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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冽被云野砸懵了,拿下外套时,云野已经扭头走了,完不留给他反击的机会。朦胧夜色下,只能看到他单薄的身影渐行渐远。
怔了数秒后,秦冽才爆了声粗口。云野发什么神经?给他脸了是不是?
将衣服窝成一团从车窗扔出去,秦冽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开出了数百米后,余光瞥见副驾驶座上屏幕亮起的手机,狭长的眸顿时眯起。
横什么?还不是把手机落他车上了?
胳膊一伸,秦冽把手机拿过去,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是——陈暮洲。这都几点了还打电话?逼数没有!
手指滑向挂断,秦冽关了机,将其塞进了储物盒里。等着兔子自投罗网吧。
另一边。
云野回到酒店房间,下意识去摸裤子口袋才发现自己把手机落秦冽车上了。
对于当代年轻人来说,手机的重要性远胜于男朋友,除了睡觉时间几乎不离手,哪怕不玩也要随身携带,心里才踏实。
没怎么犹豫,云野赶紧去电话前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结果打过去竟然是关机。很明显,是被人为操作的。
沉默两秒,他又输入了秦冽的号码,这次直到快自动挂断对方才接。
"喂?"
对面的男人声音低哑,语调懒洋洋的。
"你看看副驾驶上有没有我的手机。"云野故意这么说。"被我关机收起来了。"秦冽没跟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回。
"你发现的第一时间难道不该给我送过来?"
"云野,请注意一下你的态度。”秦冽拽起来了,“是你丢三落四,为什么要让别人为你的粗心大意买单?"
云野说不过他,也不想跟他掰扯那么多。"那你说个地,明天起床之后我去找你拿。"
"锦林,9106。”秦冽报了酒店的房间号,还着重强调,“十一点之前不许来。""怎么?你有事?"
“睡懒觉。”秦少爷的口吻理直气壮。
真不想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是他把他想得太高尚了。
和二十岁的秦
冽相处久了,云野对他的印象越来越颠覆。
前世的他严谨自律,最晚不超过八点起床,哪怕前一夜应酬至很晚或开电话会议到深夜,第二天都仍雷打不动地早起,做胸腹锻炼。
而现在的秦冽懒散高贵得像只布偶猫…害,不提也罢。
云野和他约定好时间,明天中午过去找他。
秦冽挺不客气,还特意交代不要忘记给他带早餐,说他吃不惯酒店里的,想吃一家老字号的豆浆油条。
这明显是诚心刁难,挑战他的耐心,以报今晚被骂的仇。看在手机还在他那儿的份上,云野忍了。
翌日。
云野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得特别高了,他揉揉眼睛,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好家伙,居然11点35分了。
昨晚入睡时天都亮了,看来他的确没资格说秦冽懒。
冲个澡,云野从衣柜里找出一套日系休闲风的衬衫短裤,换好后来到镜子前一照,膝盖上那片昨晚碰到桌角的淤青分外显眼。
难怪当时那么疼。
戴上鸭舌帽,云野出了门,那家老字号的店倒是挺他住的地方并不远,只是走在半道上云野才恍然意识到——这都中午了!吃的哪门子早餐?
空着手,他直接在路边打车去到锦林酒店,还好身上有带的现金,不然只能步行:)。这边的日晒格外强烈,一从出租车上下来,云野赶紧冲进酒店大厅。
冷气开得很足,他吹了会儿空调,吸收掉身上的汗,喷了点香水,才准备上去找秦冽。然而,当云野来到九楼,打算拐弯之时却一眼望见楚思玲和云敬。
他们站在走廊的窗户那里在打电话,看楚思玲脸上的神情,好像挺愤怒。
云野暂时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和秦冽走得近,以楚思玲那趋炎附势的性格,一旦得知,就会想要把他留在身边,以养母的身份道德绑架他,通过他拉近和秦家的关系,无端添出许多麻烦。
所以,在他们还未发现他之前,云野贴墙而站,没有拐过去。
很快,云野听到楚思玲的声音传来,“秦冽就住在这一间,你去给我敲门,拿出点气势来。”云敬的声音哆哆嗦嗦,"妈,我们要不还是回去吧。"
"他都差点把你害死了!昨天要不是服务生及时发现
,把你送医院,说不定命都丢了!他秦冽都不拿你当人看,我们也没必要给他留面子了,不趁着这件事去敲他们秦家一笔,往后哪还有机会?"楚思玲一巴掌拍在云敬的后背,“你给我站直!有点儿出息!"
"妈,干嘛呀?"云敬皱着眉,"我大病初愈,不能下手轻点吗?""看你这怂样。"楚思玲恨铁不成钢瞪着他,"去按门铃。"
云敬犹豫走到9106的门前。
秦冽很快开了门,刚洗过澡的他黑发潮湿而凌乱,浴袍松松垮垮,露出胸前的大片肌肤,腰间随意系着根带子,满是慵懒贵公子的范儿。
看到来的人是云敬,他眸色一冷,反射性将浴袍拉紧了。
"你来做什么?"
“我………”云敬见到秦冽就跟耗子遇上猫,正眼都不敢瞧他。
楚思玲在一旁看着,见云敬这么软骨头,只好走了过去。
“秦三少,我是云敬的母亲。”楚思玲上来先自报家门,下巴微抬,满是高傲,“昨天你把我儿子灌醉,还将他独自扔在了包厢,如果不是服务生及时发现,他就要酒精中毒了,严重的话会丧命的,你知道吗?"
"想要多少钱?"秦冽没接她的话茬,直接反问。他完不按套路出牌,搞得楚思玲一愣。
反应过来后,她说:“我们不要钱,只想让你这边有个表示。”"什么?"
楚思玲脸色变了变,露出讨好的笑容,"所谓不打不相识,昨天的事儿我相信你肯
定不会是故意的,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再终究也没意义,反而会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你说对不对?
欣赏着他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云敬满脸错愕。
敲门之前她不还挺厉害,想要找秦冽讨说法的吗?怎么门一开,完变了个人似的。楚思玲说了一大串,只换来秦冽云淡风轻的一句:“我就是故意的。”
她的笑容僵在嘴边,逐渐消失。
所以,你能拿我怎么着呢?报警随意。
秦冽已经没耐心应付下去了,接着就要关门,楚思玲的手直接横在了中间,“那你为什么
要折磨我们云敬?他怎么得罪你了?
躲在不远拐角处的云野听了个大概,他想他大概明白了秦冽为什么会灌云敬喝酒。会不会是昨天他也在那家餐厅,看到了云敬羞辱他呢?
秦冽为什么会替他出气?帮他教训非礼他的人,还帮他收拾云敬。不是出于喜欢,他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么多?
云野的心情十分忐忑,他忍不住往好的方向设想,却又担心结果会令自己失望。这世上有的是只跟你暖昧但不走心的人,他们只是享受那种把你玩得团团转的乐趣。秦冽应该不会是那种人吧。
云野的思绪不觉中飘远,直到听见楚思玲哼了声,说“云敬,我们走”,才快速躲进旁边的安通道。
过了一会儿,云野才去敲秦冽的房门。
拉开门的瞬间,他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凛冽的寒光,不带任何温度的那种。
秦冽,我………
云野话没说完,他已经转身,一句话都没讲。
无奈带上门,云野随他进到里面,将帽子摘下来,随手放在桌上。秦冽倒是干脆,从抽屉里拿出他的手机,直接递给了他。
接过去,云野没急着开机,而是说:“我刚刚看到我养母还有云敬过来了。”秦冽下巴轻点了下,也没后文。
他之前撞见过他和继母吵架,昨天可能又看到他和云敬发生争执,对他的家庭关系应该了如指掌。
但秦冽从来没有问过一句,搞不懂他是不想揭人伤疤还是单纯不感兴趣。只有对一个人完没感觉的时候,才会没好奇心,对他的事情不屑知道。云野在秦冽身上经常能体会到这种矛盾感。
他有时会不想搭理他,有时又会心血来潮逗他一下,那似乎是他觉得无聊,才能有这闲心。秦冽走到衣柜前,似乎打算换衣服。
云野自觉坐到沙发上,背对着他,问:“你为什么会灌云敬酒啊?他没得罪过你吧?”
拿出一件纯白的T,秦冽随便套上,“我做事情还需要理由?”
哪有毫无动机去做一件事儿的。云野低头,手指无意识摩擦着膝盖上的淤青,万一……你是为了我呢?
他话音刚落,便听见空气中响起一声轻嗤。这声充满了嘲讽,又带着浓浓的
不屑。
秦冽穿上一条短裤,系上腰带,拨弄了下半干的头发,走到云野面前。视线从他的脸看向他的腿,看到膝盖正中间的那块淤青时,眸光晦暗了几度。
白皙的肌肤上,这样的痕迹太过刺目显眼了。
他的眼神过于深沉和复杂,云野怎么也读不懂此刻的含义。
懒散抬眸,秦冽单臂撑在云野的身侧,缓缓倾身。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云野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他的眼深邃而冷淡,眉骨硬朗。侧脸绷紧,喉结异常突出。
这个年纪本该有的蓬勃的少年气,被他锋芒毕露的桀骜不驯压褪几分。
秦冽的脸停在距离他两公分处,几乎要碰到他的鼻梁。
二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秦冽此刻的眸中毫无温色,仿佛天生就无情无欲,冷漠傲然。
一看这样的表情,云野已经能猜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便听见他喉咙里溢出嘲弄的声音:这么自恋吗?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因为你帮了我不止一次。云野回答得坦然,还反问他,难道你会是那种突然大发善心去做好事的人吗?
这能代表什么?喜欢你吗?秦冽仿佛听到了笑话,手掌绕到他脑后,对待宠物那般轻轻拍了下,云野,就算老子哪天对你产生兴趣,也只是因为没遇到过你这么身娇体弱的男生,想跟你玩玩而已,在我这儿,深情可没这么廉价。
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他的语调慢条斯理的,如同凌迟着轻易捕获的猎物那般稳操胜券。
这种强大的气场是带有掌控的,压制性的,令人窒息。
云野的嘴巴紧紧闭着,眼眶被气红了。
所以,他在他眼里只是那种睡几次就会一脚踹开的人吗?秦冽他怎么这么会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
一次又一次,云野真的受够了。
他牙关紧咬,瞪着秦冽,一字一顿:你真想玩,之前为什么要推开我?有种现在就睡啊!旁边不就是床吗?你敢不敢?
呵。”秦冽欣赏着他愤怒的神情,低笑了声,
你当我是那么容易就能睡到的?我可不会饥不择食。
云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暗讽,他是在反嘲他吗?原来在他眼里,他就是这么随便的人啊。
难听的话,云野听过很多了,但从秦冽的嘴里讲出来,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可能他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但在意一个人情绪就会变得敏感,忍不住联想。
胸口的怒火烧到最旺,看着他那张狂到不可一世的脸,云野真想给他一个巴掌。
努力抑制住扇他的冲动,抱着不能吃亏的心态,云野反唇相讥道:“少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不定是你的尺寸太小羞于见人。
他尺寸小???
秦冽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一口老血哽在了喉咙里。男人最受不了这方面被质疑,他要怎么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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