寻常事。等从桓府离开,坐上牛车,卫姌才觉得背后惊出一层冷汗。别看这一遭只是来与桓歆谈话,但其中的心机却不少。直到最后桓歆放人,卫姌觉得他仍没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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